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花非尘道:“芜儿,我去面对他比你更合适,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总不会联合云族害我。”姮芜叹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花非尘说得对,若是她面对花立寒,且不说有没有赢得可能性,花立寒一旦知道她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就不会放过她,目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妘娘,你联系到花家主后,便让非尘去交涉吧。”姮芜看着妘娘淡淡道。花非尘皱了皱眉,“芜儿,这样不妥,为保万全,不妨我们演一出戏。”接下来三人便在马车内细细商讨了一些细节,待商量完毕,花非尘才下车将车夫叫了过来。
花非尘做事谨慎许多,在和姮芜上马车之前就让无尘宫的车夫在不远处守着了,以防这些事让人听去。
待回了烟花水榭,姮芜将妘娘给她的蛊毒解药交给凌枢去研究,只说是偶然得到,便和花非尘坐在院子里若有所思。凌枢的医术比之姮芜有过之而无不及,交给凌枢比自己研究强。
花非尘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抱着姮芜坐在院子里悠闲地看着夜幕逐渐降临。姮芜终于忍无可忍:“你怎么还不回去?妘娘明日才去联系花家主,今天也没什么事了,你让我还休息不休息。”
花非尘吻了吻她的眉心,道:“你不想去给天机阁主提醒一下有人要出手对付天机阁了么?”姮芜僵了僵,冷声道:“我为什么要给他提醒?”花非尘心下叹气,道:“就当陪我去答谢他武林大会相让之恩。”
姮芜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却没有直接跟他离开,而是去书房写了一张字条:在下偶然得知绝情谷妘娘将联合云族卧底花立寒出手对付天机阁,望前辈早作准备。落款是花非尘的名字,用的也是花非尘的口吻和字迹。
“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字学得这么像了?”花非尘颇为惊讶,姮芜挑了挑眉:“见得多了呗,要知道那天你送来的大婚请柬上的字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后来还来了兴致临摹了几张呢。”
姮芜笑的灿烂,花非尘却背后发凉,不知道她怀着什么样的要准备弄死他的心情来临摹那张他和柳轻烟的请柬。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写完后姮芜弄了个极为普通的飞镖,将纸穿在上面,同花非尘一起隐匿在离慕容裕书房较远的那棵树上,将飞镖通过窗户射了进去。
慕容裕本在看书,忽的一个飞镖就直直的钉在了他书桌前方,皱了皱眉,慕容裕看了眼纸上的内容,轻轻勾唇,花非尘如此做,姮芜不可能没有参与,看来姮芜也不是完全对他这个父亲没了感情。
心情颇好的来到桌上的蜡烛边,将纸张放在上面,缓缓燃烧殆尽。如此看来云族还是察觉了自己的动作,只是不知道,花立寒对此事持什么样的态度,他会来亲手毁了自己的天机阁吗?慕容裕缓缓勾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至于妘娘,他安排到姮芜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根知底?
慕容裕一生精于算计,早在他把云族的卧底放在自己女儿身边的时候,就摸清了妘娘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也知道妘娘的本性,并且云族那场动乱,可是他造成的,不然妘娘又怎么会和云族失联。
花非尘解决了这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姮芜则是回绮水苑,却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见了凌枢。姮芜勾了勾唇:“凌枢,怎么还没睡?”自从和花非尘和好,绝情谷名声打响后,姮芜对绝情谷众人就再没有自称一句本座,有时候甚至会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此时对凌枢也是真的关切。
凌枢一袭白衣,笑的温和:“属下查阅许多古籍,知道谷主你给的那是什么药了,想和谷主商议一番。”姮芜点了点头,道:“跟我来书房。”
到了书房凌枢便从袖口掏出姮芜给她的那个瓷瓶,神色郑重:“这是蛊毒的解药。”姮芜点了点头,看来妘娘掩饰的很好,云浅没有察觉,照样给了她解药。“你查清这是什么蛊的解药了吗?”凌枢道:“玉谷主曾经收藏过一本关于蛊毒的书,属下有幸看过,若无意外,这是用来控制人心的蛊毒。”
通过凌枢的介绍,姮芜才知道蛊毒和蛊虫是完全不一样的,蛊毒最多是用药物控制被下蛊的人,但蛊虫就是用命来控制一个人,这后果就无法预料了,任凭云族有多少蛊师,都不会给每一个卧底都种上蛊虫,幸运的是,妘娘身上种的便是蛊毒。
双生蛊毒的效果很简单,和一些毒药没有什么多大区别,只是控蛊人可以通过蛊虫来控制毒发,且比一般的毒药延迟的时间更长,更难解毒,双生蛊毒的解法有很多种,只是每一个都很难达到。
最简单便捷的就是杀死种下蛊毒的那只蛊虫,但是姮芜去哪找那只蛊虫?所以不行,第二个解法叫做以毒攻毒,且不说妘娘能不能承受,就那毒药的稀缺就能看出来这个方法不行。
最后一种也是最有可能实现的一种,就是去迷雾森林中心地带找一个名叫天心果的东西,解百毒,自然包括蛊毒。
迷雾森林的危险指数从外层向内递增,就连绝情谷人在百年之内也都没进过中心地带,去中心地带,简直是玩命。
不过姮芜必须要给妘娘解毒,且不说妘娘陪了她这么多年的情分,就为了让她安心配合他们的计划,她都会尽力。
“通过这个,练不出真正的解药吗?”姮芜皱眉道,凌枢叹了口气:“能,不过有一味药引叫做碧心莲。”姮芜僵了僵,已经绝望了,碧心莲几百年前就绝种了好吗?
姮芜已经万念俱灰准备去迷雾森林中心地带玩命了。忽的凌枢像是想起了什么,道:“谷主,地根索不也是几百年前就绝种的毒药吗?既然地根索云公子能弄到,那么碧心莲说不定他也有。”
“有道理。”姮芜抬眸看着凌枢,凌枢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姮芜眸色微沉道:“你就不好奇是谁因为什么而中了蛊毒吗?蛊毒在一百年前也是销声匿迹了的。”
凌枢轻笑道:“谷主,你不多说,属下就不多问,就像属下当时没问你为何会中断肠一样,属下只需要尽自己所能做好谷主吩咐的事情就好,其他的属下不会过问。”
姮芜垂眸,她是需要这样的属下,能力强,没有好奇心,但是这样未免太过冷血了,凌枢平日里看着温和,应该是什么都不在乎吧。姮芜苦笑:“真不知道该说你云淡风轻,还是该说你冷血了。”
凌枢但笑不语。在姮芜的记忆里,他似乎从来都是这样温和的笑,哪怕杀人的时候,都是通身的谪仙一样的气质,似乎什么也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沉默了一会姮芜便让凌枢回去了,今天又是晚睡,这些日子要么熬夜要么通宵,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这么折腾。
次日姮芜去找了慕容裕,说要在这里停留几天,理由是缅怀母亲,慕容裕也答应的很爽快,从他的神色里面甚至看不出对云族和花立寒要对付天机阁这事的担忧。
从慕容裕的院子出来,姮芜便寻思着去找云澈,话说自己答应他去他家小住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也不见云澈主动找他提。个人赛刚刚结束,云澈和暮夜山庄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去,按理来说下面还有一个十大帮派之首的会面。
暮夜山庄在烟花水榭也有一个独立的院子,只是比绮水苑这种主院要小些,姮芜进去的时候正见云澈搬了张小塌在院子里那颗树下昏昏欲睡,姮芜浅浅勾唇道:“你倒是找了个好地儿睡觉。”
云澈正无聊的看着天空发呆,见姮芜来了便是妖娆一笑:“哟,武林盟主今日怎么有空来访寒舍?”调笑归调笑,云澈还是坐了起来,姮芜柔柔一笑,晃得云澈心神微荡,只是接下来吐出的话几乎让他吐血。“你那里,有碧心莲吗?”
云澈的神色僵了僵,咬牙切齿道:“小爷我就知道每次你来找我都没好事!”姮芜翻了个白眼:“少说废话你就说有没有跟不给?”云澈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有,给!”“这不就对了。”姮芜勾唇笑的魅惑:“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呢?”
云澈望了望天,语气有些颓废:“明天。”姮芜笑的更加灿烂:“很好,那,我拿什么交换呢?”云澈看向她幽幽道:“拿你来换,都还不清。”这倒是句实话,姮芜嫣然一笑:“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只要我能给。”
云澈玩味的勾唇,这个承诺许的很大啊,只要她有吗?云澈站起身走到姮芜面前,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道:“如果我真的要你呢?”姮芜僵了僵,勾唇道:“这个,我给不起。”
云澈又何尝不知她要碧心莲是干嘛,这种东西云族倒是有,只是不多,也就他这个云族少主能拿出来几株了,叹了口气道:“算了,你能给的东西爷都不需要,爷想要的你都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