“你说你没有说谎,那好。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却会知道?还有,这一切又是怎么和毒族扯上关系的?这一群一群的吸血尸和毒蛇是怎么回事?”我问多利尔。
多利尔说:“其实,从一开始,对美人鸟那种神奇恢复力感兴趣的并不止是柯尔特一人,是他简单粗暴地抢先了。还有另一个人也在研究自我复原术,他就是赫里塞斯,毒族的首领。赫里塞斯外表高贵而英挺,一头不染杂色的黑发。他往往衣着考究,彬彬有礼,永远微笑着的嘴角藏着尖牙和牺牲者的鲜血,散发出女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我是知道赫里塞斯的,印象中,他戴着面具,是邪恶,狡猾,再加上近乎变态的想象力。我相信,他就是诱拐妮娜,并无情地在她身上做着毒性试验,最后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那个男人有剧毒,我不知道他曾经因为好奇心而杀死多少无辜的女孩。
“没有人能体会到美人鸟所遭受的痛苦。那个可怜的姑娘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不轨的想法,偏偏遇到了两个俊美的恶魔,一个人前说要娶她当新娘,却不停地往她心口插刀,另一个则时时刻刻想在她身上进行各项残酷的实验。”
……
“伊莱亚特是唯一真正在乎美人鸟的人。”贝拉多娜告诉贝塔:“他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她,他既忍受着失明,又忍受着被抛弃的痛苦,他曾经那样无悔、那样绝望地爱着她。直至今日,伊莱亚特依旧爱美人鸟胜过他爱自己。他一直在恨自己,在伤心湖边拼尽全力也对抗不了柯尔特,没能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孩。于是他立誓,至少要保护美人鸟不受赫里塞斯的伤害。
于是想出了一条同样残酷的毒计。”
贝塔难以控制地张开嘴,难道说?不会吧!
“把水族的一众鲛人和海妖作为祭品献给毒族,数量要足够大。让赫里塞斯在献来的祭品身上做各项实验,研究自我复原术,尽情发挥邪恶的想象力,满足变态的好奇心,而不是美人鸟。”
“伊莱亚特是我们的王啊!”贝拉多娜神色如灰:“他毫不留情地舍弃了水族,一如水族当初舍弃了他。哪怕是自己亲生父母的性命在他眼中也一文不值。其他的人只能自认倒霉,谁叫自己不是伊莱亚特心爱的人,我们都无一例外,成了美人鸟的挡箭牌。”
……
“讽刺的是,伊莱亚特的血管中也流淌着美人鸟的心头血。那是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硬灌进去的,他的眼睛因而复明,看见了这世界的美妙与丑陋。
不难想象他一定更恨自己了。当然,赫里塞斯想要研究的自我复原术需要实验体也需要原料。伊莱亚特自愿成为原料,以自己的血代替,她的。可惜,在十几年间试了几千次的实验都失败了。被注入非原生心头血,也就是非美人鸟的心头血以后,实验体无论是男是女,是鲛人或是海妖都没有变作不死之身,也没有料想中的恢复力。意外的,他们死后却变成了会走动的尸体。”
“吸血尸就是在那时形成的吗?”我问。
“对。”多利尔说:“灵魂死了,躯壳还活着,无论试多少次都一样,一群彻彻底底的失败品,终于彻彻底底地让赫里塞斯失去了耐心。”
……
贝拉多娜深吸一口气,呛得快把肺咳出来了。她现在只能呼气,不能吸气。
“今生终究逃不过此命运。”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伊莱亚特打包送到毒族的实验体中,也包括我跟多利尔。可我不想死,尤其是因为我最看不起的美人鸟而死,我们不甘心呀!”
紫黑的血管爆出了体外,贝拉多娜崩溃了,她呼出一股刺鼻的强烈恶臭:
“凭什么要我当挡箭牌?射向美人鸟的箭就让它射在美人鸟身上吧!我不管——”
……
多利尔也在剧烈地咳嗽,“是伊莱亚特逼我们的,我们想活就只有一条出路——齐心协力,把美人鸟送到赫里塞斯的手中。没有人可以体会,也没有人想去体会美人鸟会遭受的痛苦,至少我和贝拉多娜就没有。我们不过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
“把美人鸟送到赫里塞斯的手中,无异于把她推进了一个更深的地狱。我们真的那样做了!还做成功了!结果我们活下去了,结果我们被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