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晚上,施承泽派了一个小厮去传话。“明天要去宫里?”林沐晴冲那小厮说:“我知道了。”
林沐晴看着绘夏,她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绘夏,绘夏,绘夏。”
叫她第三声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啊?小姐你叫我?”
林沐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你回去吧,去休息吧。让绿灵进来陪我一会儿就是。”
“不要,”绘夏摇摇头,说:“我陪着你吧。”
“那这样吧,反正天也晚了,也不用让绿灵来了。”林沐晴商量说:“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绘夏知道林沐晴是为了自己休息休息,挣扎了一下,点点头回去了。
林沐晴上了床,不多时,就沉沉的睡去了。
绘夏回了屋,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边,连蜡烛都没有点。过了一会儿,忽然就开始垂泪,但是抽泣的声音很小。
她痛苦的说:“你既然来了便出来,这样藏着是做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绘夏……”一个高大的身影果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走到绘夏面前,犹豫了一下,又什么都没有说。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啊?”绘夏站起来,抓着秋月白的领口,晃动他。
“我,绘夏,你听我说……”秋月白抓住绘夏的肩,想要解释什么,忽然又不说了。
绘夏伤心的看着他:“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了?”
黑夜中,绘夏也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他的欲言又止。秋月白什么都没有说,一把抱住了绘夏,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秋月白这种情绪的变化让绘夏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秋月白,你,你可是,要弃了我?”
秋月白的身体一僵,没有逃过绘夏的感知。
随即,她自嘲的笑了笑,离开了他的怀抱:“是王爷您玩够了吧?绘夏自知自己是一介奴婢,配不上您。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绘夏脑子里的等级观念本来就是根深蒂固的,一直都是默默地单恋秋月白,直到有一天秋月白揭开了她的心事,并且告诉她,他也喜欢她。
这场长达九年的单恋才结束。绘夏一度以为自己是在梦里,现在,梦醒了。
一切都已明了,绘夏果断的可怕,不得不说受了林沐晴很大影响。
“夏儿,我算什么王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你给我一些时间,我……”秋月白的话到底还是停住了,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拦着他的是瑟瑟。
“不必了。”绘夏转过身,不再看他:“夜已深了,王爷请走吧。”
“夏儿。”秋月白看着绘夏的背影,最后喊一声她的名字,离开了这间屋子。
秋月白看不见,绘夏她泪流满面。
……
月光倾泻而下,少女一身白衣,剑指一个下人:“我最后问你一遍,大管家去了哪儿?”
那小厮吓得不行,两股战战:“小,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大管家只是说他要出去一趟,我没敢问啊。”
“你!”秋瑟瑟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最终还是温柔下来,说:“算了,大管家要走,你怎么拦得住呢?”
她放下剑,说:“唉,我们走吧。”
施承泽一直坐在树上看,心里有一些失望:当初,他送出去的血玉镯竟然是给了这么个人吗,倒还不如无名了。
秋瑟瑟刚回到屋子里,还未来得及叫阿宁进来,施承泽就翩然而至,一身黑衣,一只面具,却宛如谪仙。
“你,你是什么人?”秋瑟瑟吓得退了一步,但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三更半夜,阁下为何来拜访?”
“你,是晴王爷?”施承泽不太愿意相信。
“正是,”秋瑟瑟不卑不亢,说:“小女子正是晴王爷。”
施承泽慵懒的玩弄着手上的碧玉扳指,打量着她。
秋瑟瑟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一边红了脸一边还强装镇定:“阁下到底所谓何事?”
施承泽忽然抽出腰间的剑,架在了秋瑟瑟的脖子上:“我听说你有一只血玉镯,在哪里?”
血玉镯?秋瑟瑟思路快速的运转了一下:“阁下若是为了财,那么我这王府里的东西随你挑就是了。”
施承泽不说话,剑又进了几分,秋瑟瑟的脖子毫无意外的冒出了血。他不想跟她废话。
“那血玉镯是我的一位友人交与我保管的,不能交给你。”秋瑟瑟说:“不过我有其他东西,你要的话,大可以拿走。”
“晴王爷好胆识,我们这样共处一室,都不害怕啊。”施承泽眯了眯眼睛,突然转了一个话头。
秋瑟瑟一愣,低了一下眉眼,然后抬起头来,眨眨大眼睛说:“我只是相信你不会害我的。”
她的样子清纯可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可是施承泽只是又一次眯了眯眼,冷笑说:“晴王爷如此厚爱,那我还真是惶恐呢。”这个晴王爷跟其他的女孩没有什么不同,甚至……
“阁下还有事吗?”秋瑟瑟看了一眼依旧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
施承泽非常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晴王爷,是不是当年那个救了他的小女孩。
“瑟瑟,你在屋里吗?”屋外忽然传来了秋月白的声音:“睡下了吗?”
屋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秋瑟瑟还没有反应过来,施承泽就一把提起秋瑟瑟的衣服,把她扔到了房梁上,然后自己也提气跃上房粱。
两个人靠的很近,秋瑟瑟嗅着施承泽身上的冷香,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施承泽面无表情地拿起剑,在两人身边一挡。
秋瑟瑟红了脸,身子往后靠了靠。
“瑟瑟,瑟瑟你别吓唬我。”秋月白见她迟迟没有回话,有些慌了神:“你怎么没有叫阿宁进去守夜呢?”
秋瑟瑟听到秋月白的声音真的是着了慌,看向了施承泽。
施承泽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秋瑟瑟认命地垂下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倒是希望这个男人把自己带走。
“瑟瑟,那我进来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已经围满了人,人影重重。
秋月白一把推开门,屋里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秋月白狐疑的转了个身,手中的长剑就直直的朝着房梁上飞去。
“啊!”秋瑟瑟大叫一声,躲向施承泽的方向。
施承泽直接飞起身,让那只本应该刺向自己的剑,刺中了秋瑟瑟。施承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晴王府,门外站着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拦下他。
“瑟瑟。”秋月白惊叫一声,抱住了从空中跌落的秋瑟瑟:“瑟瑟你怎么样?来人,快叫大夫来。”
“爹……”秋瑟瑟看了秋月白一眼,昏了过去。
施承泽完全不管身后的事情,他想:这个女子果然不是晴王爷。
连施承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后,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