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满脸怨念的看着正在吃饭的水零露,想发脾气却发不了,因为他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她表示很郁闷。
水零露感受到云妃的视线,懵懂的抬头,无辜的看着她,嘴边还残留这饭粒。
云妃心里翻了个白眼,打算眼不见为静。
果然男人不是可以随便牵的,是有报应的。
九陌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俩,心里打着小九九,这个不明来历的水零露这样一直待在伊舞身边,王兄会不会吃醋?想到这里,她就止不住的开心,她一想到王兄黑如锅底的表情,表示很愉快,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她快速解决碗里的饭菜,跑到书桌旁拿纸笔,小心的避开云妃的视线,迅速写完信件,若无其事的走出帐篷,找了个偏僻角落,把信鸽放飞。
放完鸽子,她满意的拍手,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脑补王兄接到信件的表情,感觉特别愉快。
大帐。
金帝早早起身,看呈上来的折子,在寻找灵州案良久无果后一怒之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拂落在地,一旁的宫人立刻跪下,房源跪着试图去捡起折子,金帝呵斥,“不准捡!”
房源缓缓的收回了手,轻声道,“陛下,气大伤身,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大臣们虽然有时候不好,说出来就行。”
“就是这些大臣!尸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再这样下去可还了得!”金帝怒。
“陛下,老奴认为,有些事急不来,吏制不是一两天便可以改变的。”房源沉着声音,慢慢的说。
金帝怒气稍缓,一拳砸在桌上,“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
房源将折子捡起,整理好,放在金帝面前,拱手,“陛下应当任用贤能之士,涤荡朝堂污浊之气。”
“贤能?朕也一心想要有贤之士来肃清朝堂,可朕去哪里找呢,去哪找啊。”金帝无力的坐下。
房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金帝,踌躇道,“老奴以为,有一人可用。”
“谁?”金帝猛然抬头。
“程家二子,程元欣。”
“他?一个不求功名一心逍遥的人,怎能为重用。若他真有报效朝廷之心,怎么会不入仕。”金帝说道。
“醉心山水不代表不愿入仕,很多人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淡泊而已。”房源诚心说道。
“表面淡泊?看来朕需要去看看这个人了。”金帝沉吟。
他拿起折子,继续看着。
房源整理好桌子,轻轻地退了出来。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咪了咪眼。
大仲宰看着整理上来的情报,只觉得头痛无比,手下人越来越废物,留下那么多痕迹,万一皇帝查起来,一定会出事。他越看越气,将情报扔进火炉里。
“一群废物!指望他们能成什么事!银蛇,去把他们解决掉,一个都别放过。”大仲宰愤然下令。
暗地里现出一个人影,行礼之后迅速消失掉。
大仲宰沉着面容,一人从外面进来。
大仲宰抬头,看清来人,浮起假笑。“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走进来,“免。本宫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
大仲宰眼神一闪,笑道,“德妃娘娘说笑了,您和我一个外臣有何事可商量的。”
德妃笑道,“大仲宰此言差矣,如果本宫能给你相对的报酬,你应该不会拒绝与本宫合作。”
“那就要看,娘娘所为何事。”大仲宰语气不明。
德妃走上位置,坐下。“所为何事,大仲宰请坐下慢慢听。”
大仲宰走过去,坐下,“娘娘有何事,直说吧。”
“本宫可以让你的想法成为现实,你需要做的就是给本宫和本宫的皇子留下一席之地。”德妃慢慢说道。
大仲宰眼神徒然危险起来,“娘娘在说什么,臣不太懂。”
“可是大仲宰想的,本宫可全部都知道。”德妃说道。
“娘娘,慎言!隔墙有耳!”大仲宰厉声道。
德妃轻笑,“怎么,大仲宰敢做不敢当?”
大仲宰黑着脸,“娘娘,这种玩笑不能乱开。这可是会杀头的。”
“本宫都还没有说知道什么事,大仲宰就如此激动,难道真的做了一些违反法纪的事?”德妃不为所动,面上表情不变。
大仲宰沉默一瞬,“娘娘既然是来寻求合作,总要有一些诚意。不然老臣会怀疑娘娘的动机。”
“那时当然,做一些麻烦的事情,怎么能没有准备,本宫可是很惜命的。”德妃从广袖中抽出一张纸,递给大仲宰。
大仲宰接过,展开仔细阅读之后,脸上微微变色。“娘娘此言何意?”
“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大仲宰近几年所做的事,本宫多数都知道,当然,来源是不能让你知道的,毕竟我只是来寻求合作的,不是来找死的,招惹你没有什么好结果,本宫是想双赢,你得到你想要的,本宫得到本宫想要的,只不过又一点点附加条件罢了。”德妃解释道。
“老臣记得娘娘的父亲为礼部侍郎,李度大人,他是不是也参与了此事?”大仲宰试探道。
德妃端起茶,品了一口,“大仲宰不用试探本宫,这件事是本宫一人所做,不牵扯家族势力,毕竟是掉脑袋的事情,牵扯的人越多,之后脱身越麻烦。”
“娘娘说的是。”大仲宰说道,“这种事情,都只能想一想,娘娘怎么确定老臣一定会与你合作呢,毕竟风险很大。”
“大仲宰,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那个位置已经很久了,本宫没有说错吧,当初陛下登基对你而言完全是无奈之举,如果不是太后要求,你是不会退步的,没错吧?”德妃微微冷笑。
“当年的事,很多老臣已经忘了,娘娘又从何得知?”大仲宰警惕心升起。
“当然是知情人士告诉本宫的,你觉得当年的人你们都已经杀完了,可总会有落网之鱼,而他们,随时可以让你现在的一切不复存在。”
大仲宰隐藏在袖子下的手掌握成拳。“娘娘,就不怕老臣杀人灭口吗?”
“怕啊,当然怕,如果不怕本宫就不会来了。”德妃笑着,“可是正因为怕,本宫才会来啊。本宫手上有你需要的东西,也有你的软肋,如果你不和本宫合作,本宫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娘娘这种威胁,难道不怕老臣做出什么事吗?”大仲宰沉着声。
“大仲宰如果觉得自己活得足够了,也可以这么做,成人之美本宫还是会的。”德妃毫不退让。
大仲宰盯着德妃,突然笑了起来,德妃也笑了起来。
“娘娘思虑周到,有备而来,老臣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说吧,你的条件。”大仲宰收住笑声。
“其实很简单,本宫助你登位,你帮我稳固地位,给本宫皇子铺一条王者之路,至于附加条件,杀了云妃,就这么简单,事成之后,本宫会销毁所以对你不利的证据,成就你清白之身。”
大仲宰皱眉。“前两个条件老臣理解,这最后一个,请娘娘解释一下。”
“云妃来历不明,而且极度危险,本宫的杀手都靠近她的身侧了,却无一生还,这个女人不能留,她会带来太多变数,甚至会威胁到你和我本宫。”德妃厉声道。
“嗯。”大仲宰沉吟,“老臣会派人处理她,娘娘毕竟不好下手。现在正值春狩,如果在猎场出现一点什么意外,怕是没有人会在意。”
“那就麻烦大仲宰了,也祝我们能成事。”德妃笑道。
大仲宰毫无笑意的笑着。
送走德妃之后,大仲宰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外面,“心机深沉的女人!”
暗处出现一个人,声音嘶哑,“你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合作吗?”
“我也不想啊,可是她掌握了太多东西。不得不防啊。”大仲宰头疼。
“那何必答应她,直接杀了她。”
“我也有这种想法,但既然她敢来,就证明她有底气,她毕竟是四妃之一,身后势力不可小觑。”
“那个云妃,是何来历?”那人问道。
大仲宰摇头,“不知道,之前陛下去查都没有查到,只知道有一样一个兄长,叫上官靖赋。”
“上官靖赋?是他?”那人声音嘶哑中带着惊讶。
“怎么,你认识他?我也派人查过这个上官靖赋,没查到什么。”大仲宰对那人知道上官靖赋感到奇怪。
“我当然认识他,你也应该认识他,他的身份,是你绝对想不到的。”那人哑哑的笑,听起来无比瘆人,就像他的喉咙有个洞一样,呵呵的漏着风。
“我也认识?他到底是谁?”大仲宰问道。
“他是……”话音未闭,那人好像被什么扼住了咽喉,只能嘶嘶的发声,却听不清说什么。
大仲宰叹气,“你这个毒还是解不了吗?”
那人恢复了好一会,疲惫的坐下,似乎刚刚与什么东西搏斗过一样。“这不是毒,是咒,恶毒的诅咒,跟随我的一生,无法摆脱,就像濒死之人奋力抓住的一根稻草,不是共生就是共死。”
“这是什么咒,就不能解吗?”
“不知道,被种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寻找,可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找到。”那人嘶哑的声音里含了几分怨毒,“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我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大仲宰叹气,“事已至此,他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活着。你需要好好活着。”
“我当然要活着,我还没有看到他的后代死绝,我怎么能死呢,哈哈哈哈。”他笑着,带着彻骨的恨意。
云妃吃完早饭,走出帐篷,看着晴朗的天空,心情舒畅。
水零露跟在她后面,左手边一步,不远不近,刚刚好可以够到。因为他的容颜过于惊人,云妃给他带了一个斗笠,水天之青掩住绝世荣光。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只觉得好玩。
金帝过来,看到云妃旁有一个男人,皱眉,开口质问,“他是谁?”
云妃急忙行礼,“回陛下,他是臣妾昨日在树林遇见的一个人,因为不知姓氏来历,只能让他留下。”
“这怎么可以!你是皇家妃子,不能与外男有染!来人,将他带走。”金帝微怒。
“陛下,万万不可,他智力有失,而且不会惹事的。”云妃紧忙阻拦。
水零露向前一步,看着金帝,没有说话。
金帝突然一震,眼神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