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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势力

未央宫。

皇后刚刚起床,不太清醒的坐在梳妆镜前,阿九前来整理皇后的头发,将梳子放入带有花香的水中浸泡一会然后擦干轻轻地梳理皇后的发丝,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皇后。

皇后发丝极长,垂到脚踝,她轻轻地慢慢的梳理。

皇后疲倦的睁眼,看阿九的动作太慢,微怒,“叫你梳了头梳这么慢!”

阿九畏惧的俯身,“奴婢知错!”

皇后不满的转身,让她继续梳。

阿九加快了速度,将发丝打理好,梳成凌云髻,配以凤冠,斜插金簪。打理好之后安静俯身等待皇后吩咐。

皇后抚了抚今日的发髻,满意的笑了笑,“虽然你毛手毛脚,但梳的还不错,下去领赏吧。”

“谢皇后!”阿九解脱般呼了口气。皇后整理好衣衫,慢慢走向门外,苏嬷嬷跟在旁边,“皇后今日还去皇上那里吗?”

皇后点头。

“摆驾宣德殿。”苏嬷嬷喊道。

八对人在前方带路,盛着冰块的盒子散发出丝丝凉意,皇后慢慢走着,未央宫离宣德殿很近,一刻钟便到了,皇后进去时,皇上躺在床上闭眼养神。

“参见陛下!”皇后行礼。

皇上睁开眼看了看皇后,又闭上了眼,半晌回道,“起来吧。”

皇后笑着走过去,坐在床边,“陛下今日感觉可好?”

“嗯,没那么多烦心事更好。”皇上淡淡的回答,没打算睁开眼睛。

“陛下富有一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点小小的烦心事,不必放在心上。”皇后劝慰道。

“嗯。”他鼻音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皇后的笑容顿了顿,一下子又恢复了,“陛下最近可听说了什么流言?”

“没有。”皇上简单干脆答。

“陛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的儿子都不关心一下。最近宫里有流言,说太子在外有了喜欢的女子,而且保护的很好。”皇后不甘心,继续说。

“哦?那很好啊,正好太子正妃之位空缺,好不容易遇上个喜欢的,纳为妃子也无不可,咳咳。”话说长了牵动肺腑,又是一阵咳嗽。

皇后顺着皇上的气,“如果是个身价清白的女子也就罢了,娶就娶了,但是,听说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皇后边说边皱眉。

“来路不明?咳咳,那就查。”皇上喘过气来,说道。

皇后眼神一闪,“臣妾明白。”她替皇上掖好被子,起身行礼,“臣妾告退。”

皇后走出去,对苏嬷嬷吩咐道,“去查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越详细越好。”苏嬷嬷领命退下,皇后慢慢走着,看着天上的太阳,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拜见皇后。”懿贵妃走过来,行礼。

“懿贵妃啊,起来吧,今儿起的挺早啊。”皇后看着她,带着假笑。

“那还是比不上皇后娘娘啊,这么早已经去看过陛下了。”懿贵妃回道。

“陛下身体本宫忧心不已,自然要来看看,不知妹妹这么早来,做什么呢?”皇后问道。

“妾身最近头疼,太医让我早起散步,多吸收一下天地灵气,免得越活越笨,妾身无法,只好早早起身来散步,没想到皇后更早。”懿贵妃笑得真诚。

“对啊,免得越活越笨,但是妹妹啊,在这宫里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对吧?”皇后眼睛没有笑意,看着懿贵妃。

懿贵妃点头,行礼,“皇后教训的是,臣妾有时候也觉得聪明反被聪明误是很可悲的事情,但毕竟在宫里,太蠢了有碍观瞻。”

“妹妹所言极是,所以妹妹的八面玲珑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难怪陛下喜欢的紧,最近又给了七皇子封赏,这种事情,本宫可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皇后针锋相对。

“皇后说笑了,老七受赏还不是陛下心情好,一时运气罢了。哪比得上四皇子掌握宫禁权利,一步登天。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懿贵妃绵里藏针。

“妹妹当然没错,得了,今日本宫也乏了,跪安吧。”皇后抚了抚发,懒懒道。

“诺。”懿贵妃行礼,离开。

皇后冷笑离开。

懿贵妃回到永延殿,懒懒的躺在贵妃椅上。贴身宫女洛溪上前,将茶递给懿贵妃。

懿贵妃浅浅喝了一口,皱眉,“怎么这么苦?”

洛溪回到,“这是七殿下最近带来的苦丁茶,说有清热消暑,润喉止咳,防止色衰的功效,带来给娘娘试试,夏日炎热,此茶消暑,就是比较苦。”

“老七有心了,他这心要是放在政务上该多好。”懿贵妃叹了口气,“对了,老七最近在干什么?”

“七殿下最近忙着修改水利志,很忙呢。”洛溪说道,将茶接过来,递上蜜饯。

懿贵妃竖眉,“好好地改什么水利志,朝堂上的官员都是吃白饭的吗?”

“娘娘,前几日殿下被任命为水令丞,专修水利志。您最近头疼,就没有禀报。”洛溪说道。

懿贵妃默然,“老七这孩子,就是太安静了,本宫也经常顾不上他,是时候给他找个贤内助了,这样也方便他的起居生活。”

洛溪点头,“娘娘说的是,需要奴婢收集各大家族未婚女子信息吗?”

“先准备一下吧,也许用得上。”懿贵妃揉揉眉心,感觉头又痛了。

“诺。”洛溪回到,行礼退下去。

太子府。

长孙无陵早起在花园练剑,一身白色劲装,配上碧光剑,身姿灵动犹如仙人,一招一式尽显风流,风物浩瀚无极,雪白剑光如电,斯人一剑在手,无限风华。

莫千羽起来看到长孙无陵在练剑,也凑了上去,手执紫霜剑,转眼便与他过上几招。

“太子殿下,你的剑术有退步哦。”莫千羽带着几分调笑,戏虐开口。

长孙无陵不在乎的一笑,“是吗?”他变幻剑势,斜挑上去,莫千羽猝不及防,退后两步。莫千羽反应也极快,去势格挡,将长孙无陵震开,长孙无陵不依不饶再次欺身而上,两人又缠斗几十招。

“哎哟,我说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好歹我是个大夫。”莫千羽忙不迭的应付他的剑招,一边抱怨。

“刀剑无眼,你自己凑上来的。”长孙无陵轻笑。

照面又是几十招,莫千羽哎哟哎哟的叫,“够了够了,不打了。”他瞅准一个空隙,退了出去,然后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抱怨,“你就不能轻点!打个架跟要命似的!”

长孙无陵收势,气沉丹田,将剑背在身后,呼出一口气,“好久没练,有点生疏了。”

莫千羽直接瞪着他不说话。

长孙无陵放下剑,也躺在他旁边,两人相视一笑。

莫千羽笑着笑着觉得有点怪怪的,往旁边缩了缩,“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笑得这么荡漾,有什么喜事?”

长孙无陵不看他,看天,不说话。

“你说嘛,什么事值得你笑得这么猥琐?”莫千羽不依不饶。

长孙无陵白了他一眼,半晌吐出一句话,“伊舞答应嫁给我了。”他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荡啊荡。

“什……什么?你不怕死啊?”莫千羽难得结巴。

“此话怎讲?”长孙无陵不解。

“你知道上官靖赋有多变态吗,简直就是个恋妹癖患者,你要是想娶上官伊舞,最先就要经过他的同意,不然你可是娶不到她的!”莫千羽提起他的大师兄心有余悸。

“哦,那又怎样?他能把我怎么样?”长孙无陵不屑。

莫千羽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上官靖赋的可怕之处你还没有体会到,他对这个妹妹爱如珍宝,你想就这样娶她,难咯!”莫千羽说道。

长孙无陵眼眸一闪,“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将伊舞嫁给我。”

“……你打算怎么办?”

“首先,我这个太子的地位,不能动摇。”长孙无陵严肃说道。“我那几个兄弟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要给他们松松筋骨,认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莫千羽热泪盈眶,苍天啊,大地啊,这孩子终于要奋起反抗了,以前苦口婆心劝那么多次,还不如人家一句话。他暗地里无奈至极,人比人真的是气死人啊。

“对了,你上次报给我的杞县的事卷宗还在吗?”长孙无陵问道。

“在,当然在!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莫千羽弹起来,迅速消失在长孙无陵视线之中。

长孙无陵缓缓站起,拍去身上的灰,看着雾蒙蒙的天色,抿紧唇。

客栈。

上官伊舞百无聊赖的趴在窗边,“落霞啊,这天气看上去好像要下雨啊。”

落霞走过来,点头,“应该快了,燕翌近海,气候湿润,下雨是常事。”

“下雨,下雨好无聊啊,又不能出去玩。”上官伊舞焉了。

“哎,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别一天到晚想着出去玩,在燕翌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是不要乱跑为好。”落霞劝道。

“我,上官伊舞,就没在怕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上官伊舞噘着嘴。

“好好好,你厉害,你无所不能,行了吧?”落霞无奈。

“哼。”上官伊舞转过身去。她眼珠咕噜咕噜的转,“落霞我饿了,要吃东西。”

“好,我去拿,你不要乱跑啊!”落霞离开去拿吃的。

上官伊舞狡黠一笑,“老娘自由咯,哈哈!”她飞身而下,惊鸿略影般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房屋中。

七皇子修改完今日的水利志,踱步到窗前,看天昏沉沉欲雨,想起前两天官员来报说灵渠这两天不太平,打定主意便向外走。

“殿下,殿下,外面要下雨了,你去哪里?”小杜子在后面呼唤。

“灵渠。”他没有回头,大步离去。

小杜子抱着纸伞,又跟不上主子的脚步,恨恨的站住。

七皇子向灵渠方向走过去,步子不急不缓,到达灵渠旁的官署,里面没有一个人,他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来,看马上要下雨了,拿了一把伞便走出去,身后有光芒一闪。

他站在灵渠旁,看着水流奔腾而下,人之于天地之间,何其渺小。

建好的灵渠大坝分散水流,不让河流水太多或太少,流经灵渠的是北戴河,水量巨大,尤其是夏季,很容易决堤,近年来投入大笔财物才修成灵渠大坝,截留水源防止洪灾。

雨淅淅沥沥的下,七皇子撑开伞挡雨,没打算离开,雨势渐大,雨滴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天际雷鸣声此起彼伏,一个雷哄然炸开,照的七皇子脸色惨白。

忽然一人凑进来,“兄弟借伞遮遮啊,这雨下的太大了。”一个女子声音传来,七皇子震了震。

上官伊舞转过来,看清男子面目,张大嘴愣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你,你是孙愈?”

七皇子也微微愣了一下,欠身,答道,“啊,对。”

上官伊舞欣喜一笑,“好巧啊,又遇见了,真有缘啊。”

“是,是挺有缘分的,不过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七皇子疑问。

“哦,我是出来逛的,但是路不熟。”她笑的郝然,“迷路了。”

七皇子了然一笑,“雨太大,这附近有官署,我们先过去吧?”

上官伊舞惊讶,“你是当官的?”

七皇子犹豫了一会,“算是,家里有封荫,可以进去罢了。”

“哦哦,原来如此。”上官伊舞开始皱眉,“哎,我的裙子,我们快走吧。”

七皇子带路,尽量避免与上官伊舞的肢体接触,但上官伊舞是个不拘小节的,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开,另一只手拢着裙子,跟上他的脚步。

七皇子一开始对她的触碰很抗拒,皱皱眉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快速度回官署。

上官伊舞眼睛亮亮的,不紧不慢的跟上。

到达官署,上官伊舞非常自觉的放开他,对着他无害的笑。七皇子也不好说什么,放下伞,进去寻找衣服。

半晌他出来,拿着一件袍子。“官署只有男人,只有这种衣服,姑娘委屈一下。”他将衣服递给上官伊舞。

上官伊舞接过,“谢谢公子。”她将袍子披在身上,叹息一声。“果然环境造就人才啊。”

“姑娘说什么?”七皇子问道。

“没,没事,我自言自语。”上官伊舞不好意思的说。

七皇子哦了一声,“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啊,对,我叫伊舞。”上官伊舞笑道。

“伊姑娘,今日怎么一人出来,原来打算去哪里,在下派人送你前去。”七皇子问道。

“我啊,就是出来转转,没什么目的地,等这雨停了就回去。”上官伊舞说道。

“如此,也好。”七皇子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上官伊舞阻止了他。

“有人来了。”她严肃说道,“而且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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