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宗主广场,众弟子席地闻法。剑台之上,方天负手遥望,剑荒屹立,一人一剑仿若一体。
五大掌门此时已是迎来了前来观礼的各路人马。这些人体态不一,气息各不相同,但是他们身上的气息却都是让人捉摸不透。
言离一众新晋弟子第一次看到这般阵仗,一时间无从应对。毕竟初入宗门,这种宗派之间的聚首活动从未经历过。此时,也只能目光集聚于宗主方天,看他如何反应了。
“穗宗弟子其身!”此时宗主的一句话对这些不知所措的弟子来说就像是定心一锤。我等乃是穗宗弟子,何以如此局促?
所有席座的弟子听得宗主号令立即起了身,对着方天作揖一拜,便是望向那行进前来的各路人马。
此时此景,众多外来之人进入宗门,倒是让得穗宗弟子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虽是才入宗门,对宗内的人情事物皆是不够熟悉,但是此番面对那些更加陌生的人,反而让得这些新晋弟子对穗宗自然而然的生出了亲切和依靠之感。各自的师父从那远处走来,也是让得言离一众人心中安定。
远客既已带到,五位掌门便径直走到了剑台之下。凌回峰对着方天作揖道:“宗主,此番前来观礼的众多客人皆已带到,还请宗主主持。”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粗犷之声传荡开来:“方天老货,你怎么还没死。这穗宗年年往上抬,也不见你有所疲累。莫非你要成仙?”
这一嗓子吼得场面一阵尴尬,按理说,有人在穗宗如此无理,定是不可轻饶的。可是看到几位掌门脸上都是一副无奈苦笑的样子,众多不明其中缘由的弟子只能心中兀自疑惑。
“剑痴老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铁嘴怎么还是如此缺德。”方天面带微笑,看着那远处放言粗喊之人。
只见那人一身粗布麻衣,一脸的胡渣,灰色的头发随意蓬散,看起来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可是其脸庞却是棱角分明,眼眉犀利,仿若刀剑。再看其手中所持乃是一柄凡铁之剑,无光无华,却是无形之中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那老儿也不气,当即又是扯着嗓子回道:“老子也不与你多言,你且主持你那入宗祭,祭完便和我拼剑三百回合。我可是和我这小徒弟说好了,今日我要打趴你这穗宗宗主。”原来这老儿边上还站着一名少年,同样是手持凡铁之剑。但这少年却是低着头,稍稍挪开了几步,一副羞与这老儿为伍的样子。
摇头一笑,方天便是不管这老儿。入宗祭事大,况且这样晾着其他各大势力之人,颇为无礼。
“今日穗宗举行这一年一次的入宗大祭,承蒙众位屈尊前来观礼。只是今日之祭不同往日,吾便吩咐弟子几人将这留仙境的多数势力皆是邀请了过来。还请众位耐心观礼。”说罢,方天面带微笑,扫视这远道而来的各路人马。
入宗祭即将开始,五位掌门和各个分门的一些老资历的弟子便开始引导客人入席。那穗宗正殿之下不知何时,已然放置满了座椅。仔细一看,这些石椅分明就是引气砖所打磨而成。如此手笔,令得在场众人都是心头暗惊。
与此同时,各个分门的师兄师姐也开始安排宗内的小辈去到各自的观礼区域。
不多时,一切已然妥当。各门的掌门也回到了弟子们的所栖之地。正殿之下,穗宗主广场,方圆千丈,中心即为剑台,此时剑台之上只有方天独立。北边的正殿之下数千人都是外来观礼之人。西边那西殿之下则是数百穗宗子弟。
时辰尚早,距离午时开礼还有一刻钟。剑台之上,方天闭目沉思。北边一众人则是在互相寒暄客套。西边这里,各门的师兄师姐以及掌门都在为资历浅薄的弟子们介绍这各个势力,为其增长阅历。
此时,郎虹便是如此。言离和千画两人被他唤到了身旁,随即便开始讲到这留仙境的势力分布和孰强孰弱。
“这留仙境,占地广袤,千万里不足道。许多小宗门和小家族可能百年之内都难出一人走出这一境。而这留仙境底蕴深厚,气脉延长的宗门和势力今日都是被我宗请了过来,为何如此,祭典之时,你们便可得知。”
“留仙境有六大宗门,七大家族还有那羿皇朝。这六大宗门便是我穗宗、水仙宗、离火宗、抱山宗、气旋宗以及浩天宗。看那席于左首的几人便是水仙宗之人,其宗剑法诡异,多阴柔蚀人,难以化解。水仙宗右侧那些身着红色纹袍的便是离火宗之人,其宗剑诀炽烈,灼肤烧魂。中间那几人便是抱山宗和气旋宗之人,抱山宗剑法朴实,剑诀厚重迫人,不可力敌;那气旋宗则主修炼气之法,其宗剑法飘忽不定,无从捉摸,防不胜防。”
“那居于右首的便是浩天宗子弟。其宗弟子多儒衫着身,此宗重文习,明事理。浩天宗剑法刚正,出剑不阿,若是遇到此宗子弟,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交恶。”
“五大宗的后方便是七大家族。这些家族都是根植留仙境多年,有些家族存在的历史甚至比几个宗门都要悠久。那最后一排所席几人从左至右依次是石、君、杨、丁、陈、秦、钱这几家。据说,言离你那小友君义与其妹妹便是那君家之人。”
“最后,便要说到这羿皇朝了。那席座于众人之前的几人便是皇朝之人。这羿皇朝不仅管理这留仙境凡人之工程琐事,同时也有半只脚踏入在剑修领域。大羿皇朝已然建国数百年,我穗宗与其也是渊源颇深。那居于首座且身着黄金纹袍之人便是皇帝雪弘,雪话师姐便是其皇妹。当时因为雪话师姐不满先皇所安排的联姻一事,毅然决然得就选择了剑修一路。此事也是其皇兄雪弘帮衬所成。否则,雪话师姐能否脱离这大羿皇朝亦不可知。”
“再看那护主三人,便是大羿皇朝三大统军了。那身着金甲之人便是储飞大统军,一身素袍的那一位便是陈奉行大统军,离那雪弘皇帝最近的一位便是黄笑天大统军了。这三人皆是身世无贵,乃是雪弘亲自提拔上来。储飞深谙将领之道,率兵征战多是士气昂然,摧枯拉朽。陈奉则自幼习得兵法,排兵布阵,无往不利。最后说到那位黄笑天统军,则又要牵扯到我穗宗了。”
“他曾修行于穗宗,乃是黄恨师兄的同胞兄弟。他们两人也是出身平凡,常年打渔为生。由两百年前的一次试缘天接入穗宗。两人都是选择了缘剑门,缘剑门着重缘之一字。之后他们同时出外游历证缘,回来的只有黄恨,而黄笑天则是从了军。最后,黄恨做了我宗缘剑门的掌门,黄笑天则做了大羿的统军。”
听到郎虹这一番话,言离千画两人颇为感叹。本以为剑修一辈与世隔绝,缥缈难寻。没想到这剑修入世出世,大有人在。便如那雪话师姐和这黄笑天统军。
“师父,既然那黄统军也是剑修,为何不见其缘剑?”千画观察了片刻糯糯道。
郎虹微笑着摸了摸千画的头,这妮子怎生看起来如此讨喜,之后便是回答:“因为他已经融了剑啊。”
“那师父你也肯定是融了剑。”千画眨巴一下眼睛脱口就道。
“哈哈,没错。否则如何做得这掌门?”看着师父对自己和千画师妹的态度如此反差,言离心中也是无奈,果然这师兄比不得师妹啊。
“最后那倚剑而立的两人便是剑痴和他的弟子剑一了。剑痴这老儿不是剑修,乃以凡躯修凡剑,剑道造诣深不可测。其名也是由此而来,别人叫他剑痴,他也乐得如此,所幸改名叫了剑痴。数年前便收了一名弟子,取名剑一。”
说到这里,这前来观礼穗宗入宗祭的各大势力都已介绍完毕。郎虹也是略一嘱咐:“此后你二人定是要入世修行的,这些势力和人脉关系,需是要有所涉猎。其中利害,你们到时可自行忖度。”
不知不觉,午时已经到了。这入宗大祭也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