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过“微子走了,箕子成为奴隶,比干进谏被杀,殷朝有三位仁者。”
武王伐纣成功后,箕子被封朝鲜,微子则成了宋国的始祖。
周武王驾崩后,武庚作乱,意图复辟殷商,周公平定叛乱,诛杀武庚、管叔,放逐了蔡叔,让微子接手管理殷地,以继续殷先祖的事业,并作《微子之命》告诫他,国名为宋。微子本来就仁义贤能,代替武庚后,殷的百姓十分拥戴他,在微子的治理下,宋国虽然国土面积不大,却也强大起来。
传到宣公时期,宣公立的太子是儿子与夷。但是宣公生病时,把君位让给弟弟和,说:“父亲死了,儿子继位,哥哥死了,弟弟继位,是天下普遍的道义。我要立和为国君。”和多次谦让,最后才接受。宣公去世后,弟弟和即位,这就穆公。
穆公病重,对大司马孔父说:“哥哥舍弃太子与夷而把君位让给我。我永生不能忘怀。我死后,一定立与夷为国君。”孔父却说:“大臣们都希望立你的儿子冯!”穆公说:“不要立冯,我绝不能辜负哥哥。”于是穆公派冯出使郑国并居住在那里。八月庚辰日,穆公去世,哥哥宣公的儿子与夷即位,这就是殇公。君子听到这种情况后说:“宋宣公可以算是知人善任了,立自己的弟弟为国君保全了道义,然而自己的儿子也还是终于享有了国家。”
通过上述的事迹,我们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宋国,这个微子的后人,继承了微子的仁德,在伦理道德遭到破坏的春秋时期,能出现宣公,穆公这等国君殊为不易,尤其是曾经被列为春秋霸主之一的宋襄公,更是仁德之至。
宋国第二十任君主宋襄公,宋桓公次子,本名兹甫,春秋霸主之一,至于能不能入五霸行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宋襄公曾向父亲推举庶兄目夷继承君位,因为目夷很有才能,不过宋桓公认为有嫡立庶不妥,没有答应。
宋襄公继位,没有猜忌有才能的兄长,反而以兄长目夷为相,行“东宫图治”,核心有弦高、公孙子鱼、华椒和乐祁。心胸之开阔,仁义之高可见一斑。齐桓公到了晚年,忘了管仲的遗训,易牙、竖刁、开方这三个奸臣被他又召回宫中,加以重用。尽管鲍叔牙多次劝告,齐桓公也听不进。这三个有恃无恐,更加胡作非为,竟然把鲍叔牙活活气死了。
齐桓公临死时,将自己喜欢的儿子昭托付给宋襄公,希望自己死后,宋襄公可以辅助昭继位。
同年,齐桓公死。三个佞臣易牙、竖刁、开方废掉齐桓公立的太子公子昭,而让听他们话的公子无诡当了国君。公子昭一看不但君位被夺去,而且被杀头的危险时刻存在,就跑到宋国去,请宋襄公为他做主。宋襄公是个视仁义超过自己生命的人,宋国的实力不弱,但是和刚刚从霸主之位下来的齐国相比,肯定以卵击石。可是成为霸主的诱惑实在太大了。齐桓公去世后,宋襄公一心想成为霸主。公子昭来投奔他,他认为是个可利用的机会,就收留了公子昭。
周襄王十年,各国诸侯接到宋襄公通知,要护送公子昭回齐国去当国君,让诸侯派兵相助,以壮声势。大部分诸侯一见是宋襄公出面号召,没几个人理会,只有卫、曹、邾几个比宋国还小的国家派了一些人马来了。宋襄公统领四国联军杀向齐国,齐国的贵族对公子昭怀有同情之心,再加上不清楚宋军实力,就把无诡杀了,赶走了易牙,在国都临淄迎接公子昭回国。公子昭回国后当上了国君,就是齐孝公。
宋襄公为大国齐国齐孝公复位起到大作用,一时令诸侯国们刮目相看,宋襄公看到自己的威望上来了,以为到了树立威信称霸诸侯的时候了,便想会盟诸侯,把自己的盟主地位确定。于是,宋襄公派使者去楚国和齐国,想把会盟诸侯的事先和他们商量一下,取得楚国、齐国的支持。开始时,楚成王接信后轻蔑地直想笑,讥笑世上竟有宋襄公这等不自量力的人。大夫成得臣说:“宋君好名无实,轻信篡谋,我们正可利用这一时机进军中原,一争盟主之位。”楚成王觉得甚是,便将计就计,答应与会。
周襄王十三年春,宋、齐、楚三国国君相聚在齐国的鹿地。宋襄公一开始就以盟主的身份自居,认为自己是这次会议的发起人,同时又认为自己的霸位也比楚、齐国君高,盟主非已莫属。他事先未征求齐国、楚国的意见,自作主张拟了一份秋季在宋国会合诸侯,共扶周天子王室的通告,并把时间定在当年秋季。楚成王和齐孝公两人对宋襄公的这种做法很不满意,心里却不痛快。但碍于情面,还是签了字。
到了秋天约定开会的日子,楚、陈、蔡、许、曹、郑等六国之君都来了,只有齐孝公和鲁国国君没到。在开会时,宋襄公首先说:“诸侯都来了,我们会合于此,是仿效齐桓公的做法,订立盟约,共同协助王室,停止相互间的战争,以定天下太平,各位认为如何?“楚成王说:“您说得很好,但不知这盟主是谁来担任?”宋襄公说;“这事好办,有功的论功,无功的论爵,这里谁爵位高就让谁当盟主吧。“话音刚落,楚成王便说:“楚国早就称王,宋国虽说是公爵,但比王还低一等,所以盟主的这把交椅自然该我来坐。“说罢并不谦让,一下子就坐在盟主的位置上。
宋襄公不禁大怒,指着楚成王的鼻子道:“我的公爵是天子封的,普天之下谁不承认?可你那个王是自己叫的,是自封的。有什么资格做盟主?”楚成王说:“你说我这个王是假的,你把我请来干什么?”宋襄公说:“楚国本是子爵,假王压真公。”只见楚国大臣脱去长袍,露出里面穿的全身铠甲,手举一面小红旗,只一挥动,那些随楚成王而来、打扮成家仆和侍者的人纷纷脱去外衣,原来个个都是内穿铠甲,手持刺刃胸兵士。
会盟前曾讲下会盟各国不许带兵,可是楚国不讲信用,由此留下了不仁不义的恶名,欺负以仁义为本的宋襄公更是激怒了中原有正义感的国家,为六年后在城濮之战的大败埋下了伏笔。
楚兵往台上冲来,吓得诸侯四散而逃,楚城王令楚兵把宋襄王拘押起来,然后指挥五百乘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宋国。幸亏宋国国力不弱,团结民众,坚守城池,使其灭宋地阴谋未能得逞。楚成王把宋襄公拖到楚国的车上,带他回楚国去了。后来,直到过了几个月,在齐国和鲁国的干预下,楚成王觉得抓了宋襄公也没什么用,才把宋襄公放归回国。
从那时起,宋襄公对楚国怀恨在心,但是由于楚国兵强马壮,也没什么办法出气。宋襄公听说郑国最积极支持楚国为盟主,就想讨伐力薄国小的郑国,出出胸中恶气。过了不久。郑文公去楚国拜会楚成王。宋襄公认为是个机会,怒气未消的他不顾大哥目夷与大司马公孙固的反对,出兵伐郑,郑文公向楚国求救,楚成王接报后,没直接去救郑国,却统领大队人马直接杀向宋国。
宋襄公这下慌了手脚,顾不上攻打郑国,带领宋军星夜往国内赶。待宋军在涨水边扎好营盘,楚国的兵马也来到了对岸。公孙固对宋襄公说:“楚军到此只是为救郑国。咱们已经从郑国撤军。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咱们兵力小,不能硬拼,不如与楚国讲和算了”,宋襄公却说:“楚国虽然人强马壮。可缺乏仁义。我们虽然兵力单薄。却是仁义之师。不义之兵怎能胜过仁义之师呢?“宋襄公又特意做了一面大旗,并绣有“仁义“二字。
到了第二天天亮,楚军开始过河。公孙固向宋襄公说:“楚军白日渡河。等他们过到一半,我们杀过去,定能取胜。“宋襄公却指着战车上的“仁义“之旗说:“人家连河都没渡完就打人家,那算什么仁义之师?”等到楚军全部渡完河,在河岸上布阵时。公孙固又劝宋襄公说:“趁楚军还乱哄哄地布阵,我们发动冲锋,尚可取胜。“宋襄公听到此话不由骂道:“你怎么净出歪主意!人家还没布好阵,你便去打他,那还称得上是仁义之师吗?”宋襄公的话才说完,楚军已经布好阵,列队冲了过来。宋襄公冲在最前面,进了敌阵,由于宋襄公是个讲仁义的人,对待下属十分好,所以他的属下都拼死保护他。只是那杆“仁义“大旗,早已不知丢在何处去了。
宋国打败,宋国的百姓们对宋襄公都骂不绝口,宋襄公一瘸一拐地边走边说:“讲仁义的军队就是要以德服人,我奉仁义打仗,不能乘人之危去攻打别人,君子不俘虏年迈的老士兵,善待俘虏“他身边的将士们听了,都在心中暗骂宋襄公是个大草包。却也有一股莫名的感动。
晋国的公子重耳流亡时,在宋国的邻国曹国受到侮辱,来到宋国,宋襄公根据仁义的道理款待了重耳,宋国刚战败,国家贫穷,但仍送出了20乘车的大礼。这对重耳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这个仁义的举动为他死后5年化免了一场亡国之灾,5年后又是楚攻宋,晋国出兵救宋,在城濮打的不讲信用的楚国几代不敢正视中原。
公元前637年,受伤大半年的宋襄公死于伤口并发感染,结束了他的一生。
在春秋乱世中,他不切实际的空谈古时君子风度,为守迂腐的信条在政治军事斗争中处处被动,并且把仁义滥用在敌国甚至是敌军身上,以至数次受辱。宋国是小国,宋襄公打了败仗,证明他对仁义还理解不到位,或者说对自己的实力还不清楚,若宋有后来秦国的实力再讲仁义必然称王,而且不只二世,但不肯埋头发展,他也曾说齐桓公用管仲20年称霸,但他等不了。急功近利是他失败的地方,但讲信用,仁义待人,使得鲁国、齐国、晋国等大的诸侯国力挺他,以一个弹丸小国而可以朝会诸侯,足以却使他位列春秋霸主之列。
前595年,楚国使者路过宋国,宋国因有前仇,就逮捕了楚国使者。九月,楚庄王发兵包围宋都。楚国包围宋都达五月之久,城内告急,无粮可吃,宋国大臣华元便在一天夜里暗中会见楚国将领子反。子反会见庄王。庄王问:“城中怎么样?”子反回答:“城内人劈开人骨作柴烧,交换幼子果腹。”庄王说:“这话是真的呀!我军也只有两天的口粮了。昔日宋襄公不击半渡楚军,今日我怎么能继续围城?”楚国于是顺从宋襄公的讲求仁义,退兵了。
前480,楚惠王灭亡了陈国,火星侵占了心宿星区。心宿区是宋国的天区,宋景公十分担忧。司星子韦说:“可以把灾祸移到相国身上。”景公说:“不行,相国象是我的手足。”子韦又说:“可以移到百姓身上。”景公说:“也不行,国君靠的就是百姓。”子韦又说:“可以移到年成上。”景公说:“更不行,年成歉收,百姓贫困,我做谁的国君!”子韦说:“天虽高远却能听到下界细微的声音,您有这三句国君应该说的话,火星应该移动了。”于是仔细观测火星,火星果然移动了三度。
仁义之心可以感动上苍,虽是迷信不足取证,但是宋国数位君主,尤其以宋襄公为首的君主们,一向推崇仁义,虽然在春秋乱世中感觉可笑,但是,可以换个角度想,正因为是这个时代,能出现宋国宋襄公这样的君主,才显得弥足珍贵,霸主,一统,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只有仁义才可以万世流传,即使它看起来迂腐,或者会被某些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