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哼一声去见蒙得喀说了此事,两人还是笑的前仰后合,蒙得喀说他妈的巫医也真是会琢磨,哪个碗装了米晃悠它不少啊,那就是实诚了。哼一声不说话,只是笑,在心里说你也不用笑话人家,你也不比耶律混强多少,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逛荡的货,但是他也想不明白,这些货怎么就成了王爷、将军呢?
正如哼一声预测的那样,耶律混的病好了,但是再也不想去蟾城的街上去走了,郑记窑场的萧条,蟾城街道的残墙断壁,那些残破的景象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还有那两个白衣的厉鬼,向自己蹿爬过来的大蛇,更使他常常在梦中惊醒,他开始后悔当初的向往,如果不去王宫外面走一走,他的梦境里永远都是京城的繁华,皇宫里的快乐和无忧无虑。耶律混开始想念京城,想念皇宫了,他常常痴呆呆地望着王宫的窗外,就像是囚犯期待着放风的时刻……
耶律混还想念蒙得喀,左丞相交代过,在父皇接到的奏折中,明确地写着这是一位忠臣良将,是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可是自从左丞相走后,这位镇国将军就再也没有到过自己的跟前,连自己的跟前都不到怎么依靠呢,所以耶律混盼望着镇国将军能来到自己的跟前,说说话,哪怕是吃饭睡觉的琐事,可是这本不该是奢望的奢望落空了。既然镇国将军不能到自己的跟前来,自己可以去他那里吗,都是在一个院子里,也就是十几步路的事。
耶律混虽然是无所作为,但是心境并不阴暗,他甚至还不习惯王爷和他人的距离,他的心里没有架子这个概念,他随随便便地就走到蒙得喀的屋子里来了,蒙得喀也很随便,他的住处门外甚至没有护卫,这是因为一,他是草莽出身,只不过做了一年的偏将,这种编制从未有过;二是他很自信,王宫外面戒备森严,还住着一万多的军兵,还担心什么呢?那就不是谨慎而是胆怯了,他这个人的最大特点就是胆大,在他的心里不存在怕字。
东蟾王看到蒙得喀正在睡觉,打着不大不小的鼾声,他也没有声张,但是一张望就看到了靠着窗子的一个大鼎,从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很强烈,东蟾王看到那个大鼎的背光处是蓝灰色,接近光源的地方是紫色,而迎光的地方却呈现着碧绿的鲜艳。东蟾王情不自禁地朝着大鼎走过去,这个东西太漂亮了,这是他的第一感觉,他需要仔仔细细地观瞧,就围着大鼎看起来,这一看使他心潮澎湃起来,原来随着他的走动,那大鼎的色彩也在蓝、绿、橙、黄、紫地变换着,东蟾王禁不住惊呼起来“宝啊,宝,真是宝啊!”
东蟾王的惊呼把蒙得喀喊醒了,这么大呼小叫的觉再大也醒了,蒙得喀一看是东蟾王,也没有站起来,就坐在床上说你来了,这么大呼小叫的。东蟾王现在的心情全在大鼎上,他也没有理会蒙得喀的话,就指着大鼎说这么好的东西哪来的?
说者无心但是听者有意,东蟾王耶律混真的不知道这件大鼎的来历,他要是知道王宫里有这么一件五彩陶鼎,他早就找了,但是蒙得喀心虚呀,这本来就是王宫里的东西,应该是王爷所有啊,但是这么好的东西交出去,他舍不得,现在神蟾塑像入海了,郑记窑场黄摊了,唯有这件五彩陶鼎是真正的天下无双啊,这是孤品那。但是现在被东蟾王逼问上了,得怎样回答呀?
蒙得喀的本事是横,撒谎不擅长,听到东蟾王问起这只五彩大鼎,他的心里不是滋味,脸憋得通红也没有编出谎话来,只得说这就是王宫里的东西,金岩的副将和几位偏将就因为争夺它被我殊杀了,这个谎话不是很圆通吗,但是不要忘了这是哼一声在给皇上奏折上的内容。但不管怎么说这只大鼎是王宫的东西,东蟾王的脸上有了喜色,于是便毫不掩饰地说,既然是王宫的东西,就让人抬到我的屋里去,我很喜欢。
东蟾王的话很直白,我是王爷,王宫的东西就该归我呀。但是他想的天真了,蒙得喀哪把他放在眼里,于是说那可不行,这是我用命换来的,谁要都不行!东蟾王这时候以王爷自居了,他说不行你是王爷我是王爷,蒙得喀把嘴一撇,冷笑着说你以为你是王爷那,你不过也就是个王爷的牌位!东蟾王听了,气的脸色铁青,转身走了出去。
东蟾王回到自己的屋里,喊来了哈噶道宝,吩咐他带人把蒙得喀屋里的大鼎抬到他这里来。哈噶道宝不由分说,带了五十名护卫就到蒙得喀的住处抬鼎。于此同时,蒙得喀也吩咐一个心腹头目带了一千兵丁,将住处里外围了,蒙得喀手执弯刀大吼一声,说今天谁要是敢动手抬鼎,就给我就地殊杀一个不留。
哼一声一看这是要血染王宫啊,急忙跑到前面来拦住蒙得喀说,将军息怒,这可使不得,大鼎的事我和王爷去说,他看到蒙得喀没有说话,又转身对哈噶道宝说还不带人退下,这件事我和王爷去说,你们谁也不许动手,谁要是动手军法处置。五十人对一千人,哈噶道宝正没退路,听了哼一声的话,总算是有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赶紧带着护卫们溜了出来。
哼一声来到东蟾王的跟前,说王爷先消消气,那个大鼎不过也就是个泥做的陶器,一不能吃二不能嚼的,就是个看物,王爷要是喜欢就常过去看看,谁能挡得了你。不过千万不能与镇国将军发生冲突,你想一万多的军马在他的手上,我们对他动弹不得,他要是动弹我们还不是亦如反掌,搞不好是有性命之忧,这里山高皇帝远,朝廷鞭长莫及,重要的是王爷要先忍下这口气,安身自保为上策。
东蟾王听了哼一声的一番话,哎——的长叹一声,只得依从了。但是东蟾王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啊,他咽不下这口气,就写了一个奏折,派人化装成百姓模样,秘密出城去呈送给皇上,奏折的大意是上一封东蟾国的奏折是蒙得喀伪造的,实际是蒙得喀杀害了副将和三位偏将,掠夺了王宫的财物,现在依仗着掌握了一万多的军马,架空了东蟾王,必将成为后患,望早日铲除。落款是东蟾王耶律混。
其实早在左丞相从东蟾国归京之时,章阿就已经向皇上奏报了蒙得喀的不轨行为,他掌握了国师府的一万多兵马,拒不归还朝廷,就已经构成了大逆不道,欺君罔上之罪,再加上左丞相将自己在东蟾国的见闻说给了皇上,皇上一听这哪是井然有序,百姓自愿推举蒙得喀做东蟾王,这不是一派破败之象吗,早知道是这个情形,也不会封耶律混去做东蟾王,他哪里是蒙得喀的对手。但是现在生米已经做成熟饭,悔之已晚。
对于东蟾国的现状,皇上更加想念三皇子耶律桢和百合王后,还有萧天豹和乔连珠,只有这些人才是干国之才,把东蟾国的一片蛮荒之地,治理成了繁荣之邦,更加彰显出了这些人才的杰出。皇上也更加想念萧妃了,就在萧妃得知了东蟾国的实情后,她也疯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东蟾王和百合王后之死的打击,顷刻间就已经完全地失去了理智,从早到晚哭闹不止,从此不吃、不喝、也不睡,几经御医调制仍不能好转,不久也去见了东蟾王和百合王后。
每当想起蟾城,想起萧妃,皇上就更加痛恨金皇后,他已经许下诺言,一旦查清了东蟾国的变故,就一定将金皇后五马分尸。也就在这时,东蟾王呈送的奏折到了,现在东蟾国的消息是皇上的最大挂念,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奏折,一看所述内容基本与左丞相所禀报的相同,特别是当他看到铲除蒙得喀时,似乎已经听到了皇子耶律混的哭泣之声。皇上忽然改变了将金皇后五马分尸的处决,他急需一个人去辅佐东蟾王治理蟾城,而这个人就是金皇后。
皇上紧急宣召左丞相章阿进宫,共同商议解决东蟾国的对策。章阿到来,皇上把东蟾王的奏折拿给他看了,章阿说果不出我所料,蒙得喀图谋不轨必为后患,铲除之日迫在眉睫。皇上说所以嘛才找你来商讨对策。章阿说这个蒙得喀是个一勇之夫,愣头青一个,好对付,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送他上西天。但是他的手下还有好几个小头目,处决蒙得喀要有个正当的程序,以免那些个小头目起哄。皇上说这好办,我拟下一道旨意,奉旨处决蒙得喀这个程序总可以吧,章阿说这可以,有了皇上的旨意这个程序可是到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