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伊舞还躺在床上打算继续装死,可有人就是不放过她。
某个醋坛子太子将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笑吟吟的看着她,“自己交代还是我刑讯逼供?”
上官伊舞原本还打算装死的计划泡汤,焉不拉嗒的回答,“我自己交代。”
太子展现出满意的微笑,“说吧。”
“我昨天觉得无聊然后就出去了没想到迷路了而且还下雨了然后遇见你七弟然后他被追杀我看不过去的救了他然后他受伤了我帮他包扎了一下然后我就回来了。”上官伊舞倒豆子般说完,快要断气了。
太子仔细的听着,然后挑眉,“就这样?”
上官伊舞大力点头,“就这样。”
太子不信,“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隐瞒了什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上官伊舞袖子里拿出那个玉佩。“这个怎么解释?”
上官伊舞一咬牙,闭眼,“这是他说的答谢,感谢救命之恩。”
“哦?救命之恩需要给你纳妃之佩?”太子轻飘飘的说,却带着十足的威胁意味。
上官伊舞猛的睁眼,目瞪口呆,“纳妃之佩?”她蹭的跳起来,“这小子骗我!他说如果我不接他就以身相许,这个有什么区别!”她骂的欢快,完全忘记了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等她反应过来,便看到笑的无比奸诈太子殿下。
她立马闭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这死孩子给的玉佩是这个意思,如果知道绝对不会接过来的!真的!”她伸出手,做出发誓的手势。
太子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唇边,“嗯,我信了。”
上官伊舞一愣,这么好哄?这怕是个假冒的吧?太子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不存在啊,哪里出了问题?
太子殿下好心情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上,看着她,“我相信你,超过相信我自己,从你住在我心里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上官伊舞被他眼中的深情所慑,喃喃道,“无陵,我有那么好吗?我配得上你的全心信任吗?”
“当然,自己的夫人不信,那还要信谁?”长孙无陵勾起嘴角,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上官伊舞安静的靠在他怀里,闭上眼感受他心脏的跳动频率,微微笑了起来。想那么多干嘛,享受当下便好。
长孙无陵将她抱在怀里,手卡在她的腰上,发现她胖了一点,满意的笑起来,原来的她实在是太瘦了,生怕她会出现一些身体问题,也不利于以后,现在,刚刚好。
上官伊舞可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她一心沉浸于男色中无法自拔,果然长孙无陵才是他们家最帅的。
“对了,你说追杀长孙愈的是谁呢?”上官伊舞突然想起来。
“……我。”长孙无陵答道。
上官伊舞一惊,从他怀里出来,惊讶,“你?”
“对,就是我,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在他旁边,还救了他。”长孙无陵看着她。
上官伊舞想了想,“他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吗?”
长孙无陵微微一笑,“伊舞,我很高兴,在听到这件事是我做的第一反应不是质问我而是担心我。”
“废话,我和他又不熟,你不是随随便便便会伤人的人,一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利于你的事。说啦,他干了什么你要杀他?”上官伊舞很冷静。
“他纵容手下行凶,为培植自己的党羽杀了杞县的官员,而那个人,是我的人。”长孙无陵说道,对于这些事情他没打算隐瞒她,就算他不说,她要查也会查到,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
“这样啊。”她咬手指,“那岂不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原本他可以死的,现在被我救了。”上官伊舞不好意思的说。
“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他,只是给他一点教训罢了,他要是死了,又会牵动很多势力,你救他是阴差阳错,以他本来的武功,这些人伤不到他的,而你救了他,他必然会有一些限制。”
“所以杀是不杀,不杀是杀,杀是为了给他教训,不杀是为了保证势力平衡,哎哟我去,我要被自己绕进去了,我说你真是麻烦,杀和不杀那么麻烦。”上官伊舞说的自己都混乱了。
长孙无陵笑,“其实没那么麻烦,政治博弈本来就是简单中包含复杂罢了,习惯就好。”
上官伊舞静默了一会,“其实我多想你不是一个政客,当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我们一起隐居,平淡幸福的生活下去,再有一儿一女,想想就觉得开心,但这只是一个梦,我清楚的知道,你是长孙家族的儿子,是燕翌皇族,是权倾天下的太子,这些平淡的生活,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她低声说道,抬头看着他,“如果在天下和我之间选,你会选什么?”
长孙无陵抚摸着她的发,“你知道我会选什么。”
上官伊舞微微苦涩的笑,“你会选天下。”
“对,我会选天下,因为有了天下,我才能保护你,我所在的地方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我死了没什么,但你却不可以,我欠你一辈子,我要用我的一辈子来还,如果我像你说的只是一个平凡人,那我就要为了每日的生计奔波,眼看着你的绝世荣光一天天消失,你本应该站在众生之巅,而不是困于屋中。我要你和我平行,站在一样的高度,平视对方。那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长孙无陵说道,语气温柔而坚定。
上官伊舞看着他,心里泛起无数想法,但不知怎么说出来。她思考了一会,粲然一笑,照见山河万朵。
“你要天下,我便陪你君临天下,你要红尘,我便陪你嬉笑怒骂。”
长孙无陵抱着她,“伊舞,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他声音轻轻,“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你都可以笑着面对然后不服输的反击回去,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你,我更庆幸,我爱上了你。”
上官伊舞回抱他,将下巴搁在他肩窝,“我也爱你。”同样也很庆幸,在适当的年纪遇到了适合的你。
三日后,慕尤欢到达燕翌,首先就往上官伊舞的客栈跑,时值午时,上官伊舞正在吃午饭,慕尤欢猝不及防落在上官伊舞对面。
上官伊舞嘴里还咬着鱼肉,慕尤欢出现的恐怖,她好死不死被鱼刺卡着了。
她捂着喉咙,骂,“你要死啊你突然冒出来!”接过落霞递过来的醋,大口大口喝下,酸的她脸都要变形了。
慕尤欢不为所动,笑嘻嘻的看着酸的脸色不愉的上官伊舞,“急什么,我什么都没干,你自己被卡住还怪我。”
上官伊舞好不容易把刺咽下去,瞪着慕尤欢,“说,你跑这里来干嘛。”
“你这是欢迎客人的态度吗?”慕尤欢也瞪着她。
“哎,我说过你是客人吗?”上官伊舞反问。
“……真的是有其兄必有其妹。”慕尤欢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我兄长?你见到他了,他说什么了?你快说啊!”上官伊舞听到慕尤欢提起上官靖赋,立刻急切起来。
慕尤欢对这种区别对待很生气,他决定不说话。
“好啦,好啦,你是客人,来来来,吃东西,你肯定还没有吃午膳吧,我跟你说这家的菜特别好吃,快点尝尝。”上官伊舞不断给他夹菜。
慕尤欢脸色微微好了一点,叹气,“伊舞,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区别对待?”
“我那有,我一直对你很好啊,你看我都亲自给你夹菜了,他们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上官伊舞毫无愧色,解释道。
慕尤欢看到其他几人,在水零露身上多停留了一会,“他是?”
上官伊舞看了一眼水零露,“哦,他叫水零露,怎么了?”
慕尤欢还是那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他从哪里来?”
“北冥啊,之前围猎的时候遇见的,就一直跟着我。”上官伊舞答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慕尤欢摇头,“这件事恐怕你兄长会了解的更多一些,对了,他叫我带话,他过段时间也会过来。”
“兄长要来?”上官伊舞眼睛亮亮的,“他终于舍得出来了,在哪鬼地方待久了人会变傻的,虽然他很聪明。”
慕尤欢无语,上官靖赋那洞天福地被她叫为鬼地方,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好了,我路途劳累,需要睡眠,给我找一间屋子。”慕尤欢说道。
“你自己选吧,这个客栈都被我包了。”上官伊舞挥挥筷子,继续奋战。
慕尤欢点头,这丫头一直很有钱,他就喜欢她这种洒脱和豪气。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别人包下来的。
七皇子回府后,处理完伤口便有内侍官来传旨,懿贵妃让他进宫一趟。
他换好衣服,将拆卸下来的布条洗净然后放在桌子上,嘴角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之后他进宫去。
懿贵妃正在修建植株,看到七皇子过来,向他招手,七皇子掀袍走过去,行礼,“拜见母妃。”
“好了,起来吧,来看看母妃这株金边折鹤兰如何?”懿贵妃问道。
七皇子站直,走过来,看了看,“很好,母妃将多余叶子修剪了显得更加秀致,但以后需要放在阴凉的地方,这样它开出的花朵才会更绚烂。”
“听你的,对了,你最近在修水利志可有什么进展?”懿贵妃放下剪子,往内室走。
“回母妃,水利志也只是在前人的基础上结合现在的情况加以修改,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燕翌国土不大而水流众多,修改起来稍微麻烦了一点,但不碍事,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整理完上交父皇了。”七皇子仔细答道。
“你这孩子,就是太执着,你父皇叫你修个水利志就不眠不休的去整,都累坏了,你父皇也是,也不给你给你一些实权去做事,修什么水利志。”懿贵妃语气带有一点埋怨。“像是老四,前几天才领了御林军的职,那威风的,皇后的脸色我看着就来气。”
七皇子坐下,缓声道,“父皇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母妃不要埋怨父皇。”
“哎,母妃也没有埋怨他,你们兄弟两个也不常入宫,你九弟更甚,母妃叫他都要叫好几次才来,真是把他惯坏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懿贵妃想起老九就气不打一处来。
“九弟年纪尚小,顽劣是正常的。”七皇子说着咳了一声。
“哎呦你怎么了?身体不好还奔波劳累,曼青没有照顾好你?这丫头也真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娶个夫人,让她照顾你,这样母妃也少操点心,你可有中意的世家女子?”懿贵妃问道。
“儿臣,不知道。”他回答着,脑子里闪过上官伊舞的样子。
懿贵妃眼睛一亮,看他的样子这是有戏啊,“和母妃说说,是谁家女子,能让母妃这么优秀的皇儿动心。”
七皇子笑着有点苍白,他刚刚又牵扯到了伤口,“儿臣也不知道她是谁,等儿臣找到她了一定告诉母妃。”
“好好好,到时候母妃将让你父皇给你赐婚,盼了这么多年的媳妇就要出现了,母妃要去宝林寺还愿,宝林寺可真是灵啊,上次许的愿差不多实现了,对了,皇儿去不去?”懿贵妃高兴起来。
“儿臣就不去了,寺庙不适合儿臣,儿臣还要去见父皇,儿臣先告退了。”七皇子站起来,行礼。
懿贵妃满意的看着他,“去吧去吧,回府里好好休养两天,看着瘦的。”
七皇子淡淡笑着,离开。
去见过皇帝汇报完水利志的事后,他回到府里,推开门去找之前放在桌子上的布条,但他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有看到。
他愠怒开口,“来人!”
碧云很快进来,行礼,“殿下有何吩咐?”
“刚刚可有人进入本王的房间?”他不悦开口。
“回殿下,曼青姑娘来过。”碧云据实回禀。
“叫她过来。”
“诺。”碧云退下,前去传唤曼青。
七皇子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愠怒神色未去。
曼青听到碧云来传唤她,高高兴兴前来以为七皇子终于想通了,她兴奋的前来,看到七皇子之后行礼,努力掩下眼中喜悦的光芒,“拜见殿下。”
“绢布呢?”七皇子冷冷开口。
“什么?”曼青一时错愕,没听懂他说的什么。
“本王问你绢布呢?”七皇子压着怒气重复了一遍。
“绢布?妾没有拿什么绢布啊。”曼青没有反应过来。
七皇子站起,居高临下俯视她,“本王问你刚刚你在本王房里拿走的绢布。”
曼青终于想起来,“妾……妾丢了……”
“什么!”七皇子把她拉起来,盛怒的看着她,“谁给你的权利拿走它还把它丢了!”
曼青没想到七皇子温文如玉的一个人也有暴怒的时候,她愣愣的回答,“妾看到它放在桌子上以为是无用的才将它拿走,交给李嬷嬷了,妾没想到对殿下这么重要。”
“把它找回来!不然你也不要回来了!”七皇子松手,曼青猝不及防坠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