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姑娘教了微兰几首古曲,繁星楼的生意明显好了很多,但是和云客楼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有东西交差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吧。微兰这样安慰自己,祈祷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能够“从宽处置”。
“不好意思客满了。”馨儿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头也不回地“招待”她从旁光,哦不,余光看到的客人。听摇竹园的前辈们讲,花语院的丫头有权调一两个比自己“低级”的丫鬟帮手,微兰平时交的朋友不多,馨儿是微兰来到这儿后交到的最好的朋友,最近又有些忙不过来,微兰为了练曲子,便将掌柜的职权暂时放给了馨儿。最重要的,她对那首秋风引真的很感兴趣,如果她能多练点古曲,说不定就能自己悟出那首曲子了。
被慢待的客人一动不动,好像没有听到馨儿的话。馨儿不耐烦地抬起头,这两天已经够她忙的了,繁多的账目更是让她焦头烂额,偏偏这时候来了个不识相的,正好拿他撒撒气!可是等她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对上那张毫无温度的脸时,所有的底气瞬间消失,脸“唰”地一下变得毫无血色,微兰第一次被罚的时候,还是她亲自照顾的,那两条血肉模糊的大腿,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爷万福!”正欲出来弹琴的微兰刚好看到这一幕,看到馨儿魂不附体的样子,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向百里唯尊问安,希望把他的注意吸引到自己身上。百里唯尊一个抬眸,告诉微兰她的目的达到了,只是随之而来的会是微风还是暴雨,她能不能承受,她却无暇考虑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百里唯尊真想把说这句屁话的人从坟墓里拉出来让他好好看看,这句话对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点都不管用?她难道不是娘生父母养的?如果百里寒沙有她一半的无私,他百里家还会搞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不是要弹琴拉客吗,要爷请你上座?”不想再跟她僵持下去,百里唯尊间接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这个男人,对微兰真是一刻都不松懈,时间抓得够准的。
微兰松了口气,知道自己逃过一劫,赶紧抱着琴上了台。一曲高山流水,把食客们听得是“食不知肉味”,唯闻绕梁之音。百里唯尊眯着眼睛,还是一副“我超屌”的表情,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真不知道他爹妈生他的时候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搞得他永远一副面瘫表情。
一曲终了,微兰识趣地走到百里唯尊面前,听候发落。
“看来,我是捡到宝了。”
“爷说笑了。”这男人一开口就能让你觉得窒息,跟他讲话真是煎熬。
“她……可有教你秋风引?”百里唯尊的眼神忽然凌厉起来,纵然他努力克制着不想让微兰看出来,杀气还是一点一点从他眼中溢出。
“没……没有。这是王姑娘祖传的曲子,她并不肯轻易相授……奴婢会尽力让王姑娘教我这首曲子……”
“谁让你学了!”百里唯尊突然急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假装镇定,“就是她教你,你也不准学!”
“为……”
“不许问为什么!”
“至于你随意改酒楼名字的事,”百里唯尊皱了皱眉,眼神中掩盖不住地嫌弃,显然,繁星楼这个名字在他看来,简直倒胃口到了极致,“我再跟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