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长孙无陵点齐兵士,在裕泰台誓师。
“儿郎们,如果北冥挥师南下,我等应当如何?”
“战!”
“此战不知输赢,你们怕吗?”
“不怕!”
“好!这才是我燕翌儿郎,随朕出征,荡平敌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长孙无陵站在校场上,俯视着台下众人,勾起一个杀意毕露的笑容。
大军开拔,缓缓驶出城门,上官伊舞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他离去。落霞站在一旁,替她将即将滑落的衣服拢了拢,看着她。
“我没事,我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上官伊舞说道,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长孙无陵若有所感,于马上驻足,转过身来,看着城墙上一身红衣的上官伊舞,眼中杀气淡去,换上无尽柔和与眷恋。他轻轻启唇,“待我凯旋而归。”
上官伊舞读懂他的唇语,一笑,如春风化雨冰雪融化。
上官伊舞就站在那里,就像要站成一尊石像,长孙无陵的大军渐渐走远。“我当初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一定会反扑,事实如此。”
落霞垂眸,“北冥南荻,他太过执着了。”
“不,他不是执着,他是偏执,他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啊。不择手段却想要别人理解他,呵,多么矛盾的人。”上官伊舞冷笑。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当然是保证后方的安定与前线供给。丞相不是说我误国吗?那我就做些事情让他看看到底是谁误国。”上官伊舞拂袖,走下城楼,却迎面撞上一人。
那人被撞的一歪,很快站直,看着撞他的人,表情凝固。
上官伊舞看着他皱眉,她明明走的时候看着的,不可能撞到人,而这人却好死不死的挡住了她,硬生生撞了上来。看着表情恐怕是想敲诈。看他衣冠非富即贵,没想到却如此行事。
“姑娘,你撞了我就没有什么话说吗?”男子开口了。
“是你故意迎上来的,这路这么大,你偏偏要和我挤。”上官伊舞毫无示弱。
男子一滞,没见过撞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这话说的,这路是你开的?”
上官伊舞毫无愧色的点头,“是的。”她是燕翌皇后,整个燕翌都是她的,这路当然是她开的。
男子再滞,被她的厚脸皮所惊,“罢了罢了,我也不计较了,姑娘以后走路小心点,不要再撞到人了。”
“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还需要你来教训我?”上官伊舞挑眉。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这么一刺激,更不好了。
男子无语,默默走开。
落霞在男子走开之后终于憋不住噗呲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伊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这么欺负人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怀念又这么好笑呢?”
上官伊舞瞪她,“你就知道看戏,既然看到我在怼人,你也不说两句,坏人都由我扮演了,你只管看戏,落霞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傅安离把你教坏了?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落霞闪躲着,笑,“我这不是让你出气出的尽兴嘛,你还怪我!我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能遇上你而不变脸的,那家伙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谁啊,这不应该啊,当初立国大典基本上所有人都认识你了,剩下的就是无名百姓,但看刚刚那人衣料非富即贵,应该不是普通人。”
上官伊舞点头,“对,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一般人被我这么刺激不会如此淡定的离开而且不生气,算了,管他是谁,只要不搞事情,我就不管他。”
落霞吐舌头,“好吧,我们现在去哪里?”
“九州客栈。”
待他们走后,那人走出来,脸上表情耐人寻味,“妙人啊,妙人。”
他慢悠悠的走开,走向九州客栈。
上官伊舞到底九州客栈,看到一片繁荣景象,满意的微笑,直上五楼去找慕容归。
慕容归最近发达了,又将他的卧室重新装修了一下,上官伊舞进去,看到他正悠闲的坐在太妃椅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看账本。
“你还蛮勤快的嘛,还在看账本。”上官伊舞非常自觉的找个地方坐下,落霞去找傅安离了,她一个人前来找慕容归。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是给人打工的,摊上一个甩手掌柜,我就只能认命的工作咯。”慕容归一叹,一边控诉上官伊舞。
“哎,我有这么不负责吗?我不是还经常出来看看吗?”上官伊舞奇怪。
“对,经常,几个月才出来一次。你不要侮辱负责这个词汇,它是很高尚的。”
上官伊舞翻白眼,“大不了我在找人帮你不就行了,清风回云家了,他需要适应一下云家的生活,水零露呢,你还是不要指望了,对了他跑哪里去了,我最近都没有见过他。”
“他啊,每天在客栈穿梭呗,惹得那些姑娘尖叫花痴,看着就够了,我嫌太吵,把他派到杞县去买东西去了,嗯,算算时间,今日应该要回来了。”
“买东西?”上官伊舞惊讶,“那家伙路痴你不知道吗?而且出门六亲不认,你让他去买东西?慕容归你疯了?”
“路痴?他没有和我说啊,我说让他出去玩,他就答应了,还很开心的样子,我还派了齐文伦那小子和他一起,应该不会弄丢吧?”慕容归立刻坐起来。
上官伊舞用眼刀杀他,“他要是有三长两短我扒了你的皮!”
“姑奶奶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他回来,然后把他供着哪也不让走行了吧?”慕容归起身,说道,立刻派人去找水零露。
上官伊舞看着他,杀了他的心都有了。水零露那么单纯的孩子,如果真的出事,她会恨死自己的。
等到晚上,齐文伦一行人回来了,但是水零露没有回来,上官伊舞脸色都变了。
“水零露呢?”她问齐文伦。
齐文伦有点懵,“他说他先回来了啊,怎么他还没有到?”
“他根本就不认识路!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回来?”上官伊舞暴怒。
“不认识路?”齐文伦傻眼,“我……我不知道啊,我还派了两个人跟着他的,那两个人也没有回来吗?”
慕容归摇头。
“我现在去找。”齐文伦说道,转身便走。
“我和你一起去。”上官伊舞跟上他,“你们走的是哪条路?”
“这边,我们的人都带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寻常人辨识不了,但是吃了这个就知道人在哪里。”齐文伦递给她一个丸子,上官伊舞不假思索的吞下,立刻闻到了浓烈的香味。
“这是什么?”她皱眉,这味道太浓了。
“这是主子给我们的,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你身上也有引子,诺,就是你的香包。”齐文伦解释道,在前方带路。
上官伊舞拿起随身携带的香包,愣愣的。这个香包是当初大婚之前无陵给她的,说是好看,便一直挂着,没想到还有这种效果,思及此,她心里涌上浓浓的思念之情。
无陵,明明你才离开半天,为什么我感觉你已经离开很久了一样。
顺着味道,他们到达一个郊外的茅屋,被派去跟着水零露的人正在里面小憩,看到齐文伦进来,惊讶不已。
“水零露呢?”上官伊舞急切问道。
“之前我们还在一起,但就在一个时辰前,突然有一伙人冒出来,把我们打散了,我们找了很久没有找到水公子,便想着回去求助,但天色已黑,看到这边有茅屋,便打算等一下,也许水公子会到这里来,但是一直没有等到。”其中一人说道。
上官伊舞周身温度骤然下降,她脸色极为难看,“你们遇到的是什么人?在哪里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