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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二十四 倾诉

皇上当时脸上就不见了兴奋的表情,他刚要斥责金皇后,金岩一看不妙,急忙抢先开口,说皇后怎么如此大意,险些损折了珍宝。是呀,大意就是不小心那,这话出自兄长之口,当然就无可厚非,要不然皇上开口说摔毁进贡宝物,那可是天大的罪名啊,你摔谁那?摔皇上那,什么后果可想而知。现在经金岩这么轻轻地一说,皇上虽然是气哼哼地,但是也就不好再开口了。

就在这时东蟾王耶律桢接过来金岩的话说,国师不要担心,这些东西虽然都是烧制出来的陶器,但是结实的程度和铜铁器一般,不要说摔在地上,就是棍棒相加,也不会损毁。金岩一听,心里话说,这可真是说你胖,还就喘上了,不就是些个陶瓷瓦片吗,和铜铁器一般,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他以为耶律桢这是乐昏了头,长这么大了,可能在人前出风头这也是头一次,好!既然你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就让你从天上栽到地上来,给你降降温,出出丑,我也出出气。所以金岩马上接着耶律桢的话说,既然东蟾王的贡品如此神奇,我们就一定要见识见识。说着就让两个护卫兵丁去取结实的棍棒来。

萧妃的心立刻悬了起来,手心里捏着一把汗,心里说皇儿呀,皇儿,世上的陶器哪有不怕棍棒相加的,现在皇上对你的贡品已经是兴高采烈了,你在人前已经出尽了风头,何不见好就收呢,这下可好,一定会让金皇后和金岩挑出破绽,贬低了贡品的价值,更会笑话你的无知,吹牛皮说大话,从而在皇上面前贬低你的人格,疑惑你的治国成就。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两个兵丁已经取来了杯口粗的两根棍棒。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皇上吩咐把一个碗摆在了地中央,让一个兵丁拿着木棍,使足了劲朝着碗砸下去。

既然是皇上的吩咐,兵丁哪敢怠慢,哪敢作假,立刻走到那个碗的跟前,岔开了两腿,抡圆了木棍朝着碗砸了下去,只听得“咚——咔嚓”——拖着长音的,不同的,混在一起的一声响,随着那声响,萧妃的心跳好像立刻停顿了一般,她屏住呼吸,放开了胆量,睁开眼去看石板地上的那只碗——她的心立刻狂跳起来,只见那只碗跌跌撞撞地歪斜了几下之后,又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地上,兵丁手里的木棍却断成了三截。在场的人都忘记了此时此刻是身在皇宫,好!顿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齐声欢呼。

金岩不甘心那,天底下哪会有如此结实的陶器,他走上前去查看已经折了的木棍,他怀疑木棍是否有朽伤之处,虽然他没有看出来朽伤之处,但还是请求皇上再做一次同样的实验。皇上没有说话,只好把脸转向了东蟾王,他也为难了,东蟾王的贡品如此优秀、珍稀,这也是他盼望的呀,现在是完美无缺呀,如果再苛刻相求,一旦出现了瑕疵,就会美中不足,留下遗憾。所以他看着东蟾王,希望他说话,不同意再实验。这并不为过,作为皇上也就顺水推舟,实验到此结束,一切完美。

令皇上万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桢竟然站起来,欣然同意让人将实验再做下去。然而更令在场的人惊奇实验的结果,如同上次一样……

东蟾王在皇宫敬献了礼物——一百件蟾城郑记五彩陶器,严格地说,这一百件东西,已经超出了陶器的范畴,但是把这些东西定为什么器物,目前还没有标准,只能说这的确是珍稀之宝,因为不但是在皇城,就是在整个大辽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是皇上高兴的其一,其二这是东蟾王耶律桢进献的,这就更加意义非凡。于是皇上吩咐对东蟾王赏银两千两,并让御厨立即备下丰盛的宴席,款待东蟾王耶律桢一行人,耶律桢当然是行大礼谢赏。

席间,皇上自然要问起东蟾国的国情啊,耶律桢就把如何如何颁布东蟾国律法,如何如何封一百二十屯屯长,如何建立商市,如何建造王宫,如何引进中原人才,如何建立郑记窑场,如何创烧出了如此稀有的陶器等等事件,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皇上就像听评书一般,被那些令人震撼的情节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突然发现,诶呀!耶律桢原来竟有如此非凡的才华,这是治国的干才呀,如果所有皇家子弟都能这样,大辽江山何愁不能够千秋永固哇。联想到以前对皇子耶律桢的看法,皇上感到内心惭愧,可是当着众人又不好说自己怎样错了,那是一国之君那,所以只好让人不停地给耶律桢加菜、敬酒,表示对东蟾王佳绩的欣赏。

酒足饭饱之后,东蟾王的归宿当然是萧妃的内宫,到这里才是真正的探宫,母子俩两年多了没有见面,那是有千言万语的心里话要说呀。这次探宫可以说是让耶律桢出尽了风头,然而最得意的是萧妃,儿子的荣耀娘的脸面,但是萧妃的心里非常清楚,知子莫若娘啊,自己的儿子啥样,那能不知道吗,在席间耶律桢对皇上说的那一番话,如果其中没有高人的点拨,不要说做到,就是想耶律桢也不会想到。来到后宫,摆上丰盛的果品以后,萧妃就让丫鬟们退下去了。萧妃仔细地端详着儿子,的确是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这和以前在宫里的耶律桢真可以说是判若两人。皇儿呀,为娘真的没有能够想到你能够出息到这个样子,你要一五一十地跟娘说,东蟾国那种贫困萧条的地方,你是如何只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就治理的繁荣了,这其中一定是有智慧之人相助,娘说的对吗?

听到这里,耶律桢噗通一下子就给萧妃跪下了,萧妃连忙上前搀起儿子,让他坐下说话,就娘两个在屋里,哪还要那么多的礼节呀。孩儿在父皇面前,能有今天的颜面,都是为娘的功劳,你还记得前去东蟾国的时候,离城十里,你把舅父和百合王妃叫到身边,千叮咛万嘱咐有事和他们商量,孩儿唯一做对的地方,就是记住了为娘的话,遵照娘的嘱咐去做了。现在东蟾国的安危取决于舅父虎威将军;而东蟾国的繁荣,则取决于百合王后——接着,东蟾王就把百合王后如何引进中原人才,治国理念等事件详细地说给了萧妃娘娘。

萧妃听着,已经是泪流满面,她现在已经恍然大悟,她没有看错人,感谢哥哥萧天豹对东蟾王的忠诚,更感谢百合王后已经成为了东蟾国的中流砥柱,可以确切地说,如果没有百合王后,就没有东蟾国的成就斐然,自己当初给耶律桢选择了百合王妃,其实是选择了中原的文明,这在当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可是现在却成为了现实。萧妃已经哽咽了,她更加思念哥哥和百合王后。当然东蟾王也向母亲解释了,舅父在临行的前夜,向他分析了金皇后和国师金岩,如果看到东蟾国取得的成就,一定会嫉恶如仇,从而加害百合王后,为了防范不测,百合王后才没有成行,偶感风寒是编造的谎话。东蟾王还特意转达了虎威将军和百合王后对萧妃的思念之情和祝福。萧妃听着,从哽咽又转成泣不成声……

先不说萧妃宫里母子的互诉衷肠,再说金皇后回到后宫,肚子里的气就已经长得满满的了,还不到半天的功夫,脸上就如挂了一层灰似的。金皇后的为人是在人前背后,事事都要尖的人,啥事都得把她摆在头前,可是今天栽了,东蟾王在皇上面前,如同仙人下凡一般,萧妃人家是母子呀,儿子光彩美的是娘啊,别人被冷落,那是无所谓呀,可这其中有金皇后哇,她怎么能够甘拜萧妃的下风呢,可是在今天的皇宫里,就没有一个机会让她摆脱尴尬,给她找回一点面子。所以回到后宫,她真是就要气破了肚皮,就是出不了这口气。

金皇后又让人请来了国师金岩。金岩一见到妹妹这副模样,就知道了原委,他的屁股刚坐到椅子上,金皇后就拍桌打凳地数叨开了,我说哥哥,今天的情景你是看到了,我要是被萧妃这样的挤兑下去,可真是没法活了,那个耶律桢世人皆知,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居然也让皇上捧的神佛一般,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想好了一个主意,请哥哥帮我定夺。既然是百合那个贱人命大,就让耶律桢替她到阎王爷那里报到,你带人到皇城百里之外,等到耶律桢在回去的路上把他给做了,过个十天八天的再编造个消息告诉给皇上,等到事情平息之后,再让皇上封一个我们自己的人去做东蟾王,这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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