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便用人来祭宗。”
踏虹境,万山之巅,灰发男子负手西望。“此仇难免,任吾出手卑劣又如何。勿论你是不是你,你不死,吾心难解。”
穗宗,剑台之上。白发男子轻抚剑荒,轻淡一语随之飘荡开来。“此次,便用人来祭宗。”
广场之上鸦雀无声,只见这些人神态各是不一。穗宗众弟子这边自然是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入宗祭便是要祭人的意思?而那正殿之下的外来千人大多是疑惑中带着警惕。只有那五宗内的几人脸色阴翳,面色已然不善。
穗宗五位掌门和一些资历颇老的弟子都是出列,遥望那正殿方向,剑微鸣,人有势。
转过身来,望着那正殿方向,方天依旧是面带微笑。但是这微笑又是那么迫人,目光中仿若有隼盘旋,择人而嗜。
那倚剑老儿剑痴本是嘀咕着这祭典怎么还不开始,此时听到方天的话,又看到他脸上的微笑,一个哆嗦便是站直了身体。“吓,方天这老货发什么疯,他这样笑是要死人的。到底何人与其结怨。”环顾四周,看到那五宗所席之处有几人脸色阴沉的样子,剑痴便是收起了话,同时微不可查的把剑一往身后护住。
穗宗的那些不知情的弟子此时看到这般情景,惊慌之色自然而然的便表露了出来,只是看到自己的师父和宗主那擎天般的身影,心中莫名安定,随即便开始观察起形势来。
显然,方天也不打算引得在场众人之间相互猜忌,当即坦荡道:“水仙宗,给我穗宗一个交代。李道一,选择吧。弃宗门子弟独自逃走,许是有半分机会得以苟活,之后老夫便去屠你水仙宗,从此留仙境内水仙宗除名。抑或是将那些动手之人和知情之人交出来由老夫用以祭宗。当然,我知晓此事必有你一份。”
方天就是这样微笑着盯住那水仙宗宗主李道一,给了其算不上选择的选择。
原来这是穗宗和水仙宗之间的恩怨。在座的众人知道了其中缘由,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是将那正殿之下的位置让了出来,独留水仙宗众人与穗宗对峙。
“哎呀,这李道一怎么这般无谋。这方天老货实力深不可测,老子和他拼剑数十次都没有看透他的深浅。李道一才只是融剑境界,就这般···咦?不对,这李道一有剑!”
只见一柄翠绿的细剑便是从李道一的中指缓缓延伸出来。
“哦?原来已经是到了寻剑了啊?你背后倚仗的人倒是好大的手笔,不惜代价造就了一个寻剑的人来试探老夫。不过,寻剑又如何。”方天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这寻剑境在他眼中如同蝼蚁。
拿出自己寻剑境的修为,李道一本以为胜券在握,足以控制场面了,但是看到方天这般应对,心中又是一阵不祥之感。同时对于方天的虚实又是无法笃定,当即也是放出狠言:“方天你少要装神弄鬼,莫不是你还已经渡了这寻剑境界,化了魂?若是交出你那正宗剑荒,老夫可以考虑留你宗派根基。”
“他是这样告知于你的?你便真以为我穗宗得以矗立留仙境靠的是这柄巨剑?然后那人就给你去取了冰火,为你寻了剑,助你夺我穗宗剑荒??是与不是?”咄咄逼人,方天的眉目之中都是流露出一抹戏谑。
方天此番猜测在众人听来可以说是莫名其妙,但是在那李道一听来却是如同巨杵一次次的敲击着自己的内心。只因方天所言与其所谋并无不一之处。
乱了心,必然就乱了阵脚,李道一已然被方天的一番话惊到了,当即口不择言:“你如何得知,这计划分明只有我和那人知晓。”
“很简单,那人的目的不是助你,也不是剑荒,他是要看你怎样死在我的手上。若是死的慢了,说明我已行将就木;若是刹那便死,他要来寻我麻烦,还得三思。如此,你懂了吗?”说罢,方天脸上的戏谑之意更浓,同时,袖袍也是开始鼓荡,花白长发无风自扬。
“这不可能,你到底到了什么境界。我已然到了寻剑境,你如何轻易杀得了我?”李道一显然已是方寸大乱,当即便要动手。
李道一指间的那一截细剑突然便是碧光暴射,随即其身便是踏空而起。展现了自己的实力之后,又俯视剑台上的方天,自信也是凭空而来。“方天,且看你能否接下我这一招青玄绕指。”李道一豪言一盛,便是出手。
只见那碧绿光华之中突然散出无数青色丝线,那丝线细若发丝,当即便是向着方天缠绕过来。
这一幕引得在场多人的惊叹,浩天宗宗主林遥当先便道:“李道一的寻剑境其实倒未必已成,他的碧华剑还没有完全离体。只是这寻剑一路,冰火临身,一次无法寻剑成功便要身陨抑或是剑亡。他是如何做到这般形态,此事蹊跷。不过这一招青玄绕指声势着实恐怖,死在李道一剑下的亡魂多是难解此招。”
眼看万千青丝即将临身,方天却是不闻不问,还是紧盯着李道一。此举更是刺激李道一,让得其更是发狠,青丝也是更加狂乱狰狞。
“你可知,剑荒便是老夫的剑。”局势分明已经是千钧一发,但是方天这一句话又极为平淡,仿佛诉说家常一般,随后便是向着李道一遥遥一指。
众人皆是一愣,但是还没反应过来。局势已然急转,只是一瞬间,青丝溃散,那临虚踏空的李道一已然坠落。仔细看,他的半边身躯都是消散。
随后方天便是一步一步踏空而行,走到那李道一尸体之处落地,轻描淡写得便将他指尖所露出的半截剑身抽离出来。
“今日,水仙宗除名。留仙境从今以后只有五大宗。”一改之前那轻淡之色,方天此时霸气横天,面色肃然。话毕便是扫视着这些外来观礼的千人。这眼中的凌厉之色吓得这些人都是作揖一拜,不敢怨言。
听得此话,穗宗五大掌门好似早有谋划,当即便带领门下弟子向着正殿之下冲杀过去。
一刻钟,此次前来观礼的水仙宗百来弟子皆是身陨,缘剑遭夺。
这场厮杀有如屠鸡宰狗。那些参战弟子带血的脸颊上都是带着肃杀之色。这就是穗宗,杀我一人,屠你满门,其间无有道理可讲。
“如此,今日老夫便用这水仙宗百数缘剑作我穗宗第一千零一阶之基。这灭宗血杀,便是老夫用以为我宗新晋弟子洗尘之用。如此,穗之一字方得其解。”方天豪言。
说罢,方天又是看向那七大家族和四大宗门之处,警示道:“吾知你们其中必然还有人倚仗那一人,回去告诉他,我叫方天。莫要忘了,此境为何有名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