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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辽西惊雷骗子和傻子

过了险峻的鸦鹘关不久,李一丁一行人就看到了一座城池。李掌柜捋了捋胡子,指着城池如数家珍般的说到:“前面就是清河城。少侠请看,清河城位于四山之中,东有鸦鹘关屏障,此地为辽东腹地的战略要冲。此城不仅地理位置险要,而且城多外山径小路及山间狭地。”

李一丁看了看四周,果真如后世的史书记载“守为绝境,战为奇地的地理形势”。如果真的死守肯定会被困死。

这特么傻子都知道,面对优势敌人分段阻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上策,看来那个被后世黑出翔的明辽东经略---杨镐,也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啊。可清河守将邹储贤,怎么就“拥兵于城,束手待毙”了呢?

不多会儿,几人便走到了清河城的关卡前。看样子李掌柜和守关的官兵很熟悉,相互笑谈了几句。谈笑之间,李掌柜已经不着痕迹的,往那个守关把总手里轻轻拍了一下。把总看也不看,极为熟络的往怀里一揣,与李掌柜的交谈的更为热烈。

“李掌柜,这三个是?”把总说到,又看了看李一丁三人,目光在婉贞脸上停留了一下。示意几个明军上去检查一下马匹。

“马把总,这位是一家豪商的少公子,这两位是他的家丁。他们跟我来办点事情。大人也知道,这几年生意难做啊。这不,我去了开原好几次,才找到这位豪商。

如果再找不到大客户,我压在清河的那批货怕要砸到手里了。那可就没法向家里交待咯。”李掌柜说起谎话来,端得气定神闲,不由让人不相信。

“额,原来如此。最近,我们与后金的关系近来变得很差,所以邹大人让我们加强巡视,防止女真细作,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李掌柜的多多包涵。”把总笑着说到,目光又在婉贞脸上停留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这时一个明军走上前来,附在把总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把总脸色微变,右手不禁按到了腰刀之上。马把总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一丁,赵大狗和婉贞。尤其在仔细看了婉贞的面容之后,把总的眼光立刻变得如鹰隼般锐利。

马把总直勾勾的看着李掌柜说到:“李掌柜,你携带这许多金银,却是为何?你在清河的东西有这么值钱?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女人,我看着怎么像女真人?”

“马把总,这生意上的事,你也知道,东家不会什么事都给我说,详情啊,您还是问我东家好些,至于这个女人,您说她是女真人?”李掌柜不可思议的看着马把总,又看了看身后的三人。随即便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马把总,这个女子长的确实有点像女真人,可这是爹妈生的样子,怨不得她啊,您见过女真人的女子里面有长得这么俊的?呵呵,婉贞姑娘,你把你的身世说一下。”李掌柜说完,便轻轻捻着须根,笑吟吟的站到一边,显得信心十足。

“把总大人,小女子乃是沈阳人士,早年卖与沈阳李家为婢,这次跟着少主人前来清河办事,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婉贞说罢,还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婉贞表现的从容大气,任谁都会以为她出自大户人家,更别说她的口音里,还有浓重的沈阳官话味道。

李一丁这时也上前,拱手说到:“小子跟随家父四海经商,最是仰慕如马把总这般雄壮的军士,没有了你们在外风餐露宿的保家卫国,我等商人可就苦不堪言了。可惜我等还有要事要办,不然定与大人把酒言欢。这有点茶水钱,还望大人千万别推辞,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罢,李一丁就将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了把总手心里。马把总将银子掂了掂,眼珠子转了转,歪嘴笑了一下,说到:“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里面请吧。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切记做事守法,行为有度啊。”说罢,把总便挥挥手,命人搬开了拒马栏。

听到把总放行的口令,李一丁心里长出一口气,这几天在路上没有白演练,也亏得婉贞是个公主,演起来还像模像样的。李掌柜也放下了心,不过心里还是在嘀咕:这个少侠怕是被女真人招为上门女婿了,出门都带着自己的女真婆娘,也不嫌麻烦。。。。。

当众人刚刚走到城门口时,忽然听见马把总大喝了一声:“哎,你们等一下,”众人脸色一变,被发现了??赵大狗更是悄悄的摸向了腰间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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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城悦来茶楼二层临街的桌边,一个身着缎面暗花白袍衫,灰色松江斜纹裤,足蹬黑绸白底鞋,发髻上挽黑丝金边网巾的英俊男子,正在与楼下一个小娘子眉来眼去。

看着小娘子欲语还羞的样子,男子修剪整齐的八字须下,一张棱角分明的嘴唇,邪性的裂开笑了笑,一双细长的眼睛,更是盯得小娘子心跳不已,埋下头不停摆弄着手里的活计。

这时只听的楼梯间一阵声响,三个外地客商便上了楼来,坐在男子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个胖大客商,揉了揉鼻子,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便对着小二说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拿手的菜?”

小二熟练的将抹布往肩上一搭,眉开眼笑的说到:“哟,客官,咱这是茶楼,可没那么多吃食,但是街对面的食为天,可是咱清河的老字号,里面啥都有,要不,我给您报报菜名,再给您端过来,你们就先喝着茶,稍等一会儿,可好?”

“嗯,算了算了,你也甭报菜名了,这越往北,吃食越不好,怎么吃都是那个味儿。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且看着办,多上鱼肉啊。剩下银钱的就算赏你的。快一点,我们还得赶路。”胖大客商说完,不耐烦的挥挥手。

“好嘞,客官,您就瞧好吧。那您先喝点茶水,小的去去就来。”小二拿着银子,点头哈腰的说完,就急忙下楼张罗饭食去了。

“嘿,这小二还挺机灵的”胖大客商嬉笑着说完,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能不机灵点。对了,黄掌柜,你这次收购的人参怎么样?”旁边一个青衣男子对着胖大客商说到。

“哎,别提了,这次收的人参不仅数量少,而且质量也不高。我正发愁呢,这回去怎么和东家交代额”黄掌柜说完,拧着额头,显得无可奈何。

“黄掌柜,别说你的人参,我这收的貂皮也不好,一张张的皮子就跟小耗子似的,看着就心烦,也奇了怪了,都说没有好货。这还不早早如去蒙古人哪儿。”另一个黑衣男子说到。

“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拿着钱都收不到货,别说你们,我的皮货收成也不好,今年的日子怕有些难过额”青衣男子说完,也是发愁的揉了揉太阳穴。

“三位,可是为收购人参皮货发愁?”这时英俊男子说话了,眉宇间显得英气十足,气度不凡,哪有刚才调戏小娘子时的猥琐神态。

三个客商见说话的人,衣着华丽,眉目俊朗,气度十足,言语客气,便心生了好感。“这位兄弟,你可知道缘由?来来来,坐过来说话。”黄掌柜豪爽的邀请英俊男子坐过来。

英俊男子也不推辞,便笑着拱拱手坐了过来。男子拿起桌上的一块绿豆糕,深深咬了一口,两下便哽了下去,旁边三人一看都有些愣住了。

“呵呵,到让三位见笑了,我自小便喜欢这悦来茶楼的绿豆糕,百吃不厌啊。”英俊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

“额,无妨无妨,要是喜欢,尽管吃便是。”黄掌柜倒也爽快,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便不再细究。

“诸位看样子刚来清河不久,怕还不知道。原本这清河是有马市的,我们用粮食铁锅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换些女真的山货,倒也相安无事。但从去年开始,我大明就与后金交恶。辽东巡抚李维翰李大人,就下令暂停马市。

这下可苦了清河的商人咯,一个个都没了办法。清河守将邹储贤邹大人为了清河百姓着想,倒也不禁止民间私下交易,毕竟谁都要吃饭不是,可关键是。。。”英俊男子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

“你倒是快说啊,关键是什么。”黄掌柜性子最急,急切的问道。

“关键是,这清河民间的交易,都被广发皮货的李掌柜的控制了。这个李掌柜可是个厉害人物,交际广泛,三教九流无所不通,”英俊男子说到这儿压低了声音“而且,只有李掌柜能够从女真人哪儿拿到上好山货。”

“额,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次收的山货,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来好货都被李掌柜收了。兄弟如此知情,那敢问兄弟是。。。。”青衣男子这时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弟不才,李掌柜手下的账房。”英俊男子又拱手说到。

“看小弟年纪不大,却已是身居账房之位,当真是少年才俊啊”。几位商人齐齐恭维道,他们都知道账房的重要性,非亲近之人不能担当。几人心中更起了结交之意。

“哪里哪里,诸位客官严重了。”英俊男子摆摆手谦虚的说到。

这时店小二,端着一大盘子鸡鸭鱼肉走了上来,嘴里唱到:“三位客官,您要的菜齐了”。随即便开始麻利的摆放碗筷。一股股的菜香味直冲英俊男子的鼻孔,英俊男子的喉头不禁微微动了几下。

这时,楼梯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英俊男子抬眼一看,心中便打起了鼓:“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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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把总将李一丁等人叫住,就按着腰刀走了过来,又把几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微微一笑说到:“最近听说鞑子会有些大的动静,你们携带这许多财物,可不敢再往赫图阿拉走。另外,如果要做什么交易,也最好尽快完成,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出不了清河了。”

众人一听,这才放下了心,原来这个把总也是出于好意,想着提醒一下大家,这得感谢一下。李一丁想了想,就从马背的褡裢里掏出那根已经制好的虎鞭,交到马把总手里:“谢谢马把总的提醒,这小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马把总打开包裹一看,顿时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巨大的虎鞭可是很难得的。当下便拱手笑着说到:“谢谢小兄弟相赠。这。。。要是在清河遇见啥事,报我的名字就行了。下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远送了。那你们慢走。”

“李一丁,那根虎鞭就送人了?你不准备生娃了?”赵大狗很是不满的说到。

李一丁实在搞不清楚,为何赵大狗一定要把虎鞭和生娃联系在一起,劳资不用那玩意儿也能生一堆娃,好不好。当下也不搭理赵大狗,就埋头往清河城里面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喝骂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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