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的跑向“有间旅馆”,已经使出了洪荒之力,即便如此,我到的时候还是累得像条狗似的,张着嘴哼哧哼哧的喘气,肺都要爆炸了,心跳快得有些发疼,我撑着205的房门整个人都要瘫了,这时候连唯一支撑我的房门也被打开了,猝不及防我摔了个五体投地。
“肜儿?”左骁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响起,我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跟躺尸似的一动不动,心肺还在调节,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哈哼哈哼”的呼吸声,我表示此刻我很幸苦,容我缓缓。
“你不是在叔叔家吗?怎么回来了?”左骁蹲下身,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脸上的不解还没有消散。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扬起头对他咧开嘴笑道,“时间···几点了?”本来是问他的,我却自己急急忙忙的从口袋掏出手机,屏幕显示着22:45,还好还好,还有两个小时。我心安的拍了拍胸口,这才笨拙的爬起身来拍身上的灰尘。
“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你说一声我可以给你送去。”左骁明显搞不清楚状况是怎么回事,还在傻乎乎的担心我。
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是忘了,忘了今天是我生日。”
左骁脸色一惊,瞪着眼睛问,“你是说,今天是你重生的日子?”
我点了点头,目不转睛的关注左骁的反应。他先是呆呆的眨巴了几下眼睛,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之后又手足无措的转身在房内走了几圈,我看得都有点莫名其妙,最后他走过来,抱了抱我,满是愧疚道,“你的生辰我居然一次都没有给你庆祝过,这一次你特地跑来告诉我,我很开心,但是,今天也是除夕啊,你不去叔叔家那边没关系吗?你可是特地赶过来的。”他好像在忍耐什么似的,从他抓着我的手的力道来看,他其实不想让我走吧。
“反正以前也和叔叔们一起度过了十几个年头了,这一次就换换对象吧。”其实,我还是有点重色轻友,哦不,轻亲的,呵呵呵~
看到我无所谓的态度,左骁再也不违心的矜持了,直接把房门关了,不但关了,还锁上了,想了一下还觉得差了点什么似的,把“请勿打扰”的牌子也给挂出去了,这才放心的看了我过来。
虽然他的举动有些让我想笑,但是,更多的是紧张,这种展开,不会发生什么事吧?我心里开始打起鼓。
“肜儿,我不知道这个时代过生日要做些什么,以往你也从来不过生辰,现在这么突然,我还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左骁拉着我到沙发凳上坐下,自己蹲在我跟前,看着我的双眸泛滥着层层波澜,他说话的口吻像是在责怪我一样,怪我给了他那么大一个压力。
“也不需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最主要的还是想新的一年能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其实大家忙着过除夕,大多数都会忘记,还真没认真过过一次生日,想想还真有点小悲哀,不过这次我说的可是事实,就是想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因为,这个世界,恐怕只有他是唯一一个能陪我走到最后的人了,还是想在第一时刻想对他说句“新的一年,还请多多指教。”
左骁的神色写满了“受宠若惊”四个字,眼睛都好像有什么在闪烁着,痴痴的叫了我一声“肜儿,”之后就低下头,把头埋进了我握着我的手心里,我有些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任由他这样那样的,心跳还没有平复下来,跳动得依然很激烈······
当凌晨的鞭炮声响起时,我和左骁看着夜空中升起又绽放,彼消彼涨的色彩斑斓烟火,心情激动的看着对方的脸,笑靥如花,不过笑得“如花”的是比较收敛的左骁,我呢,早就笑成了喇叭花,还在用力的拍掌叫好,怎么看都觉得我是比较豪迈的那一个。
“新年快乐,今年又要受你照顾了。”
“生日快乐,然后,新年快乐,我们彼此彼此。”
说完话的左骁习惯性的在我额头烙下一吻,而我过了无论多久,对于他的这一吻总是会心生羞怯,红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烟花一如既往的照亮夜空,亮如白昼。
就这样,我们迎来了新的一年,和左骁一起,就像···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因为睡得很晚,第二天我几乎一整天都在被子度过,其中石曜拿着门口的牌子跑进来暧昧的冲我笑,孜孜不倦的追问我和左骁昨晚干了什么好事,还煞有介事的装出为人师表的模样教育我,女孩子要自爱,不能随便把自己交出去,然后口风又一转,你们要是做好措施了倒也无所谓,年轻人嘛,血气方刚啊。对他老人家的关心和啰嗦,我是眉头紧皱,拉着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实在很困啊,最后还是左骁眼色好,不动声色的就把石曜拎了出去,我的世界才再度清净下来,对此我心里是对左骁一百万个感激不尽,都默默的流出了泪水。
到了第三天,我就决定返航了,和叔叔道别之后,我和左骁兵分两路,为什么要兵分两路?我给大家伙带点特产回去,让左骁去收拾行李退房,顺便知会一声那个从昨天被我们忽视了就在生闷气的石老师。
“小宝贝!你去哪了,想死我了。”
当我还在专心致志的挑选街边的小玩意时,一双男人的手从身后就紧紧的抱住了我,吓得我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忙跳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材中等但满脸麻子红鼻子的中年大叔对着我不怀好意的笑着,刚才就是他抱我吧?
“你···你干什么?”我身边谁都没有,有些害怕的指控他,声音一出口都是发抖的。
“小宝贝,还在生我的气呢?这大过年的就别闹了,来,跟我回家。”那麻子脸不但没有为我的指控适可而止,反而笑得更加肆意了,还伸手过来拉着我就走,嘴里一口一个宝贝。
“谁是你宝贝啊,你松开我。”我急得大喊,站在原地不肯走,心想,麻痹,老子第一次被人缠上,还是个面目可憎的中年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手上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我越反抗他抓得越紧,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宝贝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既然跟了我,就不能因为我年纪大就开始嫌弃我啊,我们好好过,我努力挣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好不好?”麻子脸声色并茂,满脸愧疚,说着说着就要潸然泪下似的,我怎么听着越来越懵逼了?
我惊慌不安的看向四周,发现大家都像看好戏似的,我知道了,麻子脸演技逼真,他们真当我和麻子脸是情侣吵架来着了,我是痛心疾首啊,你们都特么瞎啊!要么以为我瞎啊?横看竖看对方也不是个会让我迷上的类型吧,虽然很肤浅,但是我是颜控啊!哭喊无效,悲伤逆流成河,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痛。
“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别拽我!”
“宝贝,宝贝,你别走了,我们好好过。”
我和麻子脸一拉一拽,虽然我很不情愿,但是他的力气明显比我的大,脚下刹车踩得再紧,也还是被他带动得拖了好几米,我的手腕虽然没有多大痛感,但是很明显的已经通红,手掌的位置因为被钳住太久,血液都上涌不去变得发白,都快没了知觉,我急促的喘着气,还在继续跟他拔河,他一边把我往他那边拉一边还在说“你别走,你别走”,跟上演了年度大戏“你别走”似的,旁边搞不清楚状况看热闹的人居然还抱着手,像是大人似的在好言相劝,说大过年的就别闹了?我能都回你们一句,“大过年的就别瞎了”么?我白眼要翻上天了。
虽然是无用功,但是还是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因为旁人的袖手旁观,他就开始越发肆无忌惮,对我阴森森的笑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没人会帮你的,宝贝。”最后的宝贝二字充满了调戏意味,我感觉我受到了莫大侮辱,差点没当场吐他一脸唾沫,你个臭不要脸的。
就在这时,我眼睛瞥到了一辆熟悉的面包车,而从车上下来的人刚好也很熟悉,我喜从悲来,看到了光明,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了麻子脸的手,就哧溜一声窜到了石曜身边,紧紧的抓着他胳膊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石曜不明所以的看着我,问,“玩什么呢?你家左骁和你吵架了?”
说什么我家的?我有一瞬间的害羞,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紧张兮兮的冲他使眼色,让他看向那个正慢悠悠冲我们走过来的麻子脸。
“哟,小子,我俩口子吵架,你别插手。”麻子脸依旧一脸猥琐的笑,面不改色的朝我伸出手,行为就像是理所当然,丝毫没有不自然,我都忍不住佩服他的演技。
我没注意到石曜的反应是什么,往里躲了躲,尽量抬高了声音,“他···他是我朋友。”我想表明我有帮手,但是语气上还是那么软弱,搞得我真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哎别,您可别那么说,我怎么敢当得上您朋友二字?”石曜惶恐的对着我立手做盾,像是在撇清关系,我心里顿时冷到极点,大哥,你不会公报私仇,这时候跟我来个陌生人吧?别闹啊,现在情况危急啊。
就当我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石曜脸色一变,咧开嘴戏虐的笑了笑,“不过嘛,敢对我尊敬的公主出手,让主人知道了,肯定会剥了我的皮。”
我呆楞着傻了眼,搞不清楚他那话什么意思,脑子乱糟糟的,就看到他一副为难的模样,转身钻进车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把锤子,一边掂量着锤子,一边森冷的笑着走向麻子脸,那种魔怔的样子我看着都有点心惊胆颤,他的脸是笑的,但是眼里却是丝毫没有笑意反而是一种······杀气。
“你干什么?你别动我!”麻子脸见高出自己一截的石曜脚不停顿的走向自己,脸上也慢慢开始浮现不安了,还在故作冷静的嚷嚷着。
这大概就是什么冲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石曜就是典型的,不要命的。
“刚才说谁跟你是小两口?”石曜怒吼了一声,逼近麻子脸,扬起锤子眼看就要砸了下去,我倒抽一口凉气,赶紧上前拉住他,吓唬吓唬就算了,真动手起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别别别,有话好说,兄弟。”麻子脸当场就怂了,弯腰下蹲对着石曜抱拳求饶,刚才拉着我的气势消失的无影无踪,呸!一个只敢对女人耀武扬威的怂货!
“谁特么跟你是兄弟?”不知道是不是麻子脸的乱攀亲戚触到了石曜的逆鳞,石曜的火气越发上涨,手上抡着锤子也越来越用力,我使劲全身力气都挂在他手臂上了他才放了下手,嘴里还在怒气冲冲的咒骂,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暴怒的石曜,一时间有些傻眼。
“怎么回事?”左骁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三人。
“你来得正好,这死家伙差点把闵肜拐走!”石曜愤愤不平的指着麻子脸控诉,比我还生气,我想纠正一下,不是拐走,是抓走。
这时候麻子脸趁我们注意力对他都松懈了,撒开腿子就窜入人群,顿时没了影,石曜气急败坏的把锤子一丢,大骂了一句,“跑你妹!老子不把你屎揍出来老子几百年修为送你!”
好像···说出了什么重要信息?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石曜真的追了上去,我本来也想追上去的,但是被左骁给拽了回来,看他紧盯着我的发红的手腕,我就放弃了念头,看了看地上的锤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吧,凶器没带上,不至于真把人弄得头破血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