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赕善性子忽稳,活泼开朗淡去,童真抛九霄云外。认真貌迷倒不少女子,上官宁熹也不例外。但今传他与九尾红狐频来往,众弟子各有猜测。此事传至焱尊耳里,但以逄赕善如今性子,焱尊已阻不了。
上官宁熹得知此事,欲寻他单独谈谈。但见找他时,他却手捧书卷,于桃花树下认真默读,令上官宁熹刮目相看,显然已心动。凉风轻扫桃花树,花瓣静落下。上官宁熹隐于另一颗桃花树下默观他,不觉笑颜现。
九尾红狐巧经她旁,见她鬼祟隐避又羞涩淡笑,同她瞄向前方男子一眼道:“小姑娘,动心了?”
上官宁熹惊喊一声引逄赕善注目,她欲逃离,九尾红狐却硬拦她前。他俩纠缠许久,逄赕善已至她身后不语直视。逄赕善从始至终没理会上官宁熹,只与九尾红狐谈天说地,那笑容已无童真。
上官宁熹微不悦,九尾红狐速辞行欲让他俩独处。谁知逄赕善竟无视上官宁熹,还打算回极乐宫。上官宁熹视他背影道:“听说你在追求狐儿姐,此事当真?”
逄赕善止步背对她冷道:“此事已与你无关。”
此言如刀直刺上官宁熹心头,她微怒道:“难道你之前说的一切都是在安慰我而已吗?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逄赕善终回首,至她前道:“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样?心已跑了才来后悔?什么时间测试真心与耐心,把这样的时间花在真心爱你的人身上自然值得,但你对我真心过吗?还是你更喜欢以前的那个我?小时候我老招惹你,你时常因没爹娘不开心,所以我想尽办法逗你乐,纯粹把你当成妹妹。但长大后我才发现真的爱上你了,为你养成捣蛋鬼的性子,深怕严肃的一面会吓跑你,便勉强隐藏起来。我以为你每次对我冷嘲热讽是想引我注目,便把你的字字句句当成玩笑,可现在看来你真的是无理取闹。”
上官宁熹愣住,心碎声难隐,强忍泪水道:“你说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伤人啊?”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逄赕善瞪她一眼冷道:“我现在做回自己,而你是否还是你?思想什么时候才会成熟点?我当初愿你回心转意,如今换你也算扯平了。”
逄赕善与她擦肩而去,上官宁熹立原地,泪落脸颊,脑中一片空。
数日后,他俩仍冷战,逄赕善于寝室默读书卷,九尾红狐一脸难以置信观察他道:“原来你之前的调皮是装出来的啊?把严肃隐藏得天衣无缝,你姐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为了宁熹你憋了那么久,你们的爱情力量真是特别!也不知道宁熹现在怎么样了,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吧?不过这么老土的手法量她也不会干。”
逄赕善放下手中书卷立身道:“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九尾红狐静半晌方道:“我们出去散散心吧!便走边聊才有意思。”
二人经历练所后花园,那儿有数名男弟子正欢笑,他们之中有一女弟子,转过身竟是上官宁熹。九尾红狐晓得上官宁熹此举只为报复逄赕善,但上官宁熹万万没想到此举只会令逄赕善更厌她。
上官宁熹早已发现他俩身影,心中还指望着逄赕善前来,岂料没被理会,气得她朝师弟们大打出手。
九尾红狐紧随逄赕善道:“你怎么不去将她带出来啊?这女人的意思你不明白吗?你…是不是害臊啊?若真如此,我帮你向宁熹解释去!”
“不必劳烦你了,此事我自己能处理。”逄赕善匆匆离去,看似真着急了。九尾红狐悄跟上,有趣自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果真,上官宁熹爆袭师弟们时,逄赕善瞬带她而去。二人于后山止步,上官宁熹见了逄赕善更气,正要出手,逄赕善及时捉她手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是个女儿身,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还有,你若真伤及同门,这刑罚不是闹着玩的你明白吗?”
上官宁熹挑眉冷道:“怎么?你现在是关心我吗?”逄赕善不语,上官宁熹无趣掰开他手道:“你和狐儿姐在一块好了嘛!还有,你年少轻狂,为了我把自己改成一个捣蛋鬼,有点不值啊!男人稳重虽好,但若逗不了女人开心也是个缺点。”
逄赕善冷笑一声道:“才几日不见,总算懂事了不少,说话也火辣辣的,看来我那天说的你还算听得进去。但是装出来的只治标不治本,反而让人觉得你很作!”
“你…!!”上官宁熹瞪他许久,逄赕善离去前仍一副无所谓样,令她火冒三丈。
二人勾心斗角已近三个月,众人对他俩之举无语抚额又叹气。所谓水火不容,二人正巧乃水火弟子。九尾红狐终忍无可忍寻逄赕善道:“当初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现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枉费我们之前帮你牵线,真是白忙一场!”
“怪我喽?”逄赕善无趣回应,放下手中书卷续道:“是她存心整我,更何况我好心提醒让他改掉那些恶习,她不听就算了,还作得厉害!”
九尾红狐心中暗笑他仍不懂女人,既而明指他性子愈像焱尊亦像沃垚。她眯眼盯逄赕善又不发一言,逄赕善无法专注默读不说,还差点儿捧反书卷。逄赕善不解九尾红狐之意,无趣欲走人却遭九尾红狐喊住:“宁熹叫我转告你,明日申时至后山比武,你若输了,以后你就得听她的使唤。”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逄赕善一副不在乎貌,久尾红狐叹口气,轻拍他肩道:“改变一个人,难!有时缺点也可化优点,或许以后你会喜欢她的无理取闹。”
九尾红狐离去,逄赕善并非不懂,只是欲以另一种方式接触上官宁熹,看似矛盾,但上官宁熹也使同一招,俩俩微好面子,就不愿每每相见都以尴尬收场。与其互不相见,还不如再好好了解彼此,愿日后双方都能将真心话说出。
翌日比武惟有九尾红狐与罗萧言作证,谭华近日与师祖处理李玄,不便前来。然而,上官宁熹已不在乎,只管眼前逄赕善。
二人双目犀利互瞪彼此,手各持宝剑,九尾红狐正启齿呼备,二人已动剑术,令九尾红狐感无语。刀光剑影,风驰电掣,二人剑术不相上下。红蓝灵光四射,引滢淼、晟鑫及焱尊关注,纷上山观看。罗萧言与九尾红狐以练习为由向他仨解释,焱尊信以为真,有趣认可便离去。晟鑫及滢淼仍观动向,只因逄赕善与上官宁熹眼神各带杀气及淡淡忧伤。
滢淼向晟鑫使眼色要求启火眼金金探真相,罗萧言与九尾红狐忽往他前,各耍花招阻挠,令晟鑫无法专注。
不久,滢淼惊朝上官宁熹及逄赕善处呼道:“小心!”
众人关注,此时只见逄赕善扔了剑,张开双手任上官宁熹刺杀。上官宁熹回神之际却为时已晚,剑刺逄赕善左肩,不深不浅,血染衣裳又染剑,上官宁熹弃剑速扶逄赕善,似要哭出来,慌道:“你怎么样了?为什么不接招?干嘛这么傻啊?!”
逄赕善忍痛笑道:“只要能让你消气,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无法忘却你,又不敢承认还爱着你,深怕再次被你拒绝……”
“好了,别说了,我带你回去疗伤。”上官宁熹哽咽道,既而将其扶起。逄赕善微虚弱,翻身紧搂她道:“有些话再不说,我怕以后我不敢说了。宁熹,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今后我不想日夜与你勾心斗角,互翻白眼,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更不想再失去你。过去那些时日,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接近你。虽然你总板着一张脸,但只要有话说,即使是斗嘴我已满足……”
逄赕善靠着她肩晕去,待他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上官宁熹紧握他手睡于床下边,令他心暖许久。他缓坐起身,无意惊醒上官宁熹。
上官宁熹手忙脚乱为他端来洗脸水、汤药及衣裳,谭华见她一个未嫁女子服侍男人有些不妥,忙领着罗萧言前来接手。上官宁熹于外头候着,坐于台阶旁发愣。不久,谭华忽前来道:“最近都在为他而忙,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这还有我和大师兄呢!”
上官宁熹见到他难免尴尬,语气性子也不如往日童真,抠着指甲道:“人是我伤的,怎好意思麻烦你……”
闻言,谭华笑道:“这什么话呢?你还把我当哥哥吗?”此言令上官宁熹愣半晌,谭华有趣续道:“四师伯曾经喜欢二师兄母亲,但他说,若收她为义妹,关系就如家人,这样会更亲近些。虽然你已认大师兄为家,但若不介意,就认我为你的第二个兄长吧!”
“也好,这样你就不会跟我争宁熹了!”逄赕善缓前来,罗萧言在旁扶他。上官宁熹瞪他道:“就算没了谭哥哥,别人也会来跟你抢!”
逄赕善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臭美啊?别人喜欢的是你的外在,又不是真心的!”
“那你就真心啦?”
言毕,上官宁熹暗笑离去,逄赕善欲追,可伤口未愈总是个绊脚石,好在罗萧言与谭华扶他一把。
罗萧言笑叹道:“你俩怎么还是这副样子啊?”
逄赕善微皱眉间道:“你刚刚没看到吗?是他先出口的。”
谭华凑上前笑道:“这叫打情骂俏!而且要和她这样的女人在一块就得有肚量,也就是让着她和主动些。你若没那两项特征或以上,是很难得到宁熹的心。二师兄,你考虑好了吗?”
逄赕善双目坚定,眺望晨景道:“就算会妻管严也无所谓了!”
逄赕善往上官宁熹去处前进,谭华与罗萧言忙跟上。他仨于旖旎宫后花园寻得上官宁熹,有九尾红狐伴之。谭华及罗萧言于巨石后止步,逄赕善独自前去,认真道:“宁熹,我们能单独谈谈吗?这次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就几句话而已。”
九尾红狐领悟某事,离去前轻拍逄赕善右肩以表鼓励,既而速往巨石后与谭华及罗萧言同观前方人。逄赕善与上官宁熹寥寥数言又始吵,巨石后三人抚额无语,谭华与罗萧言对此感无趣,认定无好结果便离去。九尾红狐仍观,他俩竟愈吵愈烈。
上官宁熹正提高音调,逄赕善手掌稳抚她后脑,一口吻上她唇,上官宁熹愣住,九尾红狐于巨石后轻拍手叫好。
逄赕善松口道:“这是我的初吻,或许你也是,我只献给此生能与我白头偕老的另一半。宁熹,对不起,吓着你了,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每每见你与其它男子如此亲近,我承认心是酸的,难受是有的,斗嘴是假的!”
上官宁熹终心动笑了,冲上前紧抱逄赕善,柔声道:“我终于等到你亲口承认了。”
二人仅仅拥抱足以让一切圆满,暖风吹,花香四起,蝶舞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