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小梅闹了个大乌龙,把老公逗的笑的是前仰后合。治咳嗽的药提前喝了一天,那是个偏方必须要在冬至这一天喝,喝够一百天。母亲刚打来电话通知今天喝,一听说昨天她就喝了,气得把她大骂了一顿,最后绝望地说:“我白给你做了,你这病治不了了,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然后气愤的挂了电话。小梅笑笑,也许这是天意吧!真治不好也许折磨未尽,只是可惜了母亲的一片心。
今早于成还说起这一罐药醋,让小梅找个吸管喝。小梅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一说起吸管我就想起了你姥爷,那时他快死了,你走了的大舅妈给他弄了根吸管喝杯里的水,他自己起不来。可是你妈去了却把你姥爷骂得像孙子似的,从古数落到今。硬是把吸管给扔了,说你姥爷矫情,自己分明能喝还用吸管。还强迫你姥爷自己起来和。你姥爷被骂的哆哆嗦嗦,一直说是,像个怕大人的孩子。我当时看见他真的好可怜他,不是我说,你妈真够狠的,那是她的亲爹又都快死了,就不能给他个好脸色吗?”
于成一听就不乐意了,不耐烦的问:“你去了?你亲眼看见的?”
“我当然去了,不去怎么知道!是我和你二姨你妈一起去的。最令我吃惊的是你二姨,一向胆小怕事又很和善的她居然也在一旁附和着你母亲。就这样看养这样的女儿都不如你那个被人人骂的大舅妈有孝心。说是去看你姥爷,都没为他洗洗涮涮,尽尽女儿的孝,就站那儿骂了一通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是的!你大舅妈却把那里收拾得挺干净。。。”
“行了!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你走了她骂不骂我姥爷?别只看表面!”说完一摆手不想再说下去了。小梅知道只要是他家人做的再不对都不让小梅说一个不是,尤其是他奉若神明的母亲。
这次小梅在娘家呆了一个星期,在路边等公交时,正遇弟弟开车过来,“你这是干吗去啊?”
弟弟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下,“找朋友出去玩,你回呀?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走了!”说完开得飞快跑了,像是怕这个大姐会让他送似的,小气鬼!
可是回来没半个月,大清早妹妹打来电话,很深沉的说:“梅子昨天自杀了!你快来看看吧!”
这大清早的差点没把小梅的魂吓没了,也来不及细问就开始收拾东西抱着孩子赶到了娘家。等她去了,已十点了,九点多才有车。弟媳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脸色苍白,衰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娘家人已经来看过走了。小梅坐过去,握着她的手,看着手腕上裹得白纱布,心疼的眼泪潸然而下。
“你怎么这么傻呀?再怎么也不能如此伤害自己呀!生命可只有一次啊!你个傻瓜,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小梅温柔的数落着弟媳。
弟媳笑了,“大姐!我当时只是想吓唬小站,让小站不要再出去和那帮人鬼混。可是他却一点不为所动,还要出去。我也是被逼到那儿了,摔碎了一瓶啤酒,就用玻璃片割了自己的大动脉。其实在我看到自己的血涌出来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真怕自己会死掉。我不想死。。。”说着她也哭了。
“你个笨蛋,你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死了他就能改掉恶习吗?你死了是你妈没女儿了你女儿没妈了,除此之外谁时日久了还会心疼你想着你?你自杀是为了我弟弟,可我弟弟再娶一个的话,没几天就把你给忘了,你不想想值得吗?你年纪轻轻就轻生,你不可惜自己的大好年华吗?生气归生气,这世上就没有不生气的人,但不能如此残害自己呀!你都不珍惜自己的命谁还会珍惜你呀?”小梅真有点恨铁不成钢,挺聪明的人怎么净干些傻事?
“大姐!不会了,以后再不会了!我也想开了,以后也不再硬管他了,他爱怎样怎样吧!能过的下去就将就,过不下去各走各的。人生苦短又何必勉强。”梅子带着泪笑了。也许人只有在死过一次才更加知道生的可贵,也才能放下执着。
“你这样想就对了,有些人并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说这话小梅是想到了自己数次要自杀,谁又会珍惜你,你死了又能怎样?生不坚强,死了也是个被人瞧不起的逃兵。
小梅的话有几句很不中听,母亲有些恼怒。小梅也不在意,都把人逼成了这样,都是您那好儿子干的好事。这若是我儿子我非好好抽他几个耳光不可,还有点人心没有?
后来妹妹详细的对小梅描诉了当天的事。事情是在昨晚发生的,她们正在西房看电视,弟弟抱着弟媳就下来了,并大嚷着:“快给我开车门,梅子割腕自杀了!”众人一下被惊呆了。愣了下神,就各自忙开了,开门的开门;取钱的取钱,小叶去取些衣物什么的,说是一进那个家门,阴森森的让她害怕,地上的一摊血,在昏暗的灯光下是黑色的,看着特别的瘆人 。说话时的表情似乎还没从当时的恐惧中出来,手一直都是凉的,她是被吓坏了。“为什么遇到这事的人不是你呢?为什么我总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呢?”妹妹懊恼不已。小梅叹口气,但愿弟弟能为此改好,也不枉她这舍生一次。
后来弟弟把车给卖了,也不再去上班了。在大世界一楼租了个柜台,卖一些打火机皮带之类的东西。若是好好经营慢慢做大养活一家人也是不成问题的,只可惜弟弟终非善类,没消停半年就又原形毕露了。不断的和母亲要资本,没见一分回头钱,卖了东西就拿着钱请朋友去吃喝玩乐,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到最后连摊都不守,一天在外浪荡,托别人照看,全好活了周围的人了。扶不起的阿斗!
梅子的手落下了残疾,左手拇指、食指、中指都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了,也不灵活了,按个暗扣都很费劲。本来就邋遢的她更是扣子错扣,蓬头垢面,破衣烂衫都好意思穿出来,家里脏乱的像个狗窝。但若是要出门,她依然会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简直判若两人,她很会打扮自己。伤好后她也租了个摊子卖东西,渐渐地就不怎么回家了。
这里立秋前上坟是很热闹的,家里所有的成员能去的必须都去。梅子临上班前把小梅叫过去,“大姐,你不忙吧?”
看着弟媳笑嘻嘻的脸庞,小梅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不忙呀!”
“我上班没时间收拾家,今天许多客人要来,怕被人笑话,你就帮我收拾收拾吧!”
为这事小梅被母亲和妹妹可取笑了半天,“这就是你跟她好的结果!去吧!真被笑话可就不好了。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母亲也这样说,小梅不得不去。
谁都是柿子捡软的捏,这个梅子可也真不是人敬的,本来嘛能和小站走在一起的怎会是善男信女呢?只是这脸皮真比城墙都厚。那家,小梅都不知该从哪儿收拾,那灰尘有一硬币那么厚,衣服鞋子到处乱扔,化妆品到处摆放,白色的地面都快看不出底色了,说是狗窝都高抬了简直就是个猪窝。没时间了,小梅赶快干了起来,等客人来时,也基本上收拾出样儿来了。怪不得母亲一直不待见她呢!
娘家那里上完坟,再去婆家。于门家的坟从不让小梅去,每次都偷偷上了。于成姥姥家的坟小梅一次也没拉过,每次人很多,很多人见很多面小梅都不认识也记不住。不过那些人对小梅都不错,小梅知道这都是托婆婆的福,婆婆在娘家说一不二很有威望,众人都以她马首是瞻。在外面婆婆和大姑姐是很照顾小梅的。可是小梅却总有做客的感觉很不自在,也很难和那些人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