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格格,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贝勒哥,我很想外婆——”明格格突然难过的不行,她头埋在杨贝勒怀里低声哭着,杨贝勒抚着她的头发,希望可以给她一点儿温暖。
“我知道,等你病好后,我们一起去看外婆好吗?”
“是我害死了外婆,外婆是因为我才离开的。”明格格声音有点嘶哑,带着哭泣时的沉闷。
“你别想太多,外婆是因为爱你才会做这样极端的事情,因为她舍不得让你受苦,就像我爱你一样,亲人疼爱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
徐扬站在门口,眼睛看着姿态亲密的两个人,紧紧抿住的唇,手里的早餐已被握的扭曲了形状,为什么总要让他看到他们亲密的模样?为什么他守了她两天两夜她都没有醒来?为什么他离开了不过十分钟她便醒来在别人的怀里落泪?为什么她愿意把自己内心的疼楚说给他听而不是自己?她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总在自己绝望的时候给他希望?为什么他写给她的信她会如此珍视?她到底想要怎样?
徐扬无声地站在那里,两个人背对着他相互依偎着说话,徐扬眼睛有些酸疼,脑子里乱成一团,脑海里两个不同的徐扬一直激烈的吵着。
“徐扬,快点进去,她醒来了,一切都是假象,你承诺过不会在错过她的。”
“徐扬,别进去,她根本就不爱你,她现在在别人的怀抱里,你看清楚了,她没有在你怀里,你想自取其辱吗?”
“徐扬,你不要放弃,你爱她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这是你唯一的一次机会,不要犹豫,快点儿进去。”
“徐扬,你要是进去,你就是最大的笑话——”
“徐扬——”
“徐扬——
徐扬,双眉拧成一团,静默了几秒钟转身离开了病房,他的倔强,他看之过重的自尊,让他选择了离开。他宁愿痛的死掉,宁愿错过,也不肯低头就范,,陈彦说的没错,他是被女孩子宠坏的那一代,但是陈彦又错了,没有人会明白徐扬这次对明格格的感情有多真实,有多强烈。
他一直桀骜不驯,一直目中无人,一直一个人生活,除了对陈彦丁怡有温度外,他对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多少温暖,就这样一直一个人过着或冷清,或热闹的日子,病了自己看医生,饿了自己吃饭,难过了自己发泄,没有人疼爱,也没有想疼爱的人,直到明格格出现,一下子击中那颗麻木了很久的心,她成了他这么多年来命中注定的劫。
“格格,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徐扬他——”
“贝勒哥,明天我想出院,想回学校了。”明格格打断了杨贝勒,她真的不想听到关于徐扬的任何只言片字,哪怕名字都不想提及,心中的角落有个地方是搁置徐扬的,但是周围布满了刺,一碰触就会针扎似的疼痛。也就是这么一瞬间,一个让明格格痛不欲生的决定冒了出来。
“缓几天吧,在你没好之前哪都不准去。”
“贝勒哥,谢谢你照顾我。”
“傻话,睡会儿吧,刚醒来说了这么多话。”
明格格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徐扬的影子,他的沉默,他的冷酷,他的温暖,他的细心,他微笑起来露出好看的牙齿,他生起起来特别不高兴的拧起眉头,他慌乱臭屁的关心,可是这一切跟自己都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梦里守候自己的那个人分明是他,可是醒来时守候在自己身边的人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那股熟悉的青草味道会变成洗衣粉淡淡的香味?昏睡中的自己真的好想躺在那样的怀抱里一辈子,醒来时她以为她会第一时间看到他,可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杨贝勒,痛苦在心里凝聚,睡意全无,顺从杨贝勒休息,只是为了隐藏眼中的失落与痛苦。
如果睁开眼看见的是徐扬,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自己喜欢他,但是他没有给她机会。
突然觉得上天同他和她开了一个极其残忍的玩笑,只负责开始与过程,剩下的疼楚无人关心。
徐扬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望着宁静的大海表情冷漠,冬天的海风穿透了他单薄的冬衣,深入骨髓,他倔强的皱着眉,任凭海风吞噬他的温暖,眼泪掉在海里,连一点儿涟漪都荡不起来,咸咸的海水,咸咸的眼泪混合着徐扬内心的酸疼,在那样一个有风的夜晚成为记忆里最难以抹掉的碎片。
手脚失去了知觉,僵硬地扶在双膝上,最后一次为她流泪吧,从此之后再无瓜葛。走到车前,才知道双手已经冻僵到打不开车门,无奈的笑了笑,才发现连脸部的肌肉都变得如此僵硬,这样夜里,这样的海边,这样的笑容是如此的诡异。用力拽开车门然后钻进去,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方向盘上难过。
凌晨4点,电话亭里有个模糊冰冷的背影。
“陈彦,是我。”
“恩——我擦——你他妈的还知道打电话回来啊!你知道大家找你快找疯了吗!就差报警了——”陈彦从熟睡中清醒过来脾气立马上来了,这几天他都快被他妈叨叨的神经衰弱了。
“我没事。”清冷的语调。
“我知道你没事,可是你这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想要干什么?我妈都快疯了,下次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别让丁姨担心,我很快回去。”
“喂——”
徐扬默默挂了电话,手握着电话良久没有放下,嘟嘟的声音在清晨听的特别清晰。
“格格,有件儿事我想跟你说下,其实送你来医院——”
“贝勒哥,你看着花多好看啊,好像是一个护士从楼下摘的。”明格格有意识地打断了杨贝勒,既然不是心里期望的人,说什么都是无关紧要的,除了让失望更加浓厚之外,什么都不会有。
杨贝勒盯着明格格抚花,什么都没再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把话说完,似乎是有意回避着徐扬,他不知道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明格格是怎样以一种平静之极的方式喜欢着徐扬,他只知道她不喜欢的他便不会再提,即便他不知道原因,也一样会执行,因为她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觉得还有亲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