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赕善与上官宁熹之事终告一段落,相爱甜如蜜时仍不忘三位媒人。五人趁闲聚一堂品茶畅谈,上官宁熹提及谭华未婚妻一事,四人心虚。谭华寻借口道:“上次被你这么一闹,我俩分合数回,最终她还是悔婚了,你真没为我做过一件好事。”
上官宁熹「呵呵」冷笑两声,稍不好意思速转移话题。
散伙后,九尾红狐欲了解劭森现况,便随谭华同归礽盛宫。谭华大致猜着九尾红狐看上师傅,伴她见着劭森便离去。
劭森今儿着身白衣裳,于亭中抚琴,傍晚暖光微刺眼。九尾红狐远距视他背影,静欣赏他的曲,曲风悠闲又平静。近些月,劭森所背负之任渐少,谭华有长进,礽盛学堂弟子不解之事直寻谭华即可,自然有较多时日做自己喜欢之事。如今木灵珠不在身上,他更能安心度日。
曲奏毕,劭森回首便见久尾红狐立于不远处发愣。不解瞄她几眼,有趣道:“狐儿,你怎么了?来,陪小师叔聊一会儿吧!”
九尾红狐回神,缓至亭中,劭森已备了杯茶待她上座。她坐上石椅,举杯喝一口道:“小师叔,既然那紫墨妖术是李玄所为,江越那是否已知晓?还是您早已告知他此事的来龙去脉?”
劭森点头,品口茶道:“只是万万没想到,李玄居然还活着,接下来我们要应付的就是他。但照目前情况来看,他显然不是泛泛之辈,我却在这种情况下搞得这般狼狈……”他叹口气,扯开话题续道:“听说你和小谭等人跑去做媒了?怎么样?顺利吗?”
“还算顺利,但愿他俩能携手共度此生。四师叔那该不会又气得跳脚了吧?”九尾红狐微心虚,饮口茶后忽叹口气续道:“也不知我何时方能再遇上如意郎君。我与江越走过数年风雨,换来的却是一场空。我与他分离不觉已近四年,想必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吧……”
闻言,劭森笑道:“怎么?是否因凑合了那对有缘人后,心中有感触,也想赶紧把自己嫁出去啊?目前可有心仪对象?”
九尾红狐耳根微红,止语品茶,羞涩朝他瞄了又瞄。劭森以为失言,忙安抚与道歉。九尾红狐回神速道:“小师叔,您又没说错,无须道歉。而且您猜的确实没错,对象是有了,可是不知该不该与能不能爱。我们的年龄差得远,辈分隔得离谱,我想我还是默默暗恋他得了。”
劭森惊道:“你…该不会喜欢上你师傅吧?”
九尾红狐倒吸口气到:“小师叔,有些话不可以乱说啊!我只把他当爹,别无他意。就说我的新对象吧!由于我还在犹豫中,更何况我的情伤未愈,所以还是观察久一点再下定论。”
九尾红狐暗示得明显,只愿劭森能有所领悟。即使无法领悟,只要他掐指一算定能算出。但令九尾红狐难料的是,劭森究竟在装傻还是真没此心思去懂,毕竟他现之举完全不在乎似的,仍冷静品茶又赏景。
九尾红狐微失落,扁了扁嘴。在劭森看来他是喜欢上自家兔崽子,谭华,更为喜欢谭华而懊恼,不知从何启事。劭森微微一笑道:“你俩若有缘自然会在一块。”
九尾红狐彻底失落,表面装作无事般,寻了个借口告退。劭森欲归寝宫,晟鑫忽前来,不解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把人家给拒啦?”
劭森一头雾水,笑了笑道:“大师兄,你这几个意思?我想你误会了,她喜欢的很有可能是小谭。若按她刚刚所言,年龄和辈分,她确实年长小谭不少,而且她又是师姐,小谭无非长得与江越一致,所以才犹豫的。”
晟鑫假咳两声,似笑非笑道:“还是旁观者清啊!那……你自己呢?有没有为你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啊?”
劭森叹口气道:“大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像我这种岁数犯桃花会不会有点夸张了?更何况李玄一事未了,我也不敢想象有一天会不会遭遇不测。要是这一天真到来,喜欢我的那位姑娘却要与我天各一方,她不心痛死才怪!还是别辜负人家的好。”
“放心吧!只要我们多加防范,李玄必定无懈可击!这不还有小谭吗?你瞧瞧他近日把李玄给整得生不如死的,李玄更不知与他斗的人不是你。”晟鑫微瞄劭森面色,见的仍是一副忧心样。
劭森近年开朗淡尽,忧心微浮,令大伙不知如何是好,全将矛头指向李玄,可劭森却坚强的露出微笑安抚人心。
晟鑫转移话题道:“说来也奇怪,狐儿近日频访礽盛宫,而且见的又是你。那啥……你俩是什么关系啊?”
劭森无趣瞄他一眼道:“当初看在三师兄的份儿上,又见她刚被甩,可怜巴巴在那哭,一时起了怜悯之心才对她好的,况且在我看来,她还是个孩子,若她看上小谭也不算是件坏事。”
九尾红狐暗恋劭森已有些时日,却迟迟未表明,深怕表了白被拒,日后无颜再见。谭华看在眼里,原不想再插手情爱之事,无奈劭森却频频向他问及九尾红狐动向,只能草草回应将其打发。在谭华眼里,劭森看似不动情,更像在装傻。
夜里,谭华引劭森至后花园闲谈,顺试探他心里所想。劭森无语一阵,明摆着不懂儿女私情,还自嘲活了数千年,从未好好了解此事,竟反问谭华:“敢问情为何物?”
谭华微摇头道:“其实徒儿也不怎么清楚,但对徒儿而言,此物酸甜苦辣,在人间只为找一个伴共度一生,相依为命,有个照应或传承香火。倘若无缘在一块,这证明他不适合与你一生一世,所以别死缠烂打的好,狐儿姐与江越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可是有些人却宁可爱到死都不愿与有缘人分开,或许这就是对爱的一种执着与不舍。然而,还有些人不知是太乐观,还是把一辈子的伴侣当儿戏,与无缘人一拍两散后能立即放下或另寻新欢。这儿女私情往往就是令人费解,师傅还是别沾边的好。”
劭森不可思议盯谭华道:“说了这么多,还说不清楚,你逗为师呢?”
闻言,谭华速鞠躬抱拳,低头道:“徒儿不敢。”
此时此刻,九尾红狐正于宫中描绘劭森,微不满意便重绘,搞得书房皆是纸团。沃垚忽归来,见此幕不语许久。九尾红狐绘得投入,自然不知师傅归来。沃垚捡其中一纸团张开,一眼辨出画中美人乃劭森。他悄致九尾红狐身旁,假咳两声惊动九尾红狐,害得九尾红狐差点误描。
九尾红狐惊见师傅,速弃笔请安。沃垚将画中人指了指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和他在一块多长时间了?”
九尾红狐心虚,不敢回答。沃垚叹口气,提着画欲寻劭森讨个说法。九尾红狐见状,立即下跪紧捉沃垚衣角求道:“师傅,不对,爹!别告诉他,我说便是!是我一厢情愿,他自然不知……”
沃垚惊盯她不语,卓煌宫静许久。九尾红狐可怜巴巴盯着沃垚求认可,沃垚略难为情,既而将九尾红狐扶起道:“他是你的小师叔,就算真恋爱了也别找他啊!记住,他是你的半个师傅,他对你好,你就得以身相许吗?不是应该更偏向于感激才对吗?”
九尾红狐愣半晌,仔细考虑一番,再瞄画中美人惊道:“不对呀…我在他师徒俩之间挣扎过,我起初接近小师叔是为了向他了解小谭,可之后我却对小师叔动情?!糟了,这是什么情况?”
沃垚操他冷笑一声,弃画道:“自己摊来的事自己解决。”
沃垚离去,九尾红狐愣立原地,直至上官宁熹前来方回神。上官宁熹见满地纸团与桌上画,惊得无语,看清画中美人方道:“狐儿姐,你该不会……?”
九尾红狐瞄向上官宁熹,慌收拾纸团道:“来,帮我把这些烧了,莫说出现所见一切。”
“狐儿姐,现怎么搞得跟犯人似的?”上官宁熹边收拾续道:“这人儿真是美,烧了怪可惜的。”她将纸团一一放入焚化炉又道:“狐儿姐,你这么会画,能否为我和赕善描绘一张啊?”
九尾红狐立即拒道:“这像会画吗?”指了焚化炉一堆纸团自嘲道:“会画的人一张便成稿,哪像我……”
事后,九尾红狐纠结数日,上官宁熹及逄赕善前来伴之。只是九尾红狐坐书桌处,叼着笔尾失神已半日,目光死盯着前方壁上所挂之画,劭森。上官宁熹及逄赕善各耍花样尝试转移她目光,费神费力不说,九尾红狐竟不领情将他俩轰出去。
谭华经于此,见卓煌宫门外二人鬼鬼祟祟,上前问个究竟方晓得九尾红狐现况。二人无奈归去,谭华悄进宫探个究竟。此次壁上挂的却非如上官宁熹及逄赕善所言,而是山水花景画。九尾红狐手捧书卷默读,忽朝外头谭华道:“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
谭华探出个头,既而缓步至他前道:“狐儿姐,听说你有烦恼,我便来瞧瞧能否帮上忙。”
九尾红狐假咳两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劳烦你费心了。话说回来,你师傅最近在干嘛?身子有没有好一点?那个李玄还有没有对他下手?”
谭华惊视他愣半晌道:“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师傅……”
“滚。”九尾红狐将其轰出,既而又自寻烦恼。上官宁熹独再访,缓步来道:“上回不是叫我顺其自然的吗?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
九尾红狐朝她瞄了又瞄,无趣冷「哼」一声便出门去。她往礽盛宫悄探劭森,却见沃垚正与他饮茶叙旧。沃垚忽向劭森提及九尾红狐之事,百般试探劭森是否对九尾红狐动情,劭森则叹口气道:“我对她好,是因为她已成陟天仙境的一份子,更何况她是你的首徒。我待宁熹不错,滢姐姐也没说什么,你怎会在意此事呢?”
“不瞒你说……”沃垚欲将一切真相告知,九尾红狐速冲上前向他俩请安,打断此话题。沃垚无趣瞄她几眼续朝劭森道:“这丫头最近插手太多儿女私情之事,我怕她再受伤害。既然小师弟不介意她的身份,还请小师弟在我历练时帮忙看好她。”
劭森爽快答应,沃垚此次刻意喊劭森小师弟,实际为警告九尾红狐身份与劭森有别,不宜越陷越深。九尾红狐自然明了,低头不语而去,劭森仍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