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走的这天小梅给女儿换上了最漂亮的衣服,把她打扮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女儿已猜到要出门了,高兴地手舞足蹈急不可待。公公婆婆早早的就来了,大家领着孩子一起出去走了走,给孩子买了点吃的。之后回家取了女儿的换洗衣物,她们便把女儿抱走了。小梅倚着门框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女儿一直都没回头,也不要妈妈,走得那样无牵无挂,而小梅的心却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似的,痛的都快要窒息了。枕边的男人**的孩子,是女人最割舍不下的人。
之后的好几天小梅都无法习惯没有女儿的日子,天天以泪洗面。睡觉时习惯性的摸摸女儿有没有滚远,被子是不是还盖着。每次怎么也摸不到时就会把自己吓醒,爬起来叫着孩子的名字就到处找。总是要等一会儿才会想起女儿已被抱走了。每个角落都能看到女儿曾经玩耍的样子,她的笑她的哭都是那么的可爱。总能幻听到女儿稚嫩的声音,这时她就会很锥心的痛,一定是女儿想我了,母子连心,一定是女儿现在正在哭着要妈妈。
开始几天小梅每天给婆婆打电话问询女儿的情况,她实在不放心。去的第一天晚上,婆婆得意的说孩子玩得正好呢,一点都没想起你来。小梅有点失望但旋即又安慰自己孩子还没新鲜够呢;第二天,婆婆高兴地说孩子不吵不闹,很听话呢!这孩子和一般的小孩不一样。小梅有点难过,我的女儿你把妈妈给忘了吗?第三天,婆婆有些不快地说你女儿想起你了,哭着要妈妈。小梅一听这话瞬间潸然泪下。和女儿通电话,女儿听到妈妈的声音越发的哭闹不止,婆婆把电话撂了;第四天,婆婆没有让她们母女通电话,很不客气的威胁小梅:“你若还想让我们给你看孩子,以后再也不许给孩子打电话了,打了我们也不会让她听。你打完电话没事了,孩子难哄的我们受罪。不是没钱吗?还浪费这钱干嘛!”
小梅无数次的想要把孩子接回来,可是她知道这样不行,带孩子是件很累人的事,孩子又正是懵懂无知的时候,她现在跟本没那个精力。时常昏睡,孩子跑出去自己玩都不知道。为了孩子的安全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小梅只能忍痛割爱了。她知道公婆给带孩子也很不容易,老话说得好:宁要十个大人不要一个孩子,那是要担责任的。自己得支持公婆的决定,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不能打电话,又不让去看孩子,小梅整日忧心如焚,难过的都快要疯了。这段时间,房东搬到楼房去住了,小梅的对面又住进了一个新住户,听闻是抛夫弃子随一个工地工人私奔出来的,男人是外地的口音长得很滑头的样子,说话吹五喝六,皮肤很黑。女的很矮的个子但打扮的很精干,喜欢说话爱热闹,没几天就和这个院里的人混得很熟。长得吧一般但很喜气很会撒娇,比小梅要大个八九岁,一和男人说话,酥的人脚后跟都是麻的,小梅不喜欢这个女人,像个妖精。
那时房东给留下了一个筛灰用得筛子,嘱咐三家谁都可以用那是公用的,可是这个新来的女人每次把灰倒出来不筛,谁若想用就得给人家把灰筛了,才能筛自己的灰。另一家是个孤寡老人,不敢和她计较。小梅和她说过一次,可是她很讨厌的白了小梅一眼依然我行我素。
没精神的小梅有一天实在烦得很就直接给她倒垃圾桶了,等她回来发现后像个泼妇似的骂街,连祖宗八辈都骂上了。小梅很想和她去理论,但这种糙妇本身就是堆垃圾,和她吵都自觉掉价了。小梅没搭理她。背地里骂那个女人骂得最凶的那个孤寡老太太居然把小梅给告了,诧异之余,小梅真的是太鄙视这样没底线没人格的人了,怪不得四个儿子都不管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那个男人回来听到这事后,比他女人更疯狂,站在小梅门前什么脏骂什么,把那个女人高兴在旁边把她男人夸得还拍手叫好,小梅记得其中一句是:“你若再敢用这个筛子,我就把你宰了,把肉割下来一块一块的喂狗。。。”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渣女也只配渣男。小梅觉得和这种好坏都分不清不讲理的人说什么都是在浪费唾沫。就这种因为个筛灰帮有过错的女人这样张狂的男人他根本就不配做个男人。
于成回来,那假两口赶快闭了嘴进了屋。小梅简略的很随意的说了说经过,她以为于成起码会给自己说几句宽心话,没想到于成竟生起她的气来,“你这不是没事找事么?给她筛筛灰咋了?这事很难吗?顺手得做了,邻里邻居的谁不用个谁呀?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做人心眼不要那么小!挨骂挨骂也活该。。。”
于成故意以高八度的声音说出这些话,小梅知道做贼心虚的那两口子一定偷听到了,是故意表明自己的态度吗?看看别人的男人,你坏他也帮着你坏,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再看看自己的丈夫,弃自己如敝履,巴不得和自己撇的干净,在外人那里受了委屈然后再在他这里再受一次委屈,雪上加霜,是嫌不够吗?自己找他到底是图了什么啊?他的心怎么那么坏呢?
第二天那个女人看小梅的眼睛都是看天的,鄙视中毫不掩饰的狂妄,怪谁?自己的男人不袒护自己,给了别人欺负自己的本钱,谁让自己眼瞎了找了这么一个混蛋,孕期本来就容易狂躁,容易情绪失控和情绪低落。被这些人挤兑的想孩子想得小梅觉得自己快要崩快了。
那个女的把筛子拿回自己家,只有她能用,那个老太太也傻眼了。那两口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事没事的对着小梅家的门大骂一气,乐此不疲,有时边笑着边骂。后来房东来收房钱,听人们说了这事,说了那女人一顿,让她把筛子拿了出来。并过去告诉小梅:“那是我的又不是她的,别怕她,你该用的时候还用,怎么还有这么不说理的人呢,早知道她这么坏,我是绝不会把房子租给她的。但是小梅你看,我已经收了人家半年的房租了,你就忍耐忍耐吧!”
小梅当真又拿那个筛子筛起了灰,那个女的看见了,三步并两步过来抢过小梅手里的筛子给扬了一院,然后两脚用力的把个筛子一会儿就踩扁了,什么东西啊?嘴里还嚷嚷着:“你妈个逼,你还想筛?房东给你做主又怎样?她不在,我想怎样就怎样!我叫你筛!我叫你筛!。。。”最后连筛网都给取了。
她的行为引起众人不满,好几个院里人说她做事太过分,她都把人骂得灰溜溜的,这才叫递不进人话的牲口呢!小梅无力地倚着门框看她像疯子似的撒泼越发的鄙弃,都懒得理她,对她都不能拿人的标准去要求,都不是人了,还和她说什么人话?小梅一句话也没说回家了。
大黑夜的,厕所很远,于成也不管,小梅自己去。回来刚要推门进屋,“哗!”一盆水从小梅身后毫无预防地浇了过来。夜寒天凉小梅冷得直打哆嗦,本能的一回头,大声责问她:“你干嘛?你疯了?”
那个女人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水盆,不说话,头一晃一晃的嘚瑟着,像是在说:是我泼你的你又怎样?这么久的隐忍今天已是忍无可忍,她刚要过去就被于成给拽了回来。于成压低声音道:“这家伙真坏!真不是个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让她就过去了,别闹了!”
自己的老婆被欺负成了这样,他不给老婆讨公道居然劝老婆息事宁人?小梅对他简直失望到了极点。怕打不过那个男人吗?还是怕老婆给他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他根本不在意老婆受的侮辱,那和他无关。方言说:男人给做主,女人赛老虎;男人不做主,女人就是爬地虎。多么没用的男人!自己还争什么争?人家是夫妻同心,自己是孤家寡人,恐怕自己和他们打起来,就这窝囊又无情的老公也会袖手旁观吧?想想都让人心寒。这一世不管是我还他的,还是他欠我的,只这一世,我希望以后的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见于成了,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这一世已经够够的了!
婆婆知道了这事,过来劝小梅:“别不识大体的给自己的男人找麻烦,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忍忍让让就过去了,吃亏又吃不死人!你若不懂事把我儿子参合进去,他受了伤咋办?你就忍心?再说为了这么件小事不值得!我知道你很煎熬,我那时住四合院的时候也遇到这么一个人,由着让她猖狂去,老天看得见,老天自会惩罚她的。何必非要弄僵呢?。。。”
“您别说了,我知道!”小梅笑着说:“我不会给您儿子添麻烦的,我自己承担得了,您就放心吧!”是啊!闹大了又能怎样?你能从坏人那里占到便宜吗?
只要于成一走,他们两口谁在谁就对着小梅的门大骂一气,没那男人也是没完没了,小梅真的要疯掉了,连晚上做梦梦的都是被那两口追着打。小梅要求立刻搬家,智利帮着给在她那个院里问了一间半正房。临走时,女房东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小梅赔礼道歉,院里好多人都很不好意思的送了出来。一个老妇人握着小梅的手:“我们都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我们都不敢管你的事,那个女疯子和她男人吵架都用刀砍她男人,我们实在不敢招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天天的被她欺负。其实我们心里也很不好受,对不住了!”小梅真没想到临走能听到这样的话,她哭了,“没事的,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