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后的清醒往往伴随着头疼欲孽,干呕,甚至于疲惫。
睁开眼睛,望着窗外刺目的眼光。
居然难得的天晴了。
挣扎着起身,在床上做了几分钟,努力的回忆着昨晚的一切,似乎多有遗忘。
摇摇头,昏昏沉沉的洗漱。
而此时的曾至诚早已去上班了。
李婉钰的办公室里,曾至诚正襟危坐,李婉钰始终低头伏案。
“王一白让我给你道歉,对于昨晚的冒犯表示歉意。”
“我不需要这种没有诚意的道歉。”李婉钰头也未抬的淡淡说道。
“哦,我会转告的。”曾至诚老实的回答道。
“随你的便,人事任命已经下来了,今天早上的例会,乔治会亲自宣布的,希望你能一展拳脚,将周刊办好。”
“李总,那个···”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吧,这里也没有他人。”
“我能不能辞职?”
李婉钰豁然的抬头,双目牢牢的锁定着曾至诚,这让曾至诚如坐针毡,浑身不适。
“我无所谓,就是签个名字而已,但是你会让人看不起,说你是逃兵,懦夫,还有周刊的一干员工会直接被裁掉,很多人将失去赖以为生的工作,这是你想看到的吗?如果是,马上递交辞呈。”
声音很冷,比阳光下的寒风还要冷。
“呵呵呵,开玩笑的。”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员工,做事的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敢不敢去尝试,去努力,去奋斗,如果还是失败了,这边不能怨你,起码你努力奋斗过。”
“李总教训的是,我就是随口一说。”
“哼,希望只是随口一说。还有,你不是有一个军师在幕后挥斥方遒吗?你怕什么?”
“其实当时我并不是无的放矢的争取这个职位的,我也是有心想以此刺激一下他的,我了解他,他从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只是他后来的分析让我有点害怕。”
李婉钰放下手中的钢笔,“其实他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我会尽量的帮助你们,相信自己,也相信你的朋友,我相信此时过后,一定会让他恢复如初。”
“对啊,当时一来气愤,二来也的确有着这样的考虑。”
“看来你不傻啊。”
“我这是老实,而不是傻。”曾至诚争辩了一句。
“好了,没有事,便准备晨会吧。”
曾至诚起身,离开办公室。
临走之时,李婉钰却突然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一直如此强势和武断专行?”
“啊,哦,不是的,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只是最近的很多事情压抑的他希望好好的宣泄一下而已。”
“你可以走了。”
这让曾至诚摸不着头脑,内心更是在嘀咕: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
此时关于曾至诚将全力的拯救周刊的事情,早已不在是秘密了,刚出李婉钰的办公室,便见到所有的员工一一起身,鼓掌。
曾至诚却是有点不习惯,却又笑呵呵的一一打招呼。
果然在其后的公司晨会上,乔治将人事任命的文件宣读,曾至诚直接任命周刊的总编,半年时间让周刊起死回生。
整个公司都沸腾了,看好戏的,冷眼一对的,佩服的,真心鼓励的,各不相同。
而能够参与此次晨会的无疑都是公司的决策层,经理以上的高管。
曾至诚在公司一直是不温不火的那类人,而且也似乎不合群,也正是如此,有点受到排挤,如果不是曾至诚的几次漂亮的创意,估计早已难以在公司立足了。
乔治一面鼓励,也在言辞之中给众人一个信号,那便是政治程度额成功与否不管决定着周刊是否存在下去,同时也决定着曾至诚在公司的前途。
可以说此时的曾至诚完全是破釜沉舟,唯有力挽狂澜,方有立足的机会。
曾至诚懵懵懂懂的完成了整个晨会,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之中,直接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秘术小张早已将一应用具收拾齐备了。
小张,一个朴素的女孩子,和曾至诚有着同样的性格,时常也受到曾至诚的照拂,算起来二人也是同病相怜。
“曾总好好干,你一定能够成功的。”小张强装笑颜的说道。
曾至诚微微的皱眉,“我走之后,公司会如何安置你?”
“还不知道。”小张低头,呐呐而言。
“这样吧,如果你愿意,跟我去周刊。”
“真的?”小张立马精神了,能够跟随一个好的领导,也是子啊公司立足的一个靠山。
“我去给李总说一下。”
曾至诚直接推开李婉钰的办公室大门。
倒是没有多费唇色,甚至告诉曾至诚,公司的很多员工都可以调动。
但是曾至诚真正熟悉和有交往的员工太少了,只好带走了小张。
周刊的办公地点在郊区,离帝图总部有着很远的距离。
但是却隐藏在低矮的山野之中,红砖绿藤,倒也别有一番风景。
这里是当年沪报的总部,保留至今,算起来也是一处古迹了,保留着西式建筑的风格,三层洋房,落地大窗,正对着黄浦江。
四周均是郁郁葱葱的绿树和梧桐,只是这个季节树叶落尽,唯有梧桐树依旧保持着火红之色。但是也稀稀拉拉的,有点孤寂。
也算是走马上任了。
老何夫妻都在周刊上班,负责排版和印刷。
人都是那种老实巴交,不善言辞之辈,两鬓隐隐已见白发了,在周刊之前是沪报,如今变成了娱乐周刊,夫妻二人始终不离不弃的坚守至今。
一是一种情感,在就是聊以为生,没有其他的本事,也没有雄厚的资本,就只能依靠唯一的收入了。
娱记自然免不了,但是随着公司的人事变动,以及多年的不盈利状态,如今坚持的,多是一些参与社会实践的大学生,还有一些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一一打招呼,也算是上任了。
然而整个一天却完全不知道做什么,盲目,茫然。
还是小张机灵,引着曾至诚四处熟悉了一下环境,也和众人一一单独见面,询问和关切一番,也算是新官上任的姿态。
收集了大量的资料,甚至周刊保留着解放前的一些文献和资料。
事无巨细,一一的打包,下班之后将所有的资料全数的搬回家中。
然而让曾至诚大跌眼镜的是,龙野早已在电脑前注意查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文字。
“你这是那你来的?”
“你们李总一早便传过来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那我这些不是没有用了?”
“先放放,到时候说不一定有用。”
一屁股直接坐在沙发上,累的像狗。
“其实这些数据和资料在你们公司的数据库之中便能够找到,只是稍加的整理,便可以一目了然了,看书,呵呵,估计半年时间早就过了。”
“那现在我该做什么?”
王一白扭头看着曾至诚,“到现在为止,我就吃了一桶泡面。”
“然后了。”曾至诚瞪大眼睛,一脸不解。
“当然是快一点做饭啊,我尽快整理资料,做出一个评估,然后做出方案来。明白?”
“哦,明白。”曾至诚豁然醒悟,不温不火的洗手做饭。
王一白摇头叹气。
这就是一个只能认真做事,却不善于揣摩和斗心眼的家伙。
这也正是曾至诚的可爱之处。
这是一个大工程,而王一白似乎又回到了昔日的岁月,一头扎进一堆数据和资料之中,一边分析,一边做着记载。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烟雾缭绕之中,王一白却又来越清醒,并不因为夜深而昏昏欲睡,他似乎天生便属于夜晚。
曾至诚早已蜷缩在沙发上流着哈喇子,鼾声如雷。
指尖微黄,只是常年夹香烟导致的结果,不断的在电脑上逐一的查看着,一旁是笔记本,密密麻麻的记录着。
心中越来越明晰,一个大胆的计划也在应运而生,但是如今只是一个大的线条,要想成就一副绝美的花卷,还待不断的完善。
数据和记录都是死的,只有深入其中才能明白真相。
合上电脑,东边已经微微的泛白了,推开窗户,呼吸了一下清冷的寒风,烟圈在风中随风而散,坚毅的脸上满是疲倦,却又多了一丝神采。
掐灭手中的烟蒂,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合衣而眠。
朦胧之中,似乎看到秦心怡在望着自己微笑,是那么的美,又是那么的真实,可是想要抓住心怡的手,却又犹如远隔千里。
秦心怡的脸上露着微笑,隔空说道:“要快乐,做回当年的你,这样我会很高兴。”
“可是没有你,我不知道该如何高兴,该如何找回真正的我。”
“我其实一直在你的心里。”隔空伸着手,点在自己的心口。
“我不想看到你消沉,也不想看不到你整日借酒消愁,那样我会心痛的,这种痛又一次便可以,我不想永远如此。”
王一白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记住,我永远活在你的心中,你也永远在我的心中,我们始终是在一起的,一直没有分开。”逐渐的暗淡,消失。
王一白努力的伸手,想要抓住秦心怡。
梦醒了,天已经大亮了,眼角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