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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行云步法

“逸尘,快点,你这速度太慢了”

在一片树林中,一个成年人在前面走着,虽说是走,但是速度比一般人全速奔跑还要快,一个少年跟在后面使劲奔跑,少年很壮实,额头微有细汗,按照跟成年人学的呼吸方法,配合步伐,虽说跟不上成年人的速度,但是也没被他越落距离越远。

“德叔,休息一会吧,我都跑了快两个时辰了,眼见都快晌午了,吃点干粮再走吧。”少年说完话,径自找了一颗大树,靠着大树就坐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中年人一定会过来的。中年人看到少年停下来休息,他也停下来走了过去,坐在少年边上,摸了摸少年的头“你小子,才这么会儿就累了?”

这两人就是柳逸尘(狗剩)和王德财。自王德财收留狗剩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半年了。他们在王德财家里住了半个多月就离开了冀城。这半年来王德财带着柳逸尘辗转了好几个城,柳逸尘也知道了王德财究竟是做什么的了,而且王德财也只不过是他众多身份中的一个。由于最初相识的时候,王德财要求他称呼他为“德叔”,所以不管王德财的身份怎么变换,柳逸尘一直都是称呼他为“德叔”。每次偷盗,王德财都没有带着柳逸尘,而是让他住在客栈,他自己一个人去,每次柳逸尘醒来的时候,王德财都躺在他的身边。半年里,柳逸尘也长壮实了不少,不再像最初那样皮包骨的瘦竹竿了,平时王德财教他一些基本的锻炼身体的法门。

“德叔,我们这一趟去哪里?”柳逸尘打开随身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饼递给了王德财,自己也拿了一块,啃了一口,问道。

王德财接过饼,也啃了一口回答道:“快过年了,咱回家。”他口中的这个家当然指的是冀城的那个家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本来活泼开朗带一点小狡猾的柳逸尘脸色暗淡了下来,去年过年的时候,虽然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的,至少还有父母的陪伴,虽然艰苦,却也快乐,而现在爹娘相继离去,只剩自己,虽然德叔在这半年来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将他相当于自己的儿子一样。但是年少的他,终归是怀念在母亲怀中撒娇时的快乐,终归是怀念父亲在他不听话时棍棒时的严厉和晚上睡着后对他的疼爱。

德叔读懂了他的眼色,摸了摸他的头“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爹娘见你现在能够吃饱穿暖,能够开开心心的活着,他们也会很欣慰的,跟着德叔,等回到冀城,我把本事都教给你,德叔的家就是你的家。”

通过这半年的相处下来,王德财也越来越喜欢柳逸尘这个孩子了。当初只是因为一念之缘收留了他。未曾想,这个孩子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欢乐。自他从丧亲的悲伤中走出来以后,原本属于他那活泼跳脱的性格展现无余,原本就聪明敏捷的他,经过半年来见到的世面越来越多,有些时候,王德财在有些地方甚至还会去垂问柳逸尘的建议,而且他的建议都是那么一针见血,别具一格。在平时的生活中,他却又是那么可爱伶俐,无非是他枯乏的生活中的开心果。而且柳逸尘的确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他这个年岁应该还是需要别人去照顾的,但是,一直以来,王德财的生活起居,柳逸尘全程包办了,哪怕王德财拒绝,他也是无动于衷。

其实这么久了柳逸尘也知道,德叔并不是娶不到妻子,而是不愿娶,因为他感觉对那个女人的亏欠,决定终身不娶,二十年前,德叔跟着他师傅学习武艺,因为学艺不精,年轻争强好胜,自己感觉自己把师傅的东西都学会了,自己偷偷的跑出去偷盗一个富商的府邸,因为走的时候没有做干净收尾,留下来的蛛丝马迹被人查了出来,导致师傅一家满门被报复灭门,而一直疼爱他的师姐,也因此丧生。从事他这个行当,也害怕身后有牵绊,一朝失足就会导致身后的人遭受牵连。综合下来,这些也许就是王德财不愿娶妻的理由吧!柳逸尘在心底是这么认为的。

“德叔,谢谢您,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柳逸尘看着德叔的眼睛,用稚嫩的童声诚恳的说道。

德叔欣慰的笑了笑,“快吃吧,我们早点回家。”

吃完干粮,依然是王德财在前面走,狗剩跟在后面奔跑。

......

回到冀城,德叔还是那么受欢迎。

回到家后,德叔交给狗剩一个布袋,布袋里面依然是一些碎银,不过这次的布袋比上次那个大,足有十几斤重,并且嘱咐他道:“把这些碎银送到坊门口的李大爷家,让他给大家伙分分,快过年了,让大伙置办点年货。”

柳逸尘应了一声,提着布袋往李大爷家走去。

而王德财如以前每次回来一样,走到相同的厢房,进入到那地下室,放置好金银珠宝,打开最角落的箱子,翻开金丝包裹,依旧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羊皮卷上面的字迹。只是这一次,王德财发现了不同以往的现象。“数度人生坎坷路,体尽人世喜怒愁,感天动地情义在,日月星辰卫逸尘。”古朴庄严的四行字,原本是毛笔写就的黑体字,最后“逸尘”两个字,却是与其他字的颜色不一样,变成了金黄色,王德财紧盯着这两个字,却是意外的发现,这两个字一会晦暗,一会明亮,不停的在闪烁着。

王德财心中惊讶不已,无法解释其中的关窍。收拾好一切,满脑子疑惑的走出地下室。正当他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时候,柳逸尘欢快的走了回来,手中还提着一个竹篮,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

“逸尘”,“柳逸尘”,莫非其中有什么关窍?王德财在心中问。皱着眉头痴傻的望着进门的柳逸尘。

柳逸尘看到德叔呆呆的望着自己,不明所以的问道:“德叔?怎么了?”

随着柳逸尘的话音落下,打断了王德财的思绪。“你手中提的是什么?”

柳逸尘笑了笑,从篮子中一件一件的掏出了物什,一个个的解释的道:“这几个鸡蛋是隔壁王奶奶家老母鸡生的,这只鸡是李爷爷家养的老母鸡,听说你回来了,让我给炖了,让你补补身子,这个是......”

柳逸尘絮絮叨叨的一件一件解释着。

听完柳逸尘的解释,王德财将脸一板,质问道:“谁让你收他们的东西了?乡亲们的生活你不知道?我很失望。”

柳逸尘委屈的解释道:“德叔,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他们非要拿回来,说是您要是不收下,以后您的接济他们也不再收了。我也是没有办法。”

王德财想想柳逸尘的个性,也想到了自己的确错怪他了。挥挥手道:“算了,收下就收下了吧。”

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逸尘啊,从明天开始,我将我的本事都教给你,你觉得怎样?”

柳逸尘闻言,惊喜的不知所措,搓着手,半晌才欣喜的说道:“德叔,您说真的?我当然愿意,当然愿意。”

王德财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说道:“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我教你的这些东西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到时候不要因为怕吃苦给我打退堂鼓。”

“德叔,您尽管放心,逸尘不怕吃苦。德叔您当年能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好。”

“好,有志气!”

次日清晨,天还没有亮,王德财就把柳逸尘从床上拉了起来。

在院中,柳逸尘还惺忪着睡眼。王德财手中柳条就不分轻重的抽打在柳逸尘揉着双眼的手上。

柳逸尘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不敢置信的望着王德财。

王德财严肃的说道:“自今日起,我要教你本事,每日寅时四刻起,风雨无阻。”

“是。”

“我先要教你的就是‘行云步法’,我先给你说说这‘行云步法’的来龙去脉。”王德财接下来,一边演示,一边给柳逸尘解释这行云步法。

这行云步法,就是王德财的看家本领了,要说武艺,其实德叔最擅长的便是轻功,他的轻功并不是靠练气或者是修炼内功的轻功,而是靠他那种特殊的步法,按照他的步法行走一遍,看上去他像是在走路,平常人才走出七八步,他人已经到了七八丈开外了。除此之外,他的武艺就稀松平常了,只是比普通人要强一点。这行云步法,就是蕴含了深奥的阴阳八卦之学,步法中注重的是落脚的方位,以人体的柔韧与自然的完美契合达到借自然之力来推动身体的前行。以时间和空间来换速度。

这行云步法中间要求人体的轻盈和柔韧。对于丝毫不懂的练气的人来说,就需要炼体了。那么王德财那些奇怪的动作就是行云步法相配套的炼体的功法了。

“这叫做柔术,只有练好了这二十八式柔术,你才能把行云步法的步伐走的出来,如果不练好这柔术,就算你知道这步伐的精妙所在,你也走不出来的。”王德财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二十八式柔术一个个演示了一遍。

“半年来,让你每天都跟着我身后奔跑,就是为了让你舒展开身体,好让现在能够练习这柔术。现在,给你半个时辰,你绕着冀城以你最快的速度奔跑一圈,快去。”

王德财不容置疑的命令道。柳逸尘闻言,身形一闪,跑出了院子。要说半年前的柳逸尘,半个时辰绕着冀城跑一圈下来,那根本就不可能的。就平常的身体强壮的人也难以完成这个任务。冀城城墙一圈下来共计二十八里路,二十八里跑下来不仅需要速度还需要相当的耐力。一个时辰跑下来二十八里路,对于现在的柳逸尘来说,也是不小的挑战,所以柳逸尘在王德财话音刚落,就跑了出去。

王德财身旁的沙漏中的沙子,毫不停歇的在滑落着。王德财并没有跟上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柳逸尘是不可能会偷懒的,他是个有毅力的人。

就在沙漏的沙子快要漏完的时候,柳逸尘满头大汗,身上犹如被雨淋过一般跑进了院子,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王德财走了过去厉声道:“站起来!”

柳逸尘手按着地,站了起来,手按膝盖,弓着腰,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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