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人心脾的,方是生命中的挚爱。
上官远这样回答:“多走半个小时,就当是散步吧;怎么,到时你走不动?”
我微微一笑:“从火车站到学校,我连路边有多少棵树,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到时下车后,你就闭着眼走——”
“那倒不必,一路上说不定会遇见某个同学——”
将近半小时后,我和上官远来到了前往县城的列车上。火车驶离站台后,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一片,我感慨横生:要说读书,我和上官远一样,也算是看过几本的了。只是,我们所经常阅读、谈论的书籍,多半与功课无关。也就是说,我们所看的,只是课外书。如果我们能够把这种精神和钻劲,用在功课上,那该多好。或许,那些课本天天摆在桌面上,见到它们,我们觉得有点腻味了,以至于提不起多少精神。又或许,有意无意中,我们也经常这样宽慰自己:反正,学课本的时间,有的是,快考试的时候,突击一下也就差不多了。自欺,其实可欺不了别人:那成绩单,不就摆在那儿吗?这是非成败、得失荣辱,还真是一言难尽啊!我们离课本一尺,课本就不会离我们一丈吗?又或许,我们的视野,比某些同学要开阔些,这样一来,我们反而忽视、冷落了功课。人家都在埋头攻读时,我们却沉浸在课外的世界里,好成绩又何从谈起呢?不错,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学习成绩上不去,实属咎由自取。
到站了,走出柳江站大门,向西南方的党校望了几眼,我们就踏上了返校之路。
党校,我们曾经待了一个学期的地方,限于时间,我们未能再去看看。
沿着那自西向东的马路,两人边走边聊着。离学校后门还有百来米的时候,一个声音钻了过来:“嗨,你们两位,聊得这么起劲的,从那儿回来的?”
我心头嘭的一跳:梅玲玲,梅玲玲的声音!
“从,从火车站回来。”我尚未开口,上官远就来了这一句。
“从火车站?怎么回事啊!”梅玲玲不解的问道。
“哦,我们去柳州玩,坐火车回来——”我这样解释道。
“哦,玩了一转,又坐了一趟火车,倒真是一举两得了。”梅玲玲说着,嘴角现出一个小酒窝。
“嗯,也算是这样吧?”上官远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本。
“哦,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家里还有点事情——”梅玲玲说着,露出一丝歉意。
“那,你忙去吧,我们也要返回学校了——”说着,我的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以后再谈吧——”梅玲玲说着,向她家所在的地方走去了。
为了不在上官远面前露出过于明显的痕迹,扫了那背影一眼后,我就和上官远一起,走向了东南方的学校后门。“背道而驰”?如果光从字面上看,梅玲玲走向西南方向,倒还真是“背道而驰”了。对于这样的一次偶遇,又能多说什么呢?更何况,她主动跟我们打招呼,多半只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的。如果我就此流露出希望她能停留下来,好好地聊上一阵,倒显得做作了。时间,苛刻的时间。哦,当时我的心思,她猜到了吗?女生本就是矜持的,时机不尽妥当,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了。从表面上看,我们属于同一所学校,其实,阻隔在我和她之间的,远不止一堵墙。换个角度看,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只隔着几十厘米,我和那美女同桌,又说过多少句话呢?唉,一个脸皮太薄,太腼腆的人,要得到女生的青睐,着实不容易啊!有时候,我也会突发奇想,要是我遇见了某某,就要想办法跟她说上十句八句的;然而,机会真的到来时,却又不知所措了。或许,在冷漠的外表下,我有着一颗自卑的心灵。其实,我也深知,一个人不要妄自菲薄。只是,想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回事了。如今这个雨天,再多想什么,似乎也已是于事无补了。是啊,机会或许还是会有的,比如说以后在另一个地方相逢了。那就退一步说吧,如果下次再见,又该如何呢?除了红着脸打一声招呼,我是不是还能再说出什么像样的话语来呢?一次次的下决心,一次次的食言。这,这就是我了。
哦,那一次音乐课,我怎么会唱出那首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