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簌簌流下来,再找不到徐扬,她真的吃不消了,如果再没有音讯,她真的要打电话报警了,打他手机无人接听的状态直接到关机,去他住的地方大门开着,可是里面空无一人,看样子已经许久没有回家。打电话给徐扬的妈妈,却被家里的保姆告知出差外地很多天,爸爸也不在家,如果一直没有徐扬的消息,他父母这边自己都是无法交代的。
“妈,没有找到。”陈彦拿下围脖有些沮丧。
“你想想,他还会去哪?你们平常经常去的地方有没有去找过?陈彦,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什么地方你遗漏了,没有找到——”
“妈——”陈彦看着有些失控的丁怡,“能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可是真的是找不到他,你让我怎么办?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到底去了哪里!”丁怡像是被惹怒了的狮子一样低吼了一句,陈彦心里同样纠结不堪。
白梦蝶出神地望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眼神复杂,似乎有什么痛苦的事情,照片上的两个少女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洁白的裙子被风吹起一角,两个人脸上的皮肤吹弹可破,没有现在雷同的锥子脸,带着小小的婴儿肥,没有浓妆,没有淡抹,却美的令人神往,亲密的姿态让人心生温暖。
“妈,你在看什么?”林都都推开门喊了一声发愣的白梦蝶。
白梦蝶闻言一震,慌忙把照片收了起来,站起来时手竟然有些微微发抖。
“都都啊——呃——你回来了——那个——什么——”
“妈,你怎么了?”林都都有些狐疑地看着她。
“啊——没怎么呀——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做。”
“你刚才在看什么?怎么一看见我就收起来了?不会是别人写给你的情书吧?”
“没有,你别瞎说,让你爸听见了不好。最近功课怎么样呀?”
“你看被我说重了吧,功课嘛就那样呗,不好不坏的。”
林都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徐扬的位子空了好几天,林都都没太在意,徐扬这种性格的人来上课她反而不适应,只是有点儿不习惯他这么多天不在,少了徐扬,日子突然变得简单乏味起来,除了睡觉,偶尔听听课,似乎也无事可做。
当彼此成为一种习惯后,对峙也会变得美好起来。
“夏雨,刚才什么声音呀,那么恐怖刺耳。”林都都抬起头,额头上的压痕清晰可见。
“哪有什么声音,估计是你做梦了吧。”
“怎么会!明明有声音的,我都听见了好不好?”
“你是不是想徐扬了呀?几天没见到他了?”夏雨打趣的看着林都都。
“我想他?有没有搞错?我干嘛要想他,莫名其妙!”林都都白了一眼夏雨,又趴下了。
“可你们是全学校最令人羡慕的情侣呀!”
“羡慕个鬼啊!我现在连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羡慕我们的人是不是天生找虐型的?”
“不是吧!你要是说不知道杨贝勒和明格格在哪还有情可原,不知道徐扬在哪就太说不过去了!”夏雨一脸的惊诧,在她的眼里,像徐扬和林都都这么登对的情侣就得24小时得知道彼此的行踪,否则就是资源浪费。
一听到杨贝勒的名字,明格格慵懒的表情瞬间凝固,回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位子,眼睛忽而胀得到酸疼,他如此完美却始终忽略自己的存在,为什么他的眼睛里只能容得下明格格,为什么要让自己喜欢上这样的人,究竟是谁错了?难道贝勒和格格就真的是天生一对吗?
杨贝勒彻底崩溃了,酒吧、咖啡厅、墓地、学校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是明格格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懊恼地抱住了头。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不有自主地来到明格格的家,门依然开着,人也依然不在,木然地站在外面看着屋子里简单的陈设,一个月以前,这里还充满了欢声笑语,还有温暖的火焰,还有明格格撒娇的声音,还有外婆慈爱的叮咛,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把她丢了,他把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丢了。
叶子从隔壁门后探出头来;“哥哥,你是来找格格姐姐的吗?她出去好多天了,好像是生病了,是另外一个哥哥抱着她出去的。”叶子仰着脸低声说着,在生人面前有些胆怯,稚气的小脸惹人怜爱。
“谢谢你,小妹妹,告诉哥哥,你几岁了?”杨贝勒面对这样的孩子内心有了丝丝暖意,他已经好多天没跟人说过话了。
“6岁半。”察觉出没有敌意,叶子开心的笑了起来,上翘的小辫子俏皮地跳跃着,奶声奶气地声音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杨贝勒双眉微皱,徐扬来过了,但是他们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会音信全无,徐扬是抱着——等等,会不会是——杨贝勒突然跑了出去,在深冬的黄昏奔跑在闲散的路上,世界变得只剩下风声,那一刻他脑海了不断闪现的是明格格苍白的脸。
找了很多家医院,去了她之前去过的人民医院,查询了半天没有查到,前台的护士态度异常恶劣,杨贝勒有些差点没跟她吵起来,如果不是急着找到明格格,杨贝勒绝对会跟她理论下。
徐扬带着明格格,也许他去的是服务设施比较好的医院,找到明格格病房时,杨贝勒忍不住笑了起来,推开门看见她安静地睡在那里,苍白依旧的脸上微微有些疲惫,轻轻走过去握紧她温暖的手,杨贝勒心底那块大大的石头终于落地。
手微微动了一下,明格格缓缓地睁开了眼,杨贝勒的面孔由模糊到清晰,明格格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微微一怔,那股熟悉的味道原来只是在自己的梦里,现实里的人儿终究不能改变,还好,还好,还能在梦里见到他,这不是也挺好吗?
一辈子太长太长,有些诺言只适合在梦里,醒了就要面对现实,不是你,那么是任何人都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