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时莫久殷便起身披上绛纱袍,莫母刘苑怜将笼冠拿起,为莫久殷戴上,最后拿起水苍玉配在莫久殷腰间,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莫久殷握着刘苑怜的手,他知道怜儿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仅是自己能为凰儿做的事情了“娘子,你先休息吧,早朝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如今才寅时,辰时再起也不晚。刘苑怜摇了摇头“七郎,你这次去上朝,皇上他……”
莫久殷吻了吻刘苑怜的额,道“娘子莫惧,皇上如今还需要莫家呢。”刘苑怜这才松了口气,却是再说道“我等七郎回来。”莫久殷有些无奈的看着娇妻,伸出手拥住,再道“娘子且睡,不过只是上个朝,若是连累的娘子气色不好为夫可是会心疼的。”刘苑怜面色一红,这才点头称是。
莫久殷一离开,莫临凰便收到了消息,看着窗外还未落下的月色,莫临凰唤来暗卫,细细吩咐几句便离开房间去了文王府。
卯时,总管太监便呼“各大臣觐见。”众大臣这才走上台阶,在金銮殿中站好,看着上位明晃晃的皇帝,跪地,齐呼“皇上万岁。”皇帝看了其中的莫久殷一眼,有些意味深长,这才道“众爱卿平身。”众大臣这才起身,直立殿上。“有事请奏,无事退朝。”总管太监再呼。
一名大臣走到大殿中间,道“臣有本奏。”皇帝挥手,总管太监道“准。”
大臣突然跪在地上,目光恨恨的看向房太师,道“臣知自己官小力微,比不上太师,可是……”大臣哽咽了一下,继续道“你的儿子是你的心尖尖儿,可是在下的女儿也是在下的掌上明珠,凭什么让你的儿子欺负,请皇上做主。”皇帝虽然有些自私,但却是也是一位好君王,最容不得官员以地位相要挟的做派,更何况房太师还是前朝太子的师父。
果不其然,皇帝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了,房太师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噗通一声跪下,哆嗦着手不敢说话,莫久殷瞥了他一眼,心叹:果真是文臣,这点便受不住了,虽然有些看不上房太师的做派,想到昨日晚上莫临凰交代的话,莫久殷便走到中央,道“胡说,此事乃是小女所做,孙大人何必要怪罪于他人,我莫家的孩子还不至于连错都不敢承认。”莫久殷走出时皇帝还在疑惑,此时一番话出口皇帝便自以为明白了,毕竟莫家家规明确写道莫家子孙要勇于承担自己犯下的错误。
明白后的皇帝眼中闪过丝丝笑意,若真是莫临凰做的那便好了,只怕……目光扫了三人一眼,敛了敛心神,道“莫小姐怕也不是故意的,房太师便起吧,孙大人要管管孙小姐了。”闻言,孙大人疑惑地抬头,却是看见了皇帝威胁的目光,连忙点头应是。房太师也擦了擦冷汗起身,朝莫久殷投去感激的目光。唯有莫久殷似什么都未发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皇帝也无心早朝了,朝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总管太监忙道“皇上有令,退朝。”殿外有人接着喊道“退朝。”接着便听到钟敲了三下,大臣们便涌出金銮殿,房太傅本想向莫久殷道谢,却始终看不见人影。
下朝的文王对殿上的闹剧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他如今只想保住他的孩子,这时便是急忙回家。
走到府门口,守门小厮的不在状态便让他有些觉得不对,连忙走入后院,一眼便看见了悠闲坐在树下的莫临凰,皱眉“莫大小姐?”莫临凰闻声转头,便望见百里君文紧张的神色,悠然道“文王殿下不必担心,小世子的生死与我并无关系。”所以我是不会谋害小世子的,最后一句莫临凰虽然没说出口,但是百里君文却是知道,松了口气,道“不知莫小姐来府上有何事?”
莫临凰了一眼百里君文身上还未脱掉的朝服,道“你们刚下朝?不知父亲回府没。”并未回答百里君文的问题,惹的百里君文有些恼火,何时那个软绵绵的凰儿妹妹变得这般心思深沉了。“别急嘛,文王殿下想保住小世子?”莫临凰耸耸肩,只是开个玩笑,何必生气呢。“恩?”百里君文看着莫临凰的脸,脸上的神色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我帮你。”莫临凰从袖戴中掏出莫家家主令牌,并非她不珍惜这块令牌,只是这般更能令百里君文相信。
百里君文看了一眼那块铜牌,点头“那么莫小姐求什么?”既然帮他们,自然也是有所求的,只是不要超脱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定会想办法完成。
莫临凰摇了摇头“我会帮你保住小世子,至于作为交换嘛,我还没想到,不过一周后的满月洗,我需要作为贵人参加。”贵人,是指为要满月洗的孩子做满月洗的人,一般都是请地位颇重的人来做,百里君文闻言便有些疑惑了“为何?”莫临凰没有回答,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离开,独留百里君文看着空荡荡的树下深思。
施展着轻功,莫临凰很快便回了将军府,在父母的院子前逛了一圈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唤出那个被自己交代过的暗卫“朝堂上的情况如何?”那人闻言,回答的十分详细,莫临凰点点头,只要保住了房家便好。
“辰时会有男子前来找我,让守门小厮切勿拦他。”莫临凰此时蓦地想到缺月,吩咐道。暗卫点头,问“家主,不知那男子长的什么模样?”什么模样?这倒是有些让莫临凰为难,只能道“是一名美公子。”至于多美,莫临凰并未细说,暗卫看看莫临凰的样子便知自己得不出更多的消息,只能领命去吩咐。
此人倒是不错,莫临凰看着暗卫原先站过的地方,居然未问为何有这么一个男子,有趣有趣。莫临凰想了一阵便看了看天色,见天才泛白便再次入了床帐,浅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