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客栈。
上官伊舞回到客栈里,上官靖赋正在阅书信。
“怎么,又有什么消息?”她凑过去。
“无非是北冥的一些消息,没什么,你今天去看长孙无陵怎么样?”他收好信纸,问道。
“不是很好,有些事情虽然被遗忘了,但迟早会记起来的。记起来之后,反而会更痛。”上官伊舞说着,眼眸暗着。
上官靖赋听到,眼中什么东西一闪,“有些事忘了比较好。”
“或许吧。”上官伊舞瘪着嘴,“对了,零露呢?”
“他?最闲的就是他了,我说你是在哪里捡到这么个宝的?”上官靖赋来了点兴趣。
“哎,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宝,我是在秋狩时遇见的,就一直跟着我,而且北冥南荻看到之后本来要把他撵走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让他留下了,我来燕翌自然也把他带过来了,打架还不错,其他的算了。”
“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
“他?我是在一个湖边看到他的,那时候他一丝不挂,没有穿衣服,就站在池水中,一点都没觉得他冷。”上官伊舞回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深秋的水那么冰冷,他是怎么做到的,完全不怕冷。
“这样。”上官靖赋沉吟。
上官伊舞好奇,“你想到了什么?”
“他……可能不是人。”
“不是人?”上官伊舞一惊,“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某种神兽,至于品种,我还没有想到。”上官靖赋说道,他在脑中搜寻这方面的信息。
“神兽?”上官伊舞呆滞,“所以我随便一牵,牵了个神兽?我这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吧?”
“可以这么说。”上官靖赋点头。
上官伊舞非常惊讶,她趴在窗子边上,思考着自己逆天运气的来源,恍然间看到北方冒出屡屡青烟,“着火了?”
上官靖赋看了一眼,“当然是着火了!”他一巴掌拍醒她,飞身下去。
“喂!这是五楼!”上官伊舞回神大喊,上官靖赋已经不知所踪,她狠狠心,也跳了下去,跳跃几个屋檐便赶到起火的地方,上官靖赋已经上前,上官伊舞看着火势喃喃,“妈呀这是要把这一片烧完吗?”
她也跳下去,帮忙灭火。
长孙无陵赶到,看到已经被扑灭的差不多的火势,脸色更沉,据报,刚刚看到大皇子的手下前来,不出意外,就是他纵火。
而这里正是存放证据的地方,这么大的火,恐怕。
陈大人赶来,看到这副场景,眼前黑了黑。但他很快振作,向长孙无陵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这么大的火,里面的东西恐怕……”长孙无陵皱眉。
“啊,无妨无妨。”他凑近长孙无陵,“微臣做了备份,在臣府邸。”
长孙无陵眼睛亮起来,“陈大人做得好。先将东西交给我吧,我就不信,这些人连东宫都敢烧!”
“是。”陈大人点头,派人去取。
“不了,我亲自去拿。”长孙无陵阻止道。
“也好。”陈大人行礼。
他向上官伊舞示意,离去,上官伊舞看着火势皱眉,“你说,这把火是谁放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长孙闵。”上官靖赋肯定开口。
“那这场戏,就好看了。”上官伊舞笑起来。
翌日。
朝会。
陈大人站出来,“启禀陛下,昨日官署突发大火,将证据付之一炬,请求陛下彻查。”
“证据没了?”皇帝问。
“还有备份,但凶徒穷凶极恶,理应严惩。”陈大人回道。
“太子,案件查得怎么样了?”皇帝不管其他人,只问太子。
“回父皇,儿臣领命之后便已经彻查,并且取得口供,四弟亲口承认,他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太子站出来,回禀道,将口供上交。
皇帝看完,不断咳嗽,半晌闭上眼,疲惫的下令,“四皇子长孙渺,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涉事官员全部降职,涉身其中的按情节定罪,此事交给太子。”
“是。”长孙无陵行礼。
“另外,大皇子行为不端,禁足一年。退朝。”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又说道,“宫禁职权,全部交给太子。”
“是。”长孙无陵回答。
“吾皇圣明。”所有人山呼。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风向变了,太子崛起,皇后一党分崩离析,两个皇子先后获罪,虽然惩罚有失偏颇,但已经是皇帝的最后底线。
所有人看向太子的眼光都开始变得复杂。
五皇子倒是真心为他高兴,“恭喜皇兄。”
“一时运气罢了,我们走吧。”长孙无陵说道。
九皇子站在七皇子身边,看了一眼七皇子,“不表示一下?”
七皇子显得没有听到一样,直接离开,九皇子跟上他的脚步,意味深长的看着长孙无陵。
其间出来有不少大臣前来恭贺,长孙无陵一直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他没有回府,直接去了别亦阁。
相见时难别亦难,便是这名字的来源,别亦阁,是宛妃生前的居住地。
上官伊舞和长孙暮在浅云殿看望静妃。
静妃看着上官伊舞,含笑,“果然太子妃是国色天香啊。”
上官伊舞不好意思的笑,“娘娘说笑了,怎么能和娘娘的气质高华相比呢?”
静妃笑着,“小暮在小的时候经常跑本宫这里来玩,长大了却来得少了。”
长孙暮轻笑,“娘娘这说的什么话,我只是不好意思来打扰,在娘娘这却变成了没良心了,我可真冤枉啊!”
静妃略带玩笑意思的问她,“难道你有良心?”
“当然有啊!我还给您带东西来了呢。”长孙暮回道。
“哦,什么东西?”静妃来了兴趣。
长孙暮取出携带的簪子,递给静妃,“这个啊是琉璃八宝簪,目前我们客栈只有这一只呢,这就巴巴的给您拿来了,您还说我没良心。”
静妃笑起来,“好漂亮啊,谁打造的,比宫里的还精致几分。”
“这是伊舞设计的,让九州客栈的匠人打造的,只此一支,宝贵着呢。”长孙暮骄傲说道。
“没想到太子妃还有这巧心思。”静妃赞赏道。
“一点小心思罢了,娘娘喜欢就好。”上官伊舞笑道。
静妃点头,她看上官伊舞举止端庄行为优雅,说话谈吐不俗,应该是高门大户出身,想到她即将嫁入皇家,她便笑得更高兴了一点,皇后最近心情不好,她心情却很好。
“我们如此投缘,今日便留下用膳吧,以后要多进宫来陪一下我这老人家。”静妃说道。
“您年轻着呢,我们以后会经常来到,娘娘可不要嫌弃我们烦哦?”长孙暮笑。
“这个自然。”静妃说道。
用完午膳,上官伊舞原本打算回九州客栈,但听回报说长孙无陵在别亦阁,便向别亦阁方向走去。
越往那个方向,人烟越稀少,上官伊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厚。
一座精致的殿宇显出轮廓,虽然人迹罕至,但并不影响这个建筑的整体风格。
上官伊舞推开尘封的大门,里面种满了紫萝和桃花。
风扬起,零落的桃花瓣纷纷扬扬飞起,她看到树下一身金色的长孙无陵,平静的站在树下看着她。
整个天地之间,淡紫的紫萝垂挂而下,粉红的桃花纷纷扬扬,金色的长孙无陵安静的看着她,她突然呼吸一滞,为这绝美的画面,为这凝固的时光。
长孙无陵站在树下,看着她,平静的说,“伊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