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钢刀断为两截,张义双臂一展,大声喝道:“不怕死的上来,尝尝张爷爷的劈山掌。”
“劈山掌?”那强壮男子收起了双拳。
“怎么?怕了吗!我刚热好身!”张忠挥舞着双拳。
强壮男子手一挡:“不打了!”接着走向了张义,问道:“你怎么会劈山掌?”
张义双手一架:“爷爷小时候就会!想尝尝吗!”
强壮男子表情严肃:“武觉大师是你什么人?”
张义:“俺师父岂是你等叫得!”
强壮男子打量着张义:“你是少林弟子?”
张义不耐烦起来:“少他妈废话,盘什么道!要打便打。”
这时,强壮男子走向一旁的一名捻军兵士,他拿过其手中的钢刀,右臂高举,嘿的一声,一掌落下,钢刀瞬间断为两截。
“将军厉害!”,“好厉害!”,“苏将军武功天下第一!”赞叹声四起。
张义惊讶道:“你会劈山掌?”
强壮男子:“武觉大师是我的恩师!”他顿了片刻:“我叫苏天福,法号醒目。”
“将军也是少林弟子!”,“难怪将军功夫这等了得!”捻子们窃窃私语起来。
张义膛目结舌道:“醒目?师父经常提起你,你是大师兄!”
苏天福激动道:“师父还记得我!我,我对不起师父!”
大洪:“原来是捻军四大猛将之一的霹雳虎——苏天福!”
苏天福:“哦?你认得我?”
大洪:“江湖就这么大!咸丰六年三河尖一战,霹雳虎赤手空拳激战数百名清军兵士,并擒得其将领郑驻。”
苏天福没有理会大洪,他望着张忠:“你刚才使的是静觉大师的通臂拳吧?”
张忠:“静觉大师是俺恩师。”
苏天福:“我自小便拜武觉大师为师,在少林寺学习功夫,后来我厌倦了寺里单调的生活,不辞而别偷偷下了山,参加了捻军。”说到这,他哽咽起来:“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而我却……”
张义:“大师兄,我和哥哥三年前去了少林寺,机缘巧合,拜得武觉大师和静觉大师为师。师父他,很惦念你。”
此刻的江业万万没想到,苏天福居然是张义的大师兄,他脸色铁青,大吼道:“霹雳虎,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再加一倍银子,快去教训你对面,那个脸上有红疤的!”
苏天福斜视了江业一眼,盯着大洪:“两位师弟,他是你们的朋友吗?”
张义:“大师兄,我们几人是结拜兄弟,他是二哥。”手又示向布智:“他是大哥!”
布智有礼道:“见过苏将军!”
江业叫嚷道:“苏天福,你怎么还不动手!上!都给我一起上!”
“够了!”大堂拐角处传来一声厉喝。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向一满头白发男子。
“古叔!”,“总舵主”,“古舵主!”
古烈天走到江业面前,“江堂主,这是帮会的家事!”他加重了语气:“家事!”
“嘭嘭嘭!”,“开门,开门!”,“把门给我砸开!”,“咚咚咚……”古振江带领着几十名弟子破门而入。
“叔叔!大洪!”古振江扫了扫四周:“江业,你居然勾结捻子,意图伤我同门!”他手一挥,“先把这个破楼砸了!”
江业气得直咬牙:“你敢!这里不是青龙堂!兄弟们都给我上!”
古烈天双唇发颤:“都给我住手!住手!”
“给我咂!”,“给我上!”
啪嗒一声脆响,古烈天把瓷碗用力的摔在地上,“你们想造反吗!”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脸色苍白的古烈天指着众人,“你们!你们!”突然他身子一晃,倒向一侧。
“总舵主!”,“古叔!”,“舵主!”
半个月后, 江业、漕大洪之间的纷争经过古烈天和各大堂主及帮会元老们的多次商议,终于有了结果:漕大洪向江业敬酒道歉。江业的三刀六洞计划没有得逞。
另一边的张氏兄弟则和他们的大师兄苏天福去了少林寺,拜望武觉和静觉师父。
或许是印证了古振江的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个月后,古烈天破天荒的设立了第五个堂口——洪堂,堂主漕大洪。
是运气?是宿命?相信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曾经被人称之为扫帚星、锅底脸,在清江浦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一跃成为清江帮会的核心人物之一,洪堂堂主。
漕大洪,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漕堂主了。
七月的清江浦显得有些闷热。
午后,一艘商船缓缓驶入石码头,不一会儿,两名貌美女子下了船,她们不是别人,正是千里香和刘丝丝,她们从长沙而来。
近些年来由于受战乱的影响,鸿运楼的生意一落千丈。不久前,千里香变卖了所有的家当去了长沙,一来是去散散心,二来是去看望在长沙卧病在床叔叔。她这次回来,除了是给古振江和刘丝丝做媒人外,更是为了一封急信。
千里香安顿好刘丝丝在迎宾客栈住下后,便匆匆忙忙离开了客栈,直奔向常赢桥西街江业的宅府。
“啪啪啪……”千里香用力拍打着江府大门。
“咯啦……”从门内走出一男子,他满脸不悦地瞅着千里香,“嚷什么嚷!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千里香用丝帕朝自个儿扇了扇:“快滚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他千里香姑姑来了。”
男子抓了抓脑勺,喃喃道:“没听说主子有姑姑啊?”
千里香眼一瞪:“快去禀报,那么多废话干嘛!要是误了姑奶奶的事,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肃然起敬,“我,我这就去禀报。”说罢,急忙向府内跑去。
眨眼功夫,男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主人,主人有,有……”
千里香直接走了进去:“是有请吧!和你说话真费劲!”
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正是!主子有请!”
千里香:“快给姑奶奶带路。”
两人穿过了庭院,往东一转,又经过一条长廊,男子停下了脚步:“姑奶奶,主人正在书房等候。”
千里香二话没说,推开了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