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盛夏入夜之后依然还是会凉风习习,坐在廊檐下攥紧了披风的领口,以前壮的跟一头牛一样,到了这边还真就小姐的身子受不得一点苦了,如果这个时候回去我会不会从安检机的那端出来啊?想到这儿不经意间笑了起来,说到辣子河边的方式我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无人拷贝完全原创了吧!
北斗七星在天边明晃晃的亮着,顶头的北极星更像是一颗纯度极高的钻石镶在天边,站长的演唱会开成什么样子了呢?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吗?
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发时间时,绿豆子走了过来,“小姐,您要的东西给您拿过来了。”说着递给我一个小纸包。
打开小纸包看看里面几个小弹丸问,“你没跟我哥说吧?”
“小姐吩咐过不要告诉侯爷,我就从药房取了药赶紧拿过来了,”挠挠脑袋,“不过小姐要这朱砂安神丸做什么啊?小姐这几日睡不好吗?”
将手里的药放好,“是啊,这几天老是心悸,到了晚上就睡不着,也不想让奶奶还有哥担心,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吃点药就好了!行了,你回去吧!省得一会儿我哥找你又找不到人,记得不要跟我哥提起啊!”绿豆子应声离开,我则是揣着拿到手的药回了卷云舒。
打开茶壶把碾碎的安神丸粉末倒了进去,轻轻晃了晃给面前的一只杯子斟满,放下茶壶的时候小白推门走了进来,这时间真是掐的刚刚好,“小姐,你叫我啊!”
指指眼前的位子,“怎么说也是快嫁人的人了,给我这个娘家人敬茶还要我提醒你啊!”
原本是开心的事儿却因为即将发生的另一件事儿蒙上厚重的色彩,小白静默的坐在对面端起茶杯静静看着平静的就如卷云舒湖面的茶杯,片刻后,“小姐我们干脆……”
“嘘!”食指放在唇边,“什么都别说了!喝了这杯茶就回去休息吧,我就想看你安心的喝了这碗茶,人是你自己选的,到时候就算委屈了自己,也别想着找我哭诉了!”我立即端起面前的一碗茶喝了下去制止小白即将说出口的话。
推开二楼的窗户让月光肆无忌惮的洒在地上,用木盒子收起了碎成两半的梳子、海棠簪,静静坐在窗边看着月亮一点点消失,我这是提前过上失眠的离退休生活了吗?换了一身粗布素衣裹着一件厚实的披风缓缓走下楼,人都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是真处以极刑应该不会很疼吧?
门口的车夫见我走了出来立即上前,“小姐早!”说罢引我到车前掀开帘子,“小姐,这小白姑娘睡得真实在,我们这抬出来她都没发现。”说着笑了起来。
顺着袖子掏出一块银锭子递给他,“一会儿天亮了,把小白送到河西王府,找一个叫云逐浪的人。记住,这事儿不要让奶奶和我哥知道!”
司如斋的大门还紧紧关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屈膝跪拜:以为我的到来,你本该去世的孙女有了重生的机会,这次却因为我的私心,不得不让你们接受孙女去世的真相,如果你们能去我的世界,我愿用你们待我的温柔回报你们。
还在沉睡中的京畿除了两边巡逻执勤的侍卫以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这个时间应该快要早朝了,宫门口把手的侍卫上前挡住我的去路。
看看他,“我是西楚侯府的娣小姐甘恬,麻烦你通报一声,我手上有关于太子案其他的证据。”
“娣小姐,”那侍卫恭敬道,“这满京畿的人都知道太子案结案了,太子被废,还有什么证据都没什么意义了,这天还早,马上众大人、王爷就要早朝了,娣小姐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如果,我说,太子是无辜的呢?”那侍卫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如果,我说太子根本就没有私造龙袍呢?”
明晃晃的宫殿四周都泛着金黄色,似乎是向走进这里的每一个人炫耀着自己的贵不可言,不知道是不是印证了公子非的话,皇上似乎还在想着办法给太子洗白,要不然不会听说我手上有可以证明太子清白的证据就立即召见我,这个时间点离早朝还远着呢,谁不想多睡一会儿,想到这儿不禁自嘲,当时还真是关心则乱,我怎么就相信秦璐瑶那些小计俩能斗得过皇后的枕边风呢?
跪着不到一会儿就听见明堂之后珠帘轻晃,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独个儿走了进来在主位上坐端,“西楚侯府家的丫头?”
“回禀陛下,是臣女!”
“前几日听说身子还不好就别跪着了!赐坐!”看似没有人招呼,他这一声令下珠帘之后立即出来一个宫人即刻给我准备了软绵绵的金丝软垫,“你说,你找朕有什么事儿?”
“皇上,太子案,太子是冤枉的!太子有没有结党营私我不知道,可是太子绝对不会私造龙袍,还请殿下明察!”
“哦?”他眉头微蹙,“你怎知太子绝不会私造龙袍?”
他想听我说什么话呢?“太子是您的亲儿子,依照您对太子的了解,您觉得太子会是大逆不道、忤逆不孝的人吗?”
“大逆不道,忤逆不孝?”他喃喃道,“太子案以来,你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就连太子妃都有站出来替她夫君说过一句话!”说到这儿突然笑了起来,“朕怎么忘了,太子案还是太子妃告发的呢!当时朕怎么就允了这么一桩婚事,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但男人怎么不怕娶错妻子呢!”说罢赞赏的看着我道,“还真如皇后说的那样,即便你们之间有哪些不快的事儿,你还是最适合太子的,小年轻感情上的问题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皇上,既然我是为太子案而来,就一定要把太子案的原委说清楚,可这之后牵扯出来的人和事还希望皇上能三思而决断。也许还有难言之隐。”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莫不是,朕其他的儿子大逆不道,忤逆不孝,借着龙袍的名头来加害自己的皇兄?”
“皇上明察!”一叩首,“这事儿,和其他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得了皇上谆谆教诲,各位王爷深明兄弟孝悌的道理,其实这事儿……”
“皇上!”门外的宫人小跑着进来。
“放肆!没看到朕在和娣小姐说话吗?”
“皇上息怒!”宫人跪在地上道,“是河西王,河西王说是太子案有新进展,要为太子殿下翻案!”
“哦?”一道寒光从我身上扫过,“让他进来!”朗声一笑,“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差点成为朕儿媳的侯府小姐还有朕最得力的儿子都嚷着要给太子翻案!还真是其乐融融啊!”
探不出他的喜怒一时也不敢多言静静的坐在台阶之下,不消片刻匆忙的脚步声靠近,“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公子非恨铁不成钢的对我说,抬头对上他警告的眼神,“父皇,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在皇兄行宫找到了龙袍,这才废了皇兄的太子之位,那日寻的龙袍的人并不是儿臣的手下,前些日子出游路过东宫,娣小姐突然问起这事儿,儿臣也开始怀疑有人从中作梗,这才让手下寻来了私造的龙袍,看了才知道这明明是有心人嫁祸栽赃!”说罢示意一旁的宫人把手里的龙袍捧上来,“父皇请看,这龙袍上的龙,自古五爪为龙,四爪为蛟!龙袍自然是天子服制,而这蛟袍自然就是太子可以穿的!父皇,”说罢跪下,“请治儿臣督查不利之罪!”
“到底是谁!想要破坏我皇家稳定!”皇上紧紧攥着手里的衣服,“太子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倒是没有!”公子非继续道,“薄待人倒是有的!”说罢看看我,接触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转念一想除了这条路我们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既然她处心积虑想要加害我们,为什么就不允许我们正当防卫彻底灭了她?
“父皇!父皇明察!”一旁的秦璐瑶哭的跟泪人似的,“太子是我的夫君,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夫君呢!父皇!父皇明察啊!”
“哼!”皇上冷哼一声,“明察?当时太子案是谁告发的?已经查过那些看守行宫的人,走水前夜也只有你一个人去了行宫,第二天就搜出这龙袍,还是你谎称的龙袍!”说罢把衣服甩在她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是龙袍吗?”
秦璐瑶捡起衣服看看那龙爪,脸色铁青的瞪着我,“父皇,这是有人要加害儿臣啊!这不是儿臣做的!这绣工……”
“太子妃殿下!”公子非立即开口道,“我不知道我皇兄是怎么亏待你了,只是这男人娶妻不贤那是要毁了三代人的!更何况是太子,太子妃那就是未来的国母,你如此蛇蝎心肠!怎么配得上西楚国母的称号!”说罢跪下,“父皇,我虽然是太子妃的小叔,只是为了皇兄我也要说一句,这女人根本就不配太子妃的位置,还请父皇和母后明察,废了太子妃,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宫!”看着一旁狠戾的公子非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这么怂?明明是我要担待所有的罪名啊!
“河西王!”秦璐瑶的口吻恨不得吃了所有人。
“放肆!”皇上恨恨道,“来人!把这个悍妇给朕拿下!昭告天下,太子妃谋害亲夫,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宫!还有户部尚书满门抄斩!”
“皇上!皇上!皇上!”秦璐瑶绝望的向皇阶爬去,“皇上冤枉啊!冤枉啊!甘恬,甘宁,西楚侯府,百里奥,百里非,他们都参与了,皇上,皇上明察啊!明察啊!我父亲母亲都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侍卫拉着她,她倒是哭喊的更欢了。
“给朕滚下去!”皇上愤懑道。
那几个侍卫拖着不成人形的秦璐瑶走了出去,看着她离开时眼里的恨意,秦璐瑶你可还记得当日我帮你担下玉埙罪名的时候,你说你欠我的,你说你会还的,这次我们当做两清了……
“父皇!”一旁的公子非试探道。
“召明南王入宫觐见!”心中一顿,惊讶的看着高位上颓然的皇上,“朕平日里关心你们太少了吗?居然能被这些人蒙蔽了双眼,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说到底,这六个孩子里,朕欠子奥的最多了!”说罢沉沉的闭上了眼。
殿外的风吹过,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皇上找站长……”
“他现在疑心病更重了!”他淡淡道,“因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妃就能废了一朝的太子,他又怎么能不提防那些看上去一点权势都没有的人呢?说不准下一个能天翻地覆的人,就是那些不起眼的人了!”说着挑挑下巴,“接下来就可怜他了。”
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一座阁楼上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站长,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