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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还魂

话说那“月亮大姐”被定身法定住了,变成了一个女童。小宝把女童带回家后,小宝妈洗掉了眉心中的一块黑斑,女童消失了。其实那鬼魂并没有走远,它见不得阳光,见了阳光会魂飞魄散。白天它就躲在小宝的家里的隔楼上,一直等到晚上了才离开。

“月亮大姐”本是西川人,本名玉兰,父亲出世得早,家里有两个哥哥有老母亲。玉兰从小生得漂亮,两个哥哥处处呵护这个漂亮的小妹妹。到了十六岁那年,出落得玲珑有致,多少小伙子心里惦记的一朵花。两个哥哥更是呵护有加,生怕妹子被人欺负了。

邻镇里有一恶棍叫张有德,游手好闲,小偷小摸,名叫有德,干的都是缺德事情,背地里人家都叫他二混子。张有德也是二十多岁,没娶老婆,平时总跟镇子里头的寡妇鬼混。张有德这种人,在哪个时代都是人见人怕,正经常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他倒也乐意如此,大家都怕他,他就更是颐指气使,有恃无恐了。

张有德见到玉兰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心里想着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弄到手。他更常人的想法跟不一样。常人肯定是讨姑娘欢心,找人说媒,上门提亲什么的。张有德可不这么想,反正恶名在外,正经人家姑娘也看不上咱,还不如逮个机会,霸王硬上弓了,生米做成熟饭,煮熟的鸭子能飞吗?

张有德天天在暗处盯着,他要瞅准了机会,把他心里那肮脏的想法实施了。终于有一天,他逮到机会了。

这天大雾,天还没亮,玉兰就起床了。她把两个哥哥还有母亲的衣服收拾了一大箩框,拿到河边去洗。平时玉兰也起得挺早的,但今天她打算跟两个哥哥去集市里买东西,所以起得更早了一些,赶在出门之前把家里事情都干了,省得老母亲劳累,玉兰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

玉兰刚出门,一双邪恶的眼睛就盯上了。张有德自从看上了玉兰,就天天在他们镇子里头混,他了解玉兰的生活习惯。他知道玉兰早上很早就起床洗衣服,但一般玉兰出来洗衣服的时候,有些大妈也起来了,洗衣服的不是她一个人,人多她下不了手。今天机会终于来了,玉兰一个人去河边。

张有德悄悄的跟着玉兰后面,一直跟到玉兰到了河边。张有德确认了还没有人起床,紧跑两步,窜到玉兰的身后,一把抱着玉兰腰,捂住玉兰的嘴就往树林里面拖。玉兰的箩框里的衣服掉了一地,知道碰到了坏人,又急又怕,想喊又喊不出来,想挣扎又没人力气大,硬生生的被拽到树林里头。

张有德坏事没少干,从小练就了一身力气,把玉兰拽进树林后,强压在地上。一手按着她的嘴,一手伸进玉兰的衣服里,捏了两把****,一阵淫笑,把贴身的小衣生扯了下来,塞到玉兰的嘴里。

“妹子,对不住了,我是怕你叫得哥心疼”,张有德淫笑着,“你让哥等得好心焦啊,今天终于等到你了”。

张有德解下自己的裤腰带,把玉兰的手反绑在背后,玉兰不停的挣扎着,张有德也着实费了不少力气,这下绑好了,他想休息一下好办事,反正也没人,她也跑不了。

张有德缓了口气,色迷迷的瞄着玉兰,心里的满足感到了极致。

“妹子,哥是心痛你,你从了哥,以后保你过上好日子,我是怕你不答应,才出此下策,霸王硬上弓。等你是我的人了,我再上你们家提亲,你们家就不能不答应了吧”。

玉兰听了这话又气又急,嘴里在骂,可塞住了东西,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有德一看玉兰有话要说,就跟玉兰说: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你答应我别喊人,不然我又给你塞上”

玉兰眼泪都下来,点了点头。二混子一看,觉得美人带泪,心生不舍,就把塞在嘴里的肚兜扯了出来,玉兰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有德双眼一瞪,“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办好事”。

玉兰认识他,心想今天落在他手里,看来是要坏事了。硬拼肯定是拼不过,转念一想,说“有德哥,我什么都答应你,但你要强来的话,马上死给你看”。

张有德心想这丫头肯定是骗我,但要是理硬来,万一她真的寻死,那可不得了。

“那你说,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玉兰没想到他会这么一问,一时也答不上来,正在踌躇间,二混子就看出了玉兰的心思,她是想蒙混过关。张有德怕夜长梦多,时间长了误事,怒骂道:“想在我这里耍心眼儿,老子这就办了你”。

玉兰的嘴巴又被塞上了,张有德双手就开始扯玉兰的裤子。玉兰心存一死,也不能让这畜生糟蹋了。牙一咬,本想一头撞死在树上,正在这时,张有德忙着扯她的裤子,一个大圆脑袋正在她胸前。玉兰要拼个你死我活,轰的一声,额头朝就张有德的头顶撞去。

玉兰觉得额头一阵剧痛,差点晕了过去。张有德“哎哟”一声叫唤,只觉得脑袋发晕,把头抬了起来,面朝玉兰。玉兰看到那张丑恶的脸,又是拼命的一头撞上去。这一撞正撞在张有德的鼻梁上,一声脆响,张有德的鼻梁断了,张有德只觉得眼冒金星,鲜血从鼻子里喷涌而出,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满脸的血水。

张有德低沉的骂了一声,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呼的一巴掌就朝玉兰打过去,玉兰脸上顿时出现几条红红的手指印。也就这一巴掌,玉兰顺势往边上滚了两圈,逃开了张有德的压制。张有德鼻子剧痛,鲜血不止,玉兰离开压制后,赶紧起身就往树林里头跑。

此时正是大雾,跑了几步,张有德就见不到她的人了,只能听见散乱的脚步声。张有德随着脚步声追过去,追了一会儿脚步声也没了,更见不着人。知道今天这事是办不正了,羊肉没吃着,还惹了一身臊,鼻梁都给人弄断了,这仇不报,张有德以后还怎么混。

玉兰跑了几步,发现大雾茫茫,根本看不清人。没跑多久就躲了起来,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双手被绑了跑起来也不方便,嘴巴里面塞了东西,也喊不出来。躲着吧,等天亮了,雾散了,再往河边跑,肯定有人能救她。

太阳出来了,玉兰看周围没什么动静,这才跑到河边。早上洗衣服的大妈救了她,把她送回家。两个哥哥听了玉兰的哭诉,暴跳如雷,安抚好的妹子,两人瞒着家里,找到张有德,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暴打。

张有德被打成重伤,一口恶气憋在胸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心里发誓,等机会到了,他一定要报复这一家子。

报复很快就到了,张有德在家养了半年就好了。

这天夜里,大风。张有德把准备好火油、硫磺沿着玉兰家周围浇了一圈,又抱来干柴,一把大火,风助火力,火借风势,玉兰家烧了个干净。玉兰家就她一个人跑了出来。

披头散发,她又见到了张有德那张邪恶的脸。邻居们帮着灭火,张有德扛起玉兰就往山里头跑,邻居们忙着灭火,谁也没有留意到。

玉兰还是被糟蹋了。玉兰回来的时候,火已经灭了,玉兰整个人都疯掉了,两个哥哥和母亲都烧死了。她知道是谁干的,这人就算凌迟十回也弥补不了她心中的恨。

张有德被衙门抓了,可苦命的玉兰,无法再在家乡呆下去了,开始了流浪,乞讨。

在外面流浪了两年,从西川一路乞讨来到了江北,最后命丧稳婆之手,终成厉鬼。

玉兰的鬼魂在小宝家的隔楼躲到了天黑,她知道小宝的父亲救不了,一个无辜的人因她而死,一丝善念多少让她有些愧疚。

罢了,苦难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那可怜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玉兰打算回到墓地,等待宿命的安排吧。张有德杀她一家之仇,她是没办法报了。重新投胎,也许还能做人。只盼来生再没有这么苦了。

玉兰的尸身,还有那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只是草草的安葬在一起。玉兰的魂魄回到墓地上,坟居然被刨开了。山上的土狼,饿极了,刨开了她的坟,吃掉了她肚子里那可怜的孩子,她的尸身也被啃了个稀烂。

玉兰没休没止的哭,哭得撕心裂肺,死后还要受恶兽的凌侮,今生为何要如此遭罪啊。她本是一个快乐的小姑娘,家里有两个好哥哥,还有娘,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张有德。可那恶人,兴许还活在世上,手上有她一家人的鲜血。她哭了好久,想到了小宝,她要求小宝帮她报仇,除了小宝,她再无其它人可找了。

她来到了小宝的家里,夜夜守候。小宝那时候去了狮子岩。她每天夜里,独自哭泣。这天黑白无常看到了她,拉起铁链就要收她回阴曹地府去受审,这种在外飘泊的鬼魂称之为游神,阴曹地府的黑白无常专门抓他们这种鬼魂。她苦苦的向黑白无常两位大哥苦苦诉说,黑白无常最终放过了这个苦命女人,让她达成心愿,自己去阴曹地府。

小宝回来的时候,玉兰夜里现身了,但她无法接近小宝。小宝身上带着那本《隙尘咒》有避邪之功。玉兰心灰意冷,想这都是天意的安排,罢了,投胎去吧,来世不要再做人了,不要再受做人的苦了,恩恩怨怨,到此为止吧。恶人自有天收,张有德不会有好报的,她没有什么留恋了。

在她绝望的时候,一只狐仙收留了她。

这只狐仙修行了五百年。狐仙原是方斗山上的一只聪明的狐狸,方斗山上有一间寺院叫开平寺。狐狸溜到佛前偷吃贡果和香油,得闻高僧们颂经礼佛,狐狸听到妙处,觉得颇为受用,就日日来到开平寺来听经。

开平寺的主持和尚普法大师有所察觉,贡果和香油被狐狸偷吃了,他没有把狐狸赶走。佛法普渡众生,狐狸也是众生之一,来寺院听经的狐狸,那是它的佛缘。一来二去,普法大师和狐狸倒成了朋友,狐狸终日呆在经堂之内,深受佛法洗礼。

普法大师圆寂后,接任主持的是普法大师的师弟普闻大师,普闻大师也没有把它赶走,并对徒弟们说,这是一只有佛缘的狐狸,深受佛法感化,只要它不走,你们不可为难它。这一来二去,两百年过去了,主持大师换了好几个,可大家都没有把这只狐狸赶走,到了后来,大家都知道有只狐狸吃了贡果和香油,都不知道这狐狸是哪一年住进庙里的。

这天庙里颂经:

“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摩尼宝王,变现自在,雨无尽宝及众妙华分散于地。宝树行列,枝叶光茂。佛神力故,令此道场一切庄严于中影现。其菩提树高显殊特: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复以摩尼而为其果,含辉发焰,与华间列。其树周圆咸放光明,于光明中雨摩尼宝,摩尼宝内,有诸菩萨,其众如云,俱时出现。又以如来威神力故,其菩提树恒出妙音,说种种法,无有尽极……”

狐狸听这段经文听了好多次了,这次它顿悟了,变现自在,金刚为身,琉璃为干……。狐狸离开了寺院,回到方斗山的深处,变化出了人形,风姿绰约,仪态万方。狐狸觉得修行未满,尚未“无有无尽”,于是对在山里修行三百年,吸日月之精华,采天地之灵气。修满五百年了,狐狸要出山了,它化作人形,讲人的语言,来到方斗山下。

狐狸,现在得称狐仙了。狐仙作了年青女子打扮,在方斗山下走走看看,饿了就去一家农户讨吃的。农户并不富裕,见这年青女子,打扮穿着都不像穷人,却开口讨饭吃,不免多问了几句。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的?”

狐仙说:“我住方斗山里,有几十年没下山了”

农户一听,觉得可笑,“这姑娘尽瞎说,我看你还不到二十岁,还几十年没下山,再说方斗山里就一间破庙,哪有人家”。

狐仙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住在深山里,如今500多年了”。

“给你两个馒头,吃完了赶紧走”,农户觉得这是碰到失心疯,赶紧打发走,省得惹事上身。

狐仙吃完了馒头,喝了点水,又跟农户说:“我生于大唐盛世,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有500多年了”。

农户觉得这年姑娘真的疯了,怕这疯姑娘惹出事来,喊了这个同乡过来,疯姑娘倒也不怕他们围观,一五一十的把她的经历都说了,告诉大家她是修行五百年了。

这下大家一致认为这姑娘疯了,得帮她找到家人,给她送回去。姑娘长得漂亮,别受了坏人的欺负。可怎么问,这姑娘都是这一套说辞。没办法,大家把她送到了县衙,县衙也没办法,把她收监了。县衙的里的牢卒们见她长得如此漂亮,欲行不轨。狐仙一怒之下,施了法术,杀了牢卒,化作一阵清风,离开了县衙。狐仙也想明白了,要想和人一样的生活,得跟人去学习怎么生活,那得在众生中修行,真正的做一回人。

玉兰的魂魄哭得伤心的时候,狐仙碰到了她,玉兰把她的过往都跟狐仙讲了,狐仙第一次听到人间疾苦,她想帮玉兰一把,同时她要借玉兰完成自己在众生中的修行。

狐仙让玉兰借她的身体重返人间,完成未了的心愿,它的原神跟着玉兰一起,来感受人世间的冷暖,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给玉兰重新找个尸身,让她再做重生一次。

玉兰本来没什么留恋的,只是大仇未报,又欠了小宝父亲一条人命,狐仙如此助她,她又可完成心愿。另一方面,她这辈子过得太苦了,如果能再活一回,她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要活得痛快些。她同意了狐仙请求,她和狐仙的原神同在一个身体里,她来支配狐仙的身体。

玉兰转生了,狐仙给她重新启了个名字,叫胡含玉。

狐仙跟含玉说,她修行五百年的身体,不要糟蹋了,莫行男女之事。要是有难处,心中默念“阿弥多婆夜”三遍,含玉就可以得到狐仙的法力。含玉想借小宝之力,报他一家之仇,但又不能让小宝落个杀人偿命的下场。再者,她还是小宝的杀父仇人,她想弥补心中的愧疚,可小宝会原谅她?狐仙说她要借助之人,必须有胆有谋,有情有义,小宝会是那个人选吗,何不试他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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