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莫临凰揉了揉眉心,脸色有些疲惫,缺月是江湖中人,而房言梁又是朝堂众人,两人应付下来确实是有些吃力了,不过……莫临凰眼中闪过精光,总算还是成功的。
“大小姐,回府?”车夫也看见了莫临凰的疲惫之色,劝谏道“如今夫人和老爷怕是要担心了。”
“恩。”莫临凰也不准备再逛下去了,今日所做之事已经够多了,事情要一件一件来。
车夫沉默下来,加快赶车的速度,莫临凰却是在思索几日后的事情了。
“大小姐,到了。”车停在将军府前,车夫的声音传入车内,莫临凰理了理思绪,下车。
还未等莫临凰进府,管家便跑了出来,莫临凰疑惑“管家有何要事?怎这般慌张,父亲呢?”虽然莫临凰知道如今她的父亲还不会有事,但是总还是担心的。
管家看了莫临凰一眼,明显松了口气,连忙道“文王在府上,大小姐请回房。”莫临凰对这话更加疑惑了,虽说京都不许女子抛头露面,但是作为将军府大小姐,她还是有此特权的,为何要这般说法,难道是文王有何事前来找父亲商议?思及此,莫临凰朝大厅赶去,管家见莫临凰这副模样便知他拦不住莫临凰,只能苦哈哈地跟在莫临凰身后,心中期盼老爷已经和文王谈完事了。
或许是他的期盼得到了回应,莫临凰一到,两人便停止了谈话,之间百里君文垂下头“那边如此吧,是本王叨扰了。”莫临凰看了看莫父的神色,开口“父亲,文王前来将军府有何事?”先是向莫父问了声好,莫临凰才提到这件事,她虽急,但却还未忘却礼节。
百里君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莫临凰疑惑的看向莫父,无声询问。
莫父叹了口气,对着管家开口“你先把殿下送回去吧。”管家闻言朝莫临凰和莫父拜了拜“文王,请。”百里君文看了莫夫一眼,道“还是希望将军斟酌斟酌,本王便先走了。”说完便随着管家离开,莫临凰看着百里君文的背影,蓦地想起一周后文王府的大变来,当初她家正在谋划隐退之事,或许当初文王也前来拜访过,但是自己却忙着陪母亲,倒是未曾得知,一周后便传来文王在自家府上做宴遭人刺杀,她当时只当是京城太乱,如今想来,文王不问政事,不夺皇位,何以被人刺……
“咳。”莫父咳了一声,将莫临凰的思绪打断,莫临凰这才转头“父亲,抱歉。”莫父只淡淡的瞥了莫临凰一眼,心下却是在斟酌今日未时莫临凰所说的话。莫临凰也不着急,父亲如今定是会与自己商讨事情的,莫家并不迂腐,女将军也曾出过好几代,自己不愿隐退父亲定知自己愿上战场,护卫国土,保守边疆,他自然是要让自己多了解京城局势,好铺路,不过……莫临凰眼中黯淡,怕是要劳废父亲的苦心了,虽家训道要忠于君王,但如今君王昏庸无能,自己怎能在前方无忧杀敌。
约莫一盏茶过去,莫父这才开口“孩子,你决定好了?”莫临凰一愣,点头。
莫父叹了口气,从腰间拿下常年携带的香囊,打开,倒出一块铜牌,上面显眼的‘莫’字让莫临凰眼前一亮,前世自己是在归隐之后才被授予莫家私军,也就是见到这块铜牌,如今见到倒是早了些许,不过莫临凰却是没去接,道“父亲,孩儿还未及笄,怎能担此重任。”虽不知父亲是何意思,但是莫临凰不敢妄加揣测,自己如今所做之事已经开始向莫家家训的背面相去,已经无所退路了。
莫父走到莫临凰身前“孩子,你便拿着吧,这私家军在为父这也无所用途,只求能够护你平安。”他也想了许久,孩子总归是要长大,与其小心护着,不如放手让她去飞,莫家的孩子,没有一个孬种!
莫临凰这才接过,眼中有泪光闪烁,声音已带有哭腔,道“多谢父亲。”孩儿定会护好将军府。莫父摆了摆手,向外走去“为父不求你有何作为,只求你无愧于心。”莫临凰看着莫父的背影,却是破涕而笑。
“大小姐。”管家走了进来,莫临凰知道,此人是来告于自己百里君文之事,私家军都已经交给自己,这些事情也该是自己定夺之时了。“你且说吧。”莫临凰坐下,喝了口还未凉却的茶水,心情舒畅,重生之事让她已经心情极好,如今又获莫家私军,倒是无谓先前管家的阻拦了。
管家看了一眼莫临凰,心下叹气,倒是未曾想过大小姐这般年纪便被老爷传授私家军了,当初老爷得到也只是因为莫家其他嫡系已经死绝,按下心中的想法,管家这才开口“文王是前来将军府求助的。”一句话让莫临凰惊讶万分,此事究竟是何事,竟让百里君文前来风头浪尖的将军府求助?!
管家继续道“文王世子一周后举行满月洗,文王知晓定会有人前去破坏,文王担心世子会在那时死于贼人之手,便来求将军前去参加满月洗,好护住小世子。”莫临凰皱眉,前世并未听说过文王有世子之事。
“你是说下周世子满月洗会出事?”莫临凰看向管家,管家道是。莫临凰这才松开眉头,管不得此时未曾宣扬,本孩子死于满月洗之事已经是大忌之事,更何况是皇家之人,若是宣扬出去定会扰乱民心,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不宜多生事端。
莫临凰点头,让管家先退下,下周满月洗她定是要去参加,文王世子,不能死!
一炷香时间过去,莫临凰才起身前往书房,手中握着那块铜牌,她如今无法出城去看莫家私军,要好好策划一下如何能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京城了。
“派人将父亲请来书房。”铜牌已经交出,莫久殷便不是这莫家的主人,莫家祠堂也换上了莫临凰的名字,此时,书房也归莫临凰所有。
暗处一人离开,莫临凰垂下眼眸,莫家有私家军,亦有暗卫,只是此暗卫只归家主所有,何时自己改好好警醒警醒他们了——让他们只忠于自己。
“家主,莫久殷到。”莫父的声音传了进来,莫临凰一愣,倒是不习惯父亲这般说话了。“进。”敛了敛眼中的神色,莫临凰才开口。
莫父对莫临凰这般快速便适应了家主之位并不惊奇,道“不知家主召久殷来所为何事。”虽莫家已无人,但是作为莫家子孙,莫父对于礼节格外遵守。莫临凰只觉有些别扭,倒是未说什么,莫父对莫家家规与家训的遵守,她一贯知道,也不逼迫父亲了。
“父亲,明日早朝,保房家。”莫临凰言简意明,让莫父有些疑惑。
莫临凰自是看见了莫父的神情,却是不准备加以解释,只道“此事孩儿自有定夺,请父亲助孩儿一臂之力。”莫父这才敛去疑惑的神情,道了声是。“父亲,走吧,去母亲那用膳。”莫临凰见事情解决便笑着说道。
莫父疼爱的看向莫临凰,眼中满是无奈,果然还是他们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