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想到这里,心头犹如刀割般绞痛,双脚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而艰难,一步一步离开了古宅。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一幕,他搂紧她的身躯,那迫不及待想占有她的欲望……为什么呢?我要来这里自讨苦吃,被他拒绝,羞辱,然后再一次羞辱。
此时,眼里早已没有了泪水。
古耶木被冷在那里,很久才回过神来。刚才竟然忘记告诉她:那些天,他每天都在思念她,甚至没日没夜沿着她走过路,一路寻找她的踪迹。他很想告诉她,那天当中众人的面,他不该说那些胡话。他相信她,孩子是他们两个的。他爱她,爱得痛如骨髓,爱得心如刀绞,如若失去了她,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想到这里,这才追了出去。可是,路上早已没有那个娇弱美丽的身影。他跪在地上,仰天咆哮。仿佛片刻间再也找不到她的芳踪。
山岚深处的崖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远眺那辉宏的建筑,它高踞于险峻突起的孤峰之上,与望乡峡门山隔江对峙,近看那险峻犹如一只展翅的凤凰。
山脚下,一座荒废颓旧的寺庙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
一路上,丛草众生,荆棘密林。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密林深处若隐若现的建筑渐渐清晰,红墙斗拱,燕檐琉璃瓦,门前竹栅围成的小院下,一老者清眉惊异地望着。
“啊!”只感觉下腹一阵坠痛,什么东西从肚中缓缓滑落,不自觉摸摸下腹,已是鲜红一片。
“救救我——”无力的喊着,心想孩子可是没了?疼痛中,梵音阵阵入耳。跟着痛的晕蹶过去。
站在院内的老者有些佝偻,年过八十左右,胡须半寸之长,紧皱的眉头舒开,身形目光还算健朗。见女子突然晕倒,有些不知所措喊道:“小桂子!”
“唉!老爷可有什么吩咐!”半蹲,很有礼貌地行个礼,抱拳正要作揖。
“快——快去看一下,那女子是否晕蹶?”老者打断他的行礼,指了指竹栅外不远处,半躺着一个五彩异装的女子。
小桂子身形如燕,轻盈地从内院中翻过,步履急促跑过去,见那女子面色惨白,下腹血流不止。探探鼻息,尚无大碍,只是这女人血流如喷,如不及时解救,定会有性命之虞。而这紧要关头,哪里去寻找产妇呢?情急之下,想起了内房中刚大病初愈的老夫人,一下间竟忘了向老爷回禀,几步跨过后院的竹围栏径直向内房中行去。心里琢磨着,老夫人虔诚向佛心善得很,定会救救这可怜的姑娘。
不一会儿,小桂子扶着一穿蓝衣老妇走了出来。
“你且去把那女子抱到侧房!”
老妇听小桂子娓娓道完,心中自有些打算。远望那女子面露痛苦之色,长吁了口气。老妇年岁略小,脸上倦憔,刚大病初愈,步履有些蹒跚,定是不及老者的健朗,眼神是却是索利得很。
待那小桂子将女子抱入房中,老妇提着一些医具行至床前。探脉,神色紧凝着然后松开,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只见他打开木箱,拿出三根银针,先给女子扎关元、三阴交、血海,掐人中,百会,待女子稍微有些意识。便拿出醋水中浸泡的一条藤芦来,那藤芦如管条般细长,装上针头般竹尖,一把紧扣小桂子的右腕,青筋暴露下,那竹尖穿入,一股鲜红缓缓流入了管条中,另一头,如刚才般做法扎入女子的血脉。这法子正是江湖中失传中的九凝换血法。莫非?这老夫妇便是苗家阴阳神医。
小桂子嚷嚷着叫痛,眼望着这股鲜红流向女子的体内,好一副疼惜的模样。
老妇安慰着说道,“你暂且忍着,明日我便叫寺中的挑夫,送些鸡来,给你好生补补。”
小桂子心想,这俩老夫妇膝下无儿,自己从小无父无母,若不是他们菩萨心肠收留了他,早已露死街头,如今他们待我像亲生一般,长这么大,也算得上半个儿子了,今日抽些血来,也无妨,只是那痛揪心得很。
蒙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一股暖流注入了体内。倾刻间,头脑清醒了许多。床头,珠帘挂壁,风铃清脆悦耳,屋内古朴素色,没有银铂染过的窗纸,金铂涂过的红墙,奢华琳琅满目内帐,只有件简简单单的檀木色的香案摆在房前,一尊笑容祥和的送子观音,淡淡地冲着她微笑。
突然间,下意识摸摸下腹,只感觉一片空荡荡的。顿时泪如雨下!孩子!为娘对不起你!是娘的错。不该怀你上身,若不是为娘受不得那般羞辱,你也不会……
“孩子!你一定委屈了吧?”不解的问道。
“嗯——”点点头,颤抖而微弱的声音,“谢谢夫人救命之恩!”
“孩子!身体要紧,先别说了!”老妇人按住她的额头,有些烫手。
那小桂子打来一盆温水并退下,老妇人替她慢慢地擦试身体,并帮他换上一件蓝色的罗裙。还好,这天气,这地方,正是养病绝佳之所。
第二日早晨,晴空万里,白云如絮。一抹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惊醒了睡梦中一张明眸浩齿,粉黛披霜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