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办公室突然被安排了一位司机,原本的老李因为酒后驾车的缘故,被辞退了。
这个值得回味,甚至值得推敲,因为老李从不沾酒,为何会突然的酒后驾车了?
很多的同事,也没有细想这件事情,但是他不得不仔细的推敲了。
老向负责所有的公务用车的调度,而且是退伍转业军人,所有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只是他敏锐的发现,老乡很是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心中也就跟明镜似的,也没有点穿,倒是常常主动的要求老乡开车。
一来二往,两个人也就熟识了,甚至于称兄道弟的,当然是在私下,毕竟政府办公室里,是不允许,甚至于很排斥这种拉帮结派的想象。
往大了说就是结党营私。
渐渐的他也看出老乡郁郁不得志,很多时候也会借酒消愁。
直到一次,二人出差,他终于将此事点名了。
老向也不惊讶,毕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对于他的心机,对于他的手腕老乡也深知。
“老向,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还有孩子,老婆,你就真的愿意这样一辈子当一个司机,永无出头之日?”
“那还能怎么样?现在比以前看门护院要好多了,起码咋们也是公务员了。”
“你们车队都是编外的,没有编制的,合同期满,最多给你们保险,养老在家,还指望往上爬?”深有不屑。
“这个我也知道,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办?”老向也知道这些。
如果不是自己三代军属世家,政审自然也不会通过,当然也不会被乔姝雅看中。
明白这些,但是也无能为力,靠着自己的一份差事,仅仅能够养家活口,指望出人头地,那便是笑话。
“明年的换届选举,我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秘书长候选人,这个事情也早已提上了议程,现在只是走一个形似而已。”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了,最多到时候还是跟你,依旧只是一个司机。”
“谁说的,市委秘书长,不大不小也是一个官,下一步,很有可能便是副市长。”
不错,此人便是s市委秘书长,最年轻的秘书长,侯进贤。
“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你也一样,你也有机会。”望着老向循序善诱。
果然,老向意动了,很明显的看到了一丝希望,但是有颓了,毕竟这几年自己没少打小报告,虽然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起码得到了乔姝雅的信任。
“这几年,我一直让你给乔姝雅通风报信,目的就是要让她绝对的信任你,其实你知道的依旧不多,很多甚至是我有意让你知道的,真正没有让你知道也有很多,这是我的秘密,如果这些事情,被乔姝雅知道,你觉得你会怎么样?”诱导之后,便是威胁。
乔氏集团毕竟有着涉黑的背景,即便是如今这个时代了,漕帮依旧存在,只是被洗白了,变成了企业,或者是合法经营,不过依旧改变不了他们的行事手段。
随着全国的打黑工作的展开,不得不收敛,甚至转为暗处,但是朗朗乾坤,岂能让一些小肖得道?
威慑依然存在,老向自然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
如果说侯进贤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便是失职,或者是故意隐瞒,后果可想而知。
乔氏集团不敢对侯进贤出手,但是却可以对自己下手,而对方最多也就是离婚,甚至于侯进贤跳出来揭发一些乔氏集团的内幕,大公无私,甚至能够博取更高的政治利益。
冷汗出来了,不得不眼巴巴的望着侯进贤。
“还有三年的时间,后勤的老马就会退休了,而你在机关兢兢业业的,多少也有苦劳,只要我能够登上副市长,安排你接受后勤,正是转正似乎并不是什么难处。”
老向三十出头,人高马大的,生的一副好身板。
此时却不得不低头,千恩万谢。
“谢谢秘书长的提拔,日后做牛做马,单凭吩咐。”
将老向扶起来,心中却是一阵厌恶和鄙夷,这是另一个自己的模样,但是脸上始终是一片微笑,和蔼。
“起来吧,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我若有事,你自然有逃不过,你有事,最多将我的一些事情捅出去,对我本身也难以造成威胁,但是却可以破坏我的仕途。本身官商结合便容易被人诟病。”
“那以后我该怎么办?”意思很明确,该怎么给乔姝雅说。
“还像以前一样,该说的继续说,但是事先和我通气,不该说的,你心里有数,反正多和我商量。”
“好的,秘书长让我怎么办,我便怎么办。”千恩万谢也不言过。
“你只是明面上的,估计暗地里还有人在时刻的监视着我,乔姝雅本身便多疑,自然不会全数的相信你,自然还有后手,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理会。”
一番旁敲侧击,侯进贤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监视自己的内幕,老向自然是知无不言,一股脑儿的倒出来。
二人看似和和气气,但是老向心中同样在鄙夷,甚至于不屑,两口子,居然搞得像是谍战一样,彼此提防,监视,这他么的是什么事,难道有权有钱的人都好这一口吗?
一阵恶趣味,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前程和眼前的年轻的秘书长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侯进贤同样瞧不起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没有多大的脑子,只要自己不给其把柄,他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把枪,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看似不变,但是侯进贤却又了更多的私人空间,而老向也会定期的将一些侯进贤消息和去向告诉乔姝雅。
给外人的感觉是,侯进贤有着很严格,甚至于严苛的作息。
但是在这其中却有着更多的不为人知的隐秘。
每一次和邬梅私会,都会选择在临近的县市,或者是远郊的一些度假山庄,对于后手,侯进贤都处理的很好,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有了老向的掩护,侯进贤的胆子更大了,直接在市区金屋藏娇。
对于经常神秘消失,老向不问,也不会刻意的去打听,只要事后有合适的理由和谎言便可以交差。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从老向下跪的那一刻便注定了。
很多时候,一旦你弯了腰,便再也难以挺直脊梁。
只是老向一直没有意识到,依旧在做着美梦。
随着国际,国内的形势变幻莫测,乔姝雅也逐渐的对侯进贤放松了一丝警惕。
如今却又出事了,警方在事后虽然表示对方的确是自杀的,但是各方面却在蠢蠢欲动。
侯进贤是第一时间做出笔录的人,所说的和面对乔姝雅的时候一般无二,而且自始至终侯进贤从进入酒店的房间倒出来,也就短短十几分钟,甚至于没有关闭房间的大门,有酒店的顾客甚至在过往之时能够看见侯进贤的背影。
至于真实的交谈内容,无人得知。
处于对侯进贤的尊敬,毕竟他是市委秘书长,这件事情所知的人并不多,一切似乎理所当然,无迹可寻。
但是从邬梅的死亡时间来看,却是在侯进贤离开之后的数个小时之后,这中间便有文章可做了。
邬梅下飞机之后,是侯进贤安排人接走的,邬梅也有意将此事尽快的了断,自然答应了前往,只是侯进贤当晚并没有出现,直到半夜,邬梅不想在等了,害怕曾至诚担心。
第二天,邬梅接到了侯进贤的电话,号码不定,经常性的更换,但是邬梅却能听出侯进贤的声音,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恰好当天君御酒店但时正在系统升级,而侯进贤也没有什么心思寻欢作乐,便只是想听听邬梅说什么,为什么会去意大利,这也是侯进贤心中唯一的阳光之处。
侯进贤也没有料到邬梅会如此决绝,当时,邬梅只是告诉自己,二人的关系就此了断,从今以后互不往来。
侯进贤岂会让邬梅轻易的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这可是自己当初真正动心的女人,岂会便宜了他人。
而侯进贤也知道邬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
这便是邬梅的软肋,侯进贤只是稍加的恐吓,威胁,邬梅不得不绝望,最终将一切安排好,既不想牵连曾至诚,同样也不想连累侯进贤。
侯进贤离开之后,邬梅冷静的写下两份遗书,在李婉钰找到侯进贤之前,给李婉钰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了自己的地址,最终在浴缸内割腕自杀。
在李婉钰感到的时候,邬梅已经油尽灯枯了,回光返照,告诉了李婉钰遗书的事情。
李婉钰是关键的当事人,但是警方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最终确认邬梅心灰意冷,继而割腕自杀。
人如蜡烛,风吹则灭。
王一白也能感受到内疚和无助,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而且如何给曾至诚一个交代还难以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