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往事,长路漫漫。
放寒假回到小街后的这个上午,尽管没能见到久违了的邻家小女孩,梁晓刚怅惘若失之际,细雨轻烟中,从龙潭返回了。快走到阿强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阿强正站在那屋檐下。
“晓刚,什么时候回来的?”阿强热情地问道。
梁晓刚将扁担从左肩换到右肩,这才说道:“大清早,大清早才到家。”
“哦,今晚上没别的事情吧?”阿强说着,掏出了一盒香烟。
梁晓刚摆了摆手,说道:“没,没什么事情——”
阿强帮晓刚点上烟,接着说道:“烧完这支烟再回去?”
梁晓刚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后,这样说道:“今晚上我到那边走一趟,现在先回去了。”
看到对方既没有放下水桶,也一直燃着香烟,阿强淡淡一笑:“好吧,你先回去吧;今晚上,老地方。”
梁晓刚点点头,挑着水先回去了。快回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向前面阿豹家门口望去之时,发现那大门口依然是关着的,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之后,他回家去了。
晚饭后,梁晓刚如约前往老地方。
走到屋檐下的时候,发现阿豹家大门口依然紧闭着,也没有透出亮光来,梁晓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了街道上。细雨,正飘落着。透过微弱的路灯光,可以看到亮亮、斜斜的雨丝,无声洒落。雨势,比上午大了一些。不过,他不曾回家拿伞。“伞”与“伞”同音,不拿也罢:人生苦短,人的这一生,何苦要那么多的“散”呢?再说,这点小雨,淋一下也没什么的,就当是清醒一下吧。小雨打伞,是一种女性化的行为,风火少年大可不必东施效颦。
踩着一路泥泞,八九分钟之后,梁晓刚来到了那马路南侧的“老地方”。
刚从后门步入,阿强就微笑着说道:“刚才,我们正说到你——”
“说我,说我什么?”梁晓刚淡淡一笑。
阿国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回不来呢?都放假了。”不等梁晓刚开口,阿宝已接过话。
阿光点了点头:“是啊,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小军瓮声瓮气地说到:“晓刚,你过来的时候,雨大吗?”
梁晓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右手的五根手指捋了捋头发,把手展开时,手指和手心,已满是水滴。这时候,阿贵瞟了小军一眼,微微一笑:“看来,雨蛮厚的;小军,你不能到外面玩了?”
小军也是淡淡一笑:“你,你怎么知道我想到外面玩呢?”
“外面热闹,有女同学在等着你——”阿贵笑道。
小军轻轻推了他一把:“是我你自己吧?收了两个女徒弟,还嫌不够。”
阿贵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眼红了?小军,你功夫不错的,教三五个女徒弟不成问题——”
小军鼻子哼了一下,这才说道:“教女徒弟?我,我教自己都来不及!”
几个人听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阿强掏出香烟,人手一支后,这样说道:“这雨,又厚又密的,我看,今晚上就不出去了?”
余下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这样的蒙蒙雨夜,*****的确不宜外出。
“那,那就打扑克吧?”阿国提议道。
“好,打扑克就打扑克。”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梁晓刚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扑克,一般是四个人打,尽管自己上场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比起到外面练武来,毕竟还是要轻松一些。如果没轮到自己,就做个看客吧。
一致同意之后,这房子,一时就成了打牌娱乐的好场所。
打的是千分,阿国与阿宝做一边一边,阿强跟阿光相搭档。这千分,大致是这样的,打主家的一方想着如何逃分;台下的另一方则想方设法抢分,如果能够抢到40分,则了一上台,反客为主。道理不算难懂,打起来却需要算牌算分,讲究与队友的配合,颇有技术含量。比起若干年后的打拖拉机、斗地主来,上档次多了。对于打扑克,梁晓刚一向提不起多少兴趣,这个夜晚,就和阿贵小军一起,在一旁做起观众来。当然,要论投入程度,他恐怕也是甘居人后的。没办法,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勉强不来的。
外面飘着细雨,室内缭绕的烟雾中,岭南七杰展开了牌桌上的交锋。
漫漫长夜,何以打发时间?这屋子里的打千分,倒也是简单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