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缘就是财源,这么大的人流来到蟾城,使各种生意达到了意想不到的的火爆,也使蟾城经济达到了空前的繁荣。东蟾国盛况空前,千里之外的辽国京城,消息也是传得沸沸扬扬,这其中消息知道得最全面、最详细的莫过于金皇后和国师金岩。自从东蟾王回京探宫之后,金岩就派出了密探到蟾城,旨在收集东蟾国的各种情况,特别是王宫内的情况。
这天金皇后让人又请来了金岩,落座之后,金岩就发现妹妹的脸色灰暗,心说,这哪像个皇后哇,皇后的形象那是容光焕发呀,这样的一副倒霉相,怎么能够讨到皇上喜欢,讨不到皇上喜欢……心里这么想,嘴上不能说呀,这是皇宫,有皇宫的礼数哇,皇后近来可好?金岩试探着问。
还能好的了吗?东蟾国的事情你不能不听说吧?金岩明显地感到了皇后这两句带着问号的话包裹着火气,他也是为了给妹妹压压火,就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能不听说吗,派去的人回来已经跟我详述了,东蟾国是有了一些起色,但是那又能怎么样,他们再好也是臣民,也碍不着你皇后什么事。金岩刚说到这,金皇后霍地站了起来,变声变调地说,亏你还是我的哥哥,当朝国师,也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这个皇后在皇宫里,有谁能威胁到我的地位,还不是只有那个萧妃吗,自从那个东蟾王探宫之后,萧妃日渐受宠,我真是心急如焚,萧妃受宠还不是得益于东蟾国的繁荣,如今子贵母荣,大受皇上的赏识,如果灌进皇上耳朵里的都是东蟾国的辉煌之事,产生什么后果,你能够想象得出。这些天里,妹妹心绪烦乱,昨夜里又做了一个怪梦,梦见我乘撵出城,正行在路中,忽然从前方冲出一牛,“哞——”的一声长嘶,倒地身亡,惊醒之后,觉得晦气,这才把你叫来一诉衷肠。
金岩听了也是心中焦急,火烧眉毛顾眼前吧,先把这个梦圆了再说——皇后,我在宫中养了一个中原巫卜术士,此人姓蒯名丛,精通易经八卦,善断吉凶,驱灾避祸,如果让这个人来给你圆梦,我觉得再合适不过。对于易经,金皇后早有耳闻,但是那是中原文化的精髓,她也就是当稀奇听,并且听得云山雾罩,懂是一点没懂,现在听金岩这么一说,金皇后的眼里立刻闪动着光彩说,哥哥宫中有如此高人怎么不早说,让妹妹焦急。
金岩赶紧让人把蒯丛送进了皇宫,见了金皇后三拜九叩之后,金皇后赐茶相待,丫鬟献茶之际,金皇后端详了一下这个巫术之士,只见蒯丛身材瘦小枯干,头似骷髅,手若鸡爪,只有两只眼睛在深深的眼窝中放射着光芒。金皇后不看还好,这一端详,心里就是一激灵,这个形象真是三分人像,七分鬼出,本来金皇后对梦中之事就深感晦气,现在眼前又出现了这么个形象,真是令她顿生懊恼,说心里话,如果这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眼前的这个形象是鬼无疑。这也难怪,皇宫里那都是什么人,什么形象,什么举止,这样的人能和皇后在一起吗,也不敢在一起,除了惊慌失措,还敢坐在那里?
蒯丛虽然没有正眼去看金皇后,眼窝虽然很深,但也不失回光返照的功能,金皇后眼光里的含义他已经完全领略。他也没有理会这些,在金岩向他说明了请他的用意之后,让人在屋地中央放了桌子,端来了洗漱面盆,净手后蒯丛面北站立,燃香祷告后,拿出一个黑漆木椟,从里面取出一捆巾束蓍草,蓍草共五十根,蒯丛不停地将蓍草拿迭在在手指之间,倒腾了总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桌子上共摆出了六组数量不同的蓍草,并拿笔在纸上画了两组符号后,转身向金岩作揖施礼,说国师,经卦、别挂已成,是否可以解梦?
术士尽管讲解无妨,金岩示意蒯丛说下去。
蒯丛谢过皇后、国师允诺,说此经卦又叫主卦是火泽睽卦,释义为皇后颜面有伤,或人前不能够显贵;此别卦又叫用卦是火雷噬盍,释义为战争,这两组卦的释义为,皇后不称心的事情,可以用战争的方法解决。金皇后一听,脸上顿失了常态,她惊讶这个形貌古怪的人,竟能够说出了她的心事,因为她和萧妃的纠结毕竟是宫内之事,外界知道内情很少,但是她并不情愿使用战争的字眼,因为这不仅要花费巨大的力气,而且也显得她太无能了。现在她是位高权重的皇后,萧妃只不过是一个妃子,愈加之挫何患无辞,杀鸡还用宰牛刀吗。所以金皇后对蒯丛就更加厌烦,竞站了起来一甩袖子走了。
金岩尴尬地坐在那里,心说妹妹呀,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人是你让我请来的,这是我这个国师封的术士,这个梦圆的如何,也应该有个探讨,这一甩袖子走人,明显是生气了,但是心中不悦也不能有失皇后的身份,这不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吗,最起码的也要赏个卦资呀。这可倒好,把金岩和蒯丛凉到这了,金岩虽然肚子里气得鼓鼓的,但那是皇后,又是妹妹,是他的人生靠山,又能够怎么样,只好忍气吞声地带着蒯丛打道回府。
在京城里对于东蟾国的消息知道的最多的,除了金皇后就是萧妃了,虽然听到的话都是东蟾国的繁荣和对东蟾王的赞誉,但是十指连心,这并不能打消她对耶律桢的挂念,她日思夜想着到东蟾国去看一看。
萧妃把心里的话就对皇上说了,这与皇上的想法不谋而合,在他的耳朵里东蟾国的情形也是传得神话一般,他能不想去吗?再说萧妃的心情他也完全体会得到,萧妃独自出宫,已不符合朝廷律制,要想出宫必须是随王伴驾才行。
皇上出宫,这可是一国的顶天大事,不但要和王公大臣们通报,也需要相当时间的准备。近水楼台,这最先得到通报的是金皇后,当然这消息并不是下人们传达的,而是皇上面对面亲口说的。金皇后听后大吃一惊,但是这是在皇上面前,所以她故作镇定地说,皇上挂念三皇子,其情可慰,但是皇上亲自前往,臣妾觉得实在不宜。皇上一听皇后对此事不赞成,当然得探究原由。
哎——金皇后长叹一声,欲言又止,皇上看到金皇后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疑惑地问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深得朕的信任,怎么今天竟有话隐瞒着我?皇上这一问,语气中明显地带着责备的意思。金皇后听了,心中就是一亮,这正是她需要的。
皇上,臣妾话语犹豫实为罪过,还望皇上体谅臣妾的委屈。皇上一听可就纳闷了,皇后受了委屈,这不是给皇上气受吗。就问,皇后只管直说,委屈在哪里,朕一定给你做主。
皇上恕罪,只恐臣妾说了,给皇上徒增烦恼,所以只在心中纠结郁闷。皇上一听,什么事呀,让皇后如此为难,就连忙说皇后但讲无妨,难道说你怀疑朕的决策能力吗?金皇后听了暗自高兴,心里说我要的就是这句话。
于是金皇后就敞亮地跟皇上摊了牌,皇上,你可知道,东蟾王王后竟是宋朝的奸细吗?这一问,真是让皇上吃惊不小,你是皇后,这话可不能够乱讲,东蟾王王后是萧娘娘为三皇子亲选,怎么会是奸细?皇上十分不情愿地反问了金皇后。臣妾就知道圣上不会相信,所以一直不敢讲,但是这关系到我大辽国的安危,日后如有不测发生,知情不报之罪臣妾可吃罪不起。金皇后真可谓是刀笔邪神,几句话就把皇上给咬住了,你不信可以,但是事关国家的安危,你可别怪我没有跟你说。既然是关乎国家安危,还是请皇后详细地说给朕。皇上下了特赦令。
皇上,东蟾王王后原名秦玉娇,是我大辽国的战利品,是战争中被掠夺的千万中原女人中的一个,如此对我大辽国怀着深仇大恨的人,却被萧娘娘将其纳为王妃,又不顾国家律制,将其晋升为王后,如今东蟾国国情稍有起色,完全是借助我耶律家族的光辉,托我大辽国君王的洪福,可是却被说成是东蟾国王后的功绩,这种贪天之功为己功的做法,不正是阴谋在背后的驱使吗?皇上听金皇后说的振振有词,这可不是嫉妒、争风那么简单那,当初萧妃将百合推荐为东蟾王王妃,自己是允诺了的,可是却不知道是中原人那,如果知晓此情,最起码也不能违背律制,将其封为王后,另选他人不是大有人在吗?他想到这,一股邪火顿时直冲脑门,不但篡改俘虏姓名,还将其封为王后,萧妃这不是在欺君吗,如果皇后所言为实,该如何处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