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猛盯着一桌子的菜,可惜道:“堂主,这一桌菜还未动,就走?”
古振江:“你在这吃,我们先回码头。”
王猛急忙撕下一只鸡腿,大吃一口:“我不也吃了,办正事要紧。”
古振江:“王猛,你现在去办两件事。”
王猛把鸡腿背在身后,用袖口擦了擦嘴巴:“堂主请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眼都不眨一下。”
古振江:“第一件事,别惊动旁屋的弟兄们,让他们吃好喝好;第二件事,这顿饭不能让店家做东。”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谁都不要跟我争,你把银子给他!”
王猛啧嘴道:“这……”
古振江:“这什么这?这是命令!”
王猛忙拿起桌上的银票,起身向门外走去。
古振江、大洪等人离开了醉仙阁。
“千里香,你们去哪?”
千里香笑了笑:“古堂主,你是想问丝丝去哪吧?”
古振江:“是问你们二位去哪。”
千里香毫无犹豫道:“和你们一起回去,看看这背水米阵。”
古振江:“我看你观阵是假,看大洪是真吧。”
千里香唇角轻扬,小声道:“明知故问。”
刘丝丝:“姐姐,那背水米阵要到深夜才可布置,总不能夜不归宿啊,不如明天早上我们直接去码头吧。”
古振江:“没事,告诉你爹娘,就说在清江帮会的船上,他们肯定放心!”
刘丝丝:“我爹娘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千里香轻叹道:“得!叔婶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等等我,等等我。”王猛挥着手,从醉仙阁里忽闪忽闪地跑了出来。
王猛气喘吁吁道:“堂主,按您的吩咐,两件事全都办好了。”
刘丝丝轻声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千里香:“古堂主,明早码头见喽。”说完,她又依依不舍地望了望大洪。
王猛:“堂主,两位仙女都走远了,还在看啊。”
古振江喝道:“你小子懂什么,我在想事情。”
王猛:“堂主要是喜欢,晚上我把那小姑娘绑过来便是,何必那么麻烦。”
“再胡说,小心我踹你!”古振江抬起了右脚。
王猛身子一闪:“嘿嘿,不胡说了!”
大洪笑道:“王大哥,你可真是伶牙俐齿啊。”
王猛朝大洪挤了挤眼,“说到堂主他心里去了。”
古振江:“王猛,你又在说什么?”
“我说此战必胜!”王猛摇头晃脑道。
古振江一招手:“走,回船商议背水米阵!’”
回到船舱后,几人从午后一直商议至深夜。
夜晚的江风肆无忌惮的吹打着水面,暗浑的江水哗哗作响,整装待发的弟子们各个斗志昂扬,只待古振江一声令下。
“这是哪门子风?还真冷啊。”王猛站在船头,不停地搓着胳膊。
“冷吗?我浑身都发热。”古振江目不转睛地眺望着码头。
“堂主,什,什么时候行动啊?”王猛哆嗦道。
大洪望着码头道:“再等等吧,耐心点,不能功亏一篑。”
古振江:“大洪,到时就按二两一石的价钱卖?”
大洪点头道:“就按二两一石的价钱卖,只有这样才能震慑到那些米商大户的内心,一定要速战速决!”
古振江紧了紧拳头:“好!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就二两一石。”
大洪叹气道:“我们的家底只有五万石粮米,这第一天卖两万石,第二天再卖个两万石,第三天只有一万石了,就赌这三天了。”
古振江:“大洪,说实话有几成把握?”
大洪:“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啊。”
王猛打着哈欠:“大洪兄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古振江教训道:“王猛,我说你是不是一点书也没读过?”转而对大洪道:“大洪,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大洪:“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和运气了。”
古振江对王猛说:“听懂了吧?”
王猛:“听懂了,意思就是成功、失败都各占五成!”
古振江:“什么各占五成?再说这样丧气的话,我就把你丢到江里去。”
王猛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只有五成把握的话,经堂主这一指挥,那就有十成的把握了。”
古振江:“总算说了句人话!王猛,明天交给你的任务能完成吗?”
王猛拍着胸口:“放心吧,明天我亲自带领长沙分堂的所有弟子在街头巷尾使劲吆喝卖粮,这场米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古振江:“明天大街上,要有一个人不知道,我就拿你试问。”
王猛:“堂主放心吧,别说是大街上的人了,就是街上飞过去的鸟,我都逮下来告诉它一声,米价二两一石。”
古振江:“你小子!别光说不练!”
王猛:“堂主,看我的吧!”
大洪:“码头上没人了,咱们行动吧。”
古振江:“好,行动!”说罢手一挥,大声道:“来人!”
几名弟子迅速跑了过来,抱拳道:“堂主!”
古振江:“传我口令,行动!”
“是!”,“是!”
夜已三更,弟子们的身影闪现在长沙码头、街口、巷尾……
与此同时,远在清江浦的古烈天仍未入睡,他正手举着烛台,聚精会神地盯着地图……
咸丰四年(1854年)五月一日,约定交米期限的第十四天,船队离开石码头已八日……
经过半宿的努力,一切已按计划布置妥当。
天还未亮,长沙码头上已是人山人海。
一座用米包堆成的四丈宽、一丈高的‘米山’屹立在众人面前,米山前面是五个两尺深、八尺宽的巨型米斗。
十多名弟子分别站在米斗的两侧,古振江、大洪站在米斗前,凝视着眼前喧闹的人群。
黑压压的人群中,有的在东张西望、有的向船队指指点点,有的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