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对方容貌,杨文成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多洛特部落弃城而逃的主帅乌蒙,没想到他居然能苟延残喘至今。
“原来是乌蒙将军,这五年来,活的可还悠哉?”
“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敢跟我们主子顶嘴!”
大当家的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弯处,杨文成虽然吃痛,却仍旧坚持着将已经弯下的膝盖绷直。
“我杨文成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君上,绝不会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傲视对方,他讽刺道,“他们对你如此忠心,是没见过你当初丢盔弃甲的样子吗?”
“我再说一遍不许你侮辱我们主子!”
大当家猛地抽出二当家的长剑,本想用力的刺在他的脚面上,没想到的是杨文成对他的动作早有察觉,抬起右腿直接将他踹倒在旁边的椅子上。
乌蒙见此状,拍着手叫好,“不愧是战神级的人物,已经成了阶下囚还能如此灵活的反击,你们几个都睁大眼睛学着点。”
“少废话!我已经来了,你们是不是可以把雪酿给放了?咱们之间的恩怨,和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杨文成虎目圆睁,“要杀要剐随你便,放了她!”
“成王殿下一心求死,我乌蒙必当成全你。但是,这个还是清白之身的女人,可是个尤物,若是我当着你的面将她给办了……”
“你敢!”他怒喊道,“乌蒙,你若敢动雪酿一根指头,我必定将多洛特部落遗民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乌蒙不屑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来啊,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杨文成猛地被敲晕放倒,乌蒙则负手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才解恨。
想当年,多洛特部乃是西部草原上最雄壮的部落,羊肥马壮,若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刽子手,一切都不会改变,我那还在腹中的孩儿也不会死于硝烟。
小竹屋里,那虎粗壮有力的胳膊推开门,直径走到了床边,不由分说的将雪酿扛在肩头,直奔正义堂。
雪酿很想让这个直肠子的家伙停下来,不断的扭动着身子挣扎,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此时的那虎就像是被下了咒语一样,面目狰狞,满腔的怒火中烧。
“噗通”一声,被甩在地上,还来不及好一句疼,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杨文成正倒在地上,雪白的两只袖子已被鲜血染红,一张俊脸也多了几道划痕。
“官人!官人你醒醒。”
很想这样叫醒他,但是嘴里还被破布塞着,只能化成一声声的呜咽。雪酿挣扎的想要坐起,却被乌蒙拽着头发拖到台阶上。
眼泪簌簌的落下,不只是头皮被扯的疼,还有苦苦的挣扎和对杨文成的痛惜。这个战场上统领过千军万马的男人,这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此刻却为了自己只身犯险受尽折磨,而自己,还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只为了取得信任。
半个时辰前,红鸾突然出现在乌龙山,她仍旧是一张冰块脸,冷冷的说,“主子要你借着这个机会取得杨文成的信任。”
“你放心,这里的人都会配合你,但是你可别想借机耍什么花招。你能做的只有想方设法取得信任,否则,翠谷发作,瑚岚抛尸!”
雪酿惊恐又愤怒的瞪着她,但是红鸾并不在意,脚下的红靴似若清风般附在地面,突然又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颚。
“不想生不如死,就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被甩在床上,红鸾从怀里抽出一直钗,“别说我吓唬你,这衩你记得吧!”
说罢,也不等雪酿作何反应,直接塞进怀里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我不能死,也不能让瑚岚死。
这是她看到杨文成前唯一的念头。
这时,乌蒙蹲在她的面前,一双鹰眼正饶有趣味的在两个人之间徘徊。
“太子说过,你能助我让杨文成生不如死,可是真的?”随即又凑到她耳边道,“虽然我根本就不信那个狗屁太子。”
“你竟然和自己的仇人结盟!”这是被抽出破布说的第一句话,雪酿恨恨道,“你既然不信,又何必绑我!”
“不信,不代表不能利用。”乌蒙挑起她的下巴,摇着头,“只是可惜你了,美人,若是你能主动对我投怀送抱,乌蒙还可以考虑让你为我生下一儿半女,了此余生。”
“别痴心妄想了,你这个……”
“雪酿!”
杨文成醒了过来,赶紧奋力将她护在身后,面上的神色也不似之前的随便,虽然此刻二人皆是案板鱼肉,刚毅的侧脸仍旧让雪酿觉得英气勃发。
“官人。”
仅是这一声轻唤,杨文成觉得自己的心中的冰块已经被暖化,他死死的盯着乌蒙,叫阵道,“乌蒙,你不就是想我生不如死吗?我杨文成就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随便!但是,你必须放了她!”
“官人,不能,雪酿不能让你受苦!还记得你说过的吗?同赴生死,官人,雪酿可以与你一起。”
双手被绑着不能捧着他的脸,雪酿仍旧将嘴唇凑了过去,第一次主动亲吻,清凉的唇印在早已被汗水沁透的额头,她仰起头,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连个可以帮忙的人都没有。
“好一副郎情妾意图,但是真的很抱歉,曲已临终,戏文近尾,马上就要谢幕了。”
说罢,乌蒙一把推开杨文成,不顾雪酿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朝虎皮椅走去。
“乌蒙,你要是敢动她一下,我定灭了你所有族人!”
他怒喊,但是却仍旧没有任何办法,整个人被捆着结实,脖子上还架着两把闪着寒光的砍刀。这一刻,他恨死了自己没有带个帮手来!
“随你怎么威胁罢,杨文成,我说过,让一个人死太容易,而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最畅快的!你不是喜欢这个女人吗?我就在你面前办了她!让你看看心爱的女人是如何在你所谓的手下败将胯下承欢的!”
“乌蒙!你个杂碎!放开你的狗爪子!”
随着挣扎,脖颈间已经被砍刀划出丝丝血痕,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为了雪酿,就是死也无憾!
乌蒙一把扯开雪酿的衣裳,不顾她的惊恐,一双手胡乱的在其胸前摩挲。
“你……”她已泣不成声,他却在耳边笑道,“我说过,我不信所谓的太子,也不会按他说的来做,我乌蒙,只按自己的戏文唱,谁都别想摆布我!”
“不要,不要!”
用力的推着也无济于事,一双瘦弱的手腕被死死的按住,乌蒙像是野兽般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
“我说过!没有人能摆布我!”他怒吼着。
“乌蒙!当年若不是你们的太子……”
“不许你提他!若不是那贪生怕死的东西那一道伪造的诏书,我乌蒙又怎么会退守皇城!”愤恨的吼着,他猛地将雪酿拎起,又突然松开手任其狠狠的撞在宽椅上。
“太子固然该死,但是你的罪孽更大!”
他像是已经处在癫狂的顶端,回过头来扯着雪酿的头发,强迫其接受自己粗暴的吻。
杨文成浑身怒气乱窜,完全顾不上砍刀是否会让自己毙命,站起身来一脚踹起其中一人的武器,只见砍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直接刺入另一人的胸口。
乌蒙虽然被惊住,却还是假装镇静,他想,这是自己的地盘,杨文成孤身一人,除了死根本就别无选择。
但是他没想到,此刻祁阳已经聚集了十二暗卫在乌龙山的山麓,很快就能摸到山门。更想不到的是,楚逸已经混进了正义堂,正伺机而动。
刚才乌蒙对雪酿粗鲁的动作使得楚逸恨不得立即冲上了将其千刀万剐,但是一想到杨文成受伤、雪酿还中着软骨散也只能作罢,继续等待机会。
杨文成成功的将乌蒙的注意力引了过来,雪酿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下一秒大当家的软骨散发挥药效,他毫无征兆的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你不是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君上吗?”左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肩膀上,乌蒙一阵狂笑,“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如何?好受吗?”
“官人!”
“雪酿!你别动。”
眼里,她此刻异常狼狈,淡蓝色的衣衫已经被撕碎,露出红色的肚兜,本该白皙剔透的脸颊也布着鲜明的手印,纤细的脖颈上更是有触目惊心的吻痕。
杨文成勉强的堆出笑容,“你放心,今日就算为你死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
“不要,乌蒙不要!求你杀了我,不要伤害官人!”
雪酿也顾不得自己的春光乍泄,一个用力便滚了下去。楚逸见状也忍不住了,快步冲了过去将她抱到旁边,并解开麻绳。
“雪酿姑娘,你没事吧。”
撤下身上的袍子盖在她的身上,楚逸只剩一身里衣,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雪酿没有回答,一瘸一拐的朝杨文成方向而去,推开乌蒙的脚,将他揽在怀里。
雪酿大声的说,“你杀了我吧!若是祭奠族人一定要用活人的话,那就用雪酿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