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官伊舞睡眼朦胧的醒来,看着旁边人的容颜,不免怒从心起,都怪他!一晚上没有睡好,现在却睡得这么舒服,不行,这种情况不能延续下去,她要把他整醒过来。
她眼珠微微一转,想到一个主意,轻手轻脚将床帏上的流苏取下来,靠在他怀里,将流苏放在他鼻子上方,慢慢摇晃。长孙无陵似乎有感觉,鼻子动了动,又继续睡去。
上官伊舞再次小心翼翼的探出手,继续捣乱,正在她玩的起兴的时候,长孙无陵突然反扑过来,将她压住,斜斜的笑,“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上官伊舞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脸不争气的红了,躲闪解释,“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脸上有东西,想给你拿开,没想到你居然醒了。”
长孙无陵嗯了一声,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上官伊舞瞪他,“真的!”
长孙无陵看着她笑意不减,“嗯,那现在我脸上没有东西了吧?”
“没了。”
“但是我看夫人脸上有东西呢。”他靠近她,笑意深深。
上官伊舞皱眉,“真的?”她伸出手去摸,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长孙无陵突然俯下身来,将她手抓住,一个吻猝不及防落下。
上官伊舞微恼,“你这个骗子。”
长孙无陵也不反驳,笑声低低,萦绕在她耳边,“不是骗子,怎么把你骗到手呢?”他故意在她耳边吹气,带着热流的温暖气息弥漫在她耳畔,上官伊舞脸色更红。
“登徒子,快点起床。”她踢他。
“遵命!起床起床,你也要起来。”长孙无陵边起身边说道。
“那你要过去,我要换衣服。”上官伊舞坐起来,说道。
“不。”长孙无陵干脆利落拒绝,“为什么我要走开,你身上我哪里没有看过?”
上官伊舞郁卒,这男人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过分呢?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就算这样,换衣服你也不能看,一边去。”上官伊舞不说什么了,直接将他推到屏风后面,“你就在那后面换吧,不准偷看,小心我揍你。”
长孙无陵摸摸鼻子,悻悻走开,“娶个夫人还不让看……亏我还是个皇帝,哎,亏了亏了……”
上官伊舞一字不落的听到耳中,脸色更黑了一点。
她磨牙,“你很不满?打算扩充后宫?”
长孙无陵立刻摇头,大声说道,“我发誓绝无此意!”
上官伊舞转过头去,嘀咕,“谅你也不敢,不然我就弄死你。”
长孙无陵突然打了个喷嚏,明明还是夏天,却有几分凉飕飕的感觉。
早朝。
因为是长孙无陵登基以来第一个早朝,所以分外隆重,他身着衮服,坐在龙椅上。
阶下站满了文武百官,跪下,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长孙无陵威严说道。
宫人上前一步,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朕登基,百废待兴,特颁布旨意以慰上天人心。自今日起,施行大赦,狱中人员非十恶不赦死刑人员普通犯人减轻罪行,按情况而定。边疆城池三年内免收杂税,降低税率,以安民生。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再拜。
丞相走出来,上奏,“启禀陛下,现今还有一件事,需要决断。”
“说。”
“大皇子,七皇子和九皇子的处置。”丞相半晌说道。
长孙无陵沉默了一会,说道,“朕答应过九弟,放过他,所以朕不会杀了他们,大皇子逼宫夺位,罪无可赦,关入掖幽庭,终身监禁。七皇子,封闭在府里,禁止所有人探视。九皇子……流放边疆。”
“是。”丞相低头,回到。
长孙无陵微微叹气,“还有事吗?”
“陛下,后宫……应该选妃了。”礼部侍郎站出来,说道。
“不用了,颁布法令,自本朝起,不再扩充后宫,不再行选妃之事。”长孙无陵简单直白拒绝道。
礼部侍郎立刻反对,“陛下,这选妃是为了我朝皇嗣着想,为了我燕翌的千秋万代,皇后固然重要,但是选妃却是不可废的!”
“够了,朕意已决,这事不用再提,朕有皇后一个人就行了。”长孙无陵呵斥道,“就这样,退朝。”
“陛下!”礼部侍郎还打算说话,长孙无陵直接走掉。
一时间朝堂哗然,这不再选妃,那后宫就只有皇后一人专宠,这皇室的后代怎么是好?皇后日后诞下子嗣还好,如果没有,那这皇位交给谁?
连一向站在皇帝这边的丞相也摇头,不太赞同他的做法。
新进的一个吏部小官却觉得很正确,虽然皇室子嗣问题出现,但是一夫一妻制却是首次出现在王朝,有着这么一个专一的主君,未来的辉煌指日可待。
上官伊舞在后宫,听完前朝的汇报,也有些震惊,虽然在现代一夫一妻制深入人心,但是这是在文明并不那么开化的古代,一夫多妻长期存在,想要一两天改变是根本不可能的,无陵这种做法完全的不给自己后路也不给后代后路。
震惊之余却生出无限感动,他为了她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实属不易。
消息传出宫中,传入外界,看法不一举国震动。
上官靖赋放下手中的情报,微微笑起来,虽然这个妹夫不是太合他的意,但是作为一个皇帝能做到如此地步也是不易,伊舞没有选错人,看来他不需要再担心这边的事情,要开始行动了。
他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压住即将上升的不适感,带着一点苦笑,他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北冥南荻看着手中的纸张,好像不认识上面的字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遣散后宫独宠一人?”他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别人,“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
抚水使团中人接到线报,看完只是淡淡一笑,将纸扔入火炉,偏偏头,“有点意思。”
他转过身去,铺纸研墨,提笔却不知写些什么,墨水悬空太久,啪的一声滴落在纸上,他静静地看着那滴墨,勾起一个莫名的微笑。“人生如棋,变幻莫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