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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七 窑场开张

每年烧制第一窑盆的点火,那是全窑场的隆重节日,要举行隆重的仪式,更何况这是蟾城郑家窑场的首窑点火,点火这一天,郑源杀猪宰羊,摆了宴席,邀请了东蟾王和百合王后、萧天豹、秦先生夫妇、木匠、铁匠师傅等人,前来作为点火的嘉宾,众人来到窑前,看着两个码窑的师傅把最后的一套盆坯码放进了窑里,并且和泥封好了窑门,成梱的苕条木柴已经填进了窑的灶膛,这时候,郑源和儿子郑辉抬来一个供桌放在窑前,供桌上摆着成坛的烧酒,烀熟的猪头,点心果品等,三注高香已经插在很大的香炉里,郑源点燃高香,供桌上立刻飘起了渺渺的香气,他又从供桌上拿起酒杯,让儿子捧起酒坛斟满,然后将酒杯举过头顶,大声宣告:苍天在上庇佑郑源,在蟾城宝地,得福东蟾王资助,建窑场开张,在此郑源第一杯酒崇敬苍天;郑源说着,将酒洒向空中。接着他又斟满第二杯酒举过头顶,大声地宣告:蟾城宝地接纳郑源,开建窑场,第二杯酒崇敬宝地福气长存;郑源说着,将酒绕洒盆窑一周,接着他再斟满了酒杯,举过头顶,大声宣告说,第三杯酒崇敬东蟾王和王后,资助郑源开建窑场,郑源借助东蟾王、王后洪福,生意兴隆,为黎民百姓永施福祉。说着郑源将酒杯敬到东蟾王和百合王后面前,东蟾王感到无比兴奋,接过酒杯和王后各饮了半杯。

祭祀完毕,郑源将一束蘸过麻油的木材递到东蟾王的手中,他用火石取火点燃麻油,这束木材很快就燃烧起来,在郑源的引导下,东蟾王将火投进盆窑的灶膛里,木柴很快就劈劈啪啪地燃烧起来,盆窑粗大的烟囱里升起了浓浓的烟柱,即使是在城外几里地都可以望得见,这也是这个贫荒之地破天荒地升起了工业的象征。几个窑工早把一笸箩鞭炮抬到了窑前,又有一些窑工涌上前来,各拿起鞭炮点燃,一时间窑厂的上空轰响起鞭炮声,红红绿绿的纸屑飞满了天空,就好像下着一场彩色的雨,鞭炮的火药味,盆窑烟囱散发出的柴灰味,一时间里弥漫了整个窑场。这样的场面不要说蟾城的百姓没有见到过,就是东蟾王也是第一次看到,令他尤其兴奋的是能够亲身体验这个盛大的仪式,亦是国王的莫大享受。看着烧窑师傅向灶膛里续填着柴禾,灶膛里闪着彤红的火光,东蟾王耶律桢欢悦地对百合王后说真没有能够想到,中原的文化这样的博大精深,你不仅是把中原的工匠们带到了蟾城,同时也把中原的文化带到了东蟾国,郑家窑的点火仪式让本王感到就是东蟾国的希望之光!

郑源亲自来到了灶膛前,烧窑师傅告诉他,烧窑的柴禾要比中原的好得多,中原烧的是高粱杆,而现在烧的都是山上的苕条,苕条木性,火头硬,烧着的时间长,我看这窑盆的质量错不了,东家等着看好吧,一定会开窑大吉。郑源自然是高兴,他在心中祈祷——但愿如此。只有这样这样也就圆了东蟾王和百合王后的一片期望,再能制造了东蟾国百姓的一片福祉。

陶器烧制的过程中,要在窑室的顶部浇水,这样在窑室内高温的作用下,就会产生大量的水蒸气,湿气很快沁入几百度高温的盆坯,就会产生出剧烈的窑变,那些水一样透明的鲜红的盆坯,立刻转为绿色,直至变成了黑色。因此这样烧出来的产品就是黑色的,如果不浇水,烧出来的产品就是红黄色的,但是红色的一般情况下没有黑色的结实,耐用,所以除非是特殊的需要,郑家窑的产品一律都是墨一样的黑色,其底部有蟾城郑记四字印记,这也就是郑家窑的商标。

盆坯经过烧制、闷窑、冷却之后,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出窑了。出窑这天,窑场上又是人山人海,人们都聚拢来盼着看宝一样,来看出窑的盆、罐都是什么摸样,东蟾王和百合娘娘也来了,而且带着兵丁来维持秩序,他们不但是来看稀奇,的确在心里惦记着这第一窑盆是否会烧制成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只窑场用工一项,就招募了蟾城的百姓几十人,他们的薪俸给每户人家增加了不小的收入。同时陶器的出现,在蟾城这是破天荒的事情,它会使蟾城人的生活向前迈出一大步。对于这么大的福祉,如果不亲眼看到出窑的盆罐,他们的心怎么也放不下。

随着烧窑师傅把窑门的封泥打开,人们都伸着头看到了一摞一摞码放整齐,和墨一个颜色的盆罐,人们都惊奇地说诶呀!快看那,放进去的盆都是黄色的,现在都变成黑色的了,多么漂亮啊!随着烧窑师傅把盆搬出了窑门,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来盆坯都是五个套在一起烧制的,大盆里面套着二盆,二盆套着三盆,三盆套着大碗,大碗套着小碗,郑源怀着忐忑的心情,拿起了一个三盆,用手敲了敲,又用手指弹了又弹,都是发出了铜铁一般的嗡嗡声,没有一丝一毫破碎的沙沙声,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把这个盆送到东蟾王面前,说国王,托您的福,我们同喜,这第一窑盆罐烧制得出乎想象的满意。

东蟾王拿着这个三盆,翻过来调过去的看,通体墨染的一般,光滑闪亮,犹如墨玉雕成,东蟾王真是从心里喜欢这件东西。要说耶律桢从小长在皇宫,那可见过无数的珠宝,不要说陶器,就是中原的瓷器也是每天享用,可是他对那些司空见惯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激动过,什么原因?在皇宫里的那些东西,算不得是什么稀罕物,可是今天出窑的这些陶器,在蟾城这块地方从来没有过,你说算不算稀罕物,现在郑家窑开张,就标志着蟾城百姓今后的日子里,就要扔掉了树皮筒子,饮水、盛饭的器具换上了陶盆、陶碗,这是飞跃的一步哇。

郑源从一个搬运的小工手上接过一套盆碗,来到东蟾王面前,说谢谢王爷、王后光临,今天郑家窑开张成功,这套盆就作为开张之礼送给王府,不成敬意,还望王爷、王后笑纳。

东蟾王今天本来就十分高兴,又接了一套盆的礼,更是欢欣鼓舞,忙让跟前的兵丁从郑东家的手上接过这套盆来。并对郑东家说,郑家窑的开张成功,是对东蟾国的莫大贡献,东家又送礼给本王,实为感激不尽,本王应为东家庆功才是,这样,为了表示本王的心情,明日在王府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庆祝郑家窑为东蟾国做出的杰出贡献。还望郑东家和家人、工匠届时赴宴。

国王设宴庆贺开张成功,郑源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为什么?在他的心里一直笼罩着辽国侵略者的阴影,建了窑场,王府如果强行霸占了去,到哪里去说理呀,这是东蟾国呀,可是自从来到东蟾国以后,从建窑到开张成功,王爷、王后给他的印象是热情和真诚,支持和帮助,完全没有高高在上,横行霸道的行为,这也让他从心里一天一天地相信了百合王后当初的话。回到家里郑源就把国王宴请的话说了,郑夫人一听,真是欢天喜地,回想刚刚来到东蟾国的时候,真是忧心忡忡,虽然有百合王后的庇护,但契丹人和汉人是两个敌对的民族,真的能够像东蟾王所说,如兄弟般相处吗?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消除了这些担心,如今女儿郑东环做了将军夫人,自然是养尊处优,现在窑场建成,又得到了国王的如此器重,还能多想什么呢,只有脚踏实地地在东蟾国经营窑场了。

参加国王的宴请,郑源不但带了窑场的大工匠们,也同时邀请了从中原一起来的木匠、铁匠和秦先生夫妇一同出席,宴席上东蟾王亲自把盏敬酒,百合王后也出席并且做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乡亲们,我和国王都十分愿意和大家在一起,这让我感到格外的亲切,这是因为你们不但是我的亲人,同时也是世上最优秀的人,世上的财富是人类创造的,但主要是优秀的人创造的,没有优秀的人主宰世界,人类就会落后。在大家到了东蟾国的几个月里,已经使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郑记窑场烧制的陶器,让蟾城的百姓视为珍宝,他们把饭菜盛在陶器里食用,看作是神仙赐予的福祉,因此蟾城的百姓们都不但把郑记窑场的工匠们,就连那些建筑王宫的木匠、铁匠们也都被看作是神的使者,你们得到了蟾城百姓交口称赞的口碑,在他们的心中你们应该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待遇。不仅仅是这些,让国王和我更高兴地看到,这一切仅仅是开始,一个繁荣世界的开始。这些变化和成果,证明了一个真理,尊重人才,关心人才,重用人才,就会使人类进步,使人类的生活向前发展,反之,人类社会就会倒退,生活就会贫穷。东蟾国这样做了,就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也说明了东蟾王的决定是英明的,让我们共同举杯,为国王的英明决定,为在座的每一位师傅事业成功,为蟾城百姓的福祉而共同庆祝,开怀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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