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尘回来后就看见姮芜闭着双眸,紧咬牙关双手护在心口,又何尝不知她是在强撑,只是他只能默默心疼,并不点破。
察觉到了花非尘回来,姮芜的面色恢复平静,仿佛那一瞬间的隐忍只是花非尘的错觉。
落入眼前的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花非尘。白色锦袍,蓝色勾边,外衫上绣着朵朵祥云,衬的花非尘整个人圣洁了几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飘逸若仙。“你穿白色很合适。”姮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花非尘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是吗?可是自我八岁那年便不再穿白色了。”姮芜声音还带着虚弱和硬撑的坚强:“为什么呢。”花非尘苦笑:“我八岁那年,母亲死在了我怀里,那时我便穿着白衣,母亲的血将它染成了红色,自那以后我一穿白衣就能想起逝去的母亲。”
花非尘垂眸似是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姮芜轻声唤道:“非尘。”那声音柔和仿佛有种安抚人心的神秘力量,花非尘嗯了一声,满目柔情看向姮芜。姮芜勉强勾唇,有气无力道:“这么多年了,伯母肯定也不想你再沉浸在悲痛里……你穿白色很好看,我……很喜欢。”
姮芜定定的看着花非尘:“所以……非尘,走出来吧。”花非尘看着眼前少女苍白的面色,还有强撑的坚强安慰自己,内心蓦地变得柔软:“芜儿……此生若得你相伴,我定不负。”
姮芜垂眸:“非尘,在一起吧。”花非尘内心一喜,谁也预料不到,之前想方设法的解开心结仍收效甚微,彼此却在这个痛苦的夜晚敞开心扉。忍着上前拥住姮芜的冲动,花非尘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不是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是激动:“此话……当真?”
姮芜点了点头,她已经顾不得什么花家,内心满满的爱意和感动还有对眼前男子的心疼让她忽觉充满了力量,有了那份为爱不顾一切的决心,她也相信她不愿做的花非尘绝不会逼她,就像不认花非尘的父亲,不进花家的族谱。
花非尘知道姮芜能说出这话是克服了多少内心的痛苦,又抛弃了多少执念,喃喃道:“芜儿,你知不知道我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拥你入怀……”姮芜轻轻勾唇:“以后,有的是时间。”
姮芜累了,处在巨大痛苦中的她需要依靠,不管是多么强撑的坚强,总会在遇到柔软而真挚的心后溃不成军。她需要的,只是一份永不变心的温暖。也许这就是感情,在人不经意间便悄然生根发芽,再无法剥离,她……不悔。
痛苦再次袭来,姮芜闭上双眸用尽全身力气抵御着疼痛,花非尘柔声在她耳边呢喃:“芜儿,我会代替玉伯母守护你,弥补我父亲对你们犯下的错。”姮芜内心温暖,尽管她知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花非尘仍不知晓,且和花非尘无关,但他的话似乎正好抚慰了她因为对母亲的愧疚而不安的心。
“芜儿,我们的母亲在天有灵,一定会欣慰的看着我们幸福。”花非尘不断在她耳边说着朴实无华的话,却又是句句都说在了她的心上。姮芜心中涌起的爱意和温暖似乎抵御了那份疼痛,运功也愈发流畅。
半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就在花非尘的柔声倾诉下度过,痛苦慢慢消散,池水已是冰凉,姮芜让花非尘背过身去才踏出浴桶,用沾了药的锦缎清洁身子,拭去了残留的地根索药汁,才穿上了一件水蓝色睡袍,拿起桌上的玉骨生肌膏道:“你该涂药了。”
花非尘转身,就见姮芜面色苍白,无力的靠着桌子,柔顺乌黑的长发贴在脸上,和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袭水蓝色睡袍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和贵气。“我想……先抱抱你。”
不待姮芜回话花非尘便紧紧拥住了她似是再不愿放开,姮芜无奈道:“先涂药,而且我还要再洗洗,耽搁久了地根索要渗透皮肤了。”花非尘忙放开她:“那你先洗。”姮芜笑了笑,拉过他的手挽起袖子,细细的涂上药后才道:“你去帮我解开凌枢的穴道,让凌枢准备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