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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惊鸿一瞥

好不容易将遍体鳞伤狼狈无比的姊弟拖将起来。梅若心柔声宽慰道:“没事了,这些银两你们拿着,赶紧去看大夫吧。以后万唔小心。”他二人几番推辞不过方才千恩万谢的接了银子,相互搀扶蹒跚走远。

清莲撅着嘴小声埋怨道:“大小姐,咱们身无分文了倒也罢了,只是那玉钿不该…”

梅若心嫣然一笑道:“千金散尽还复来。面包会有的,汽车会有的,玉钿也会有的。”

清莲一愣,“面包?汽车?都是些什么?”梅若心吐吐舌道:“没甚么,哈哈哈,我说过什么吗?走吧,回家吧。累死我了。”

冷冷地扫了眼围观而上的路人,梅若心袅袅娜娜翩然而去。

望着那道绝世而独立的丽影益渐远去,两个稍后一步落足于醉青楼对面那高高屋檐上方的面具男子互递眼色,眼神中俱是充斥着为不远处自己主子向来冰冷孤傲幽暗深邃的黑眸中此时竟意外的闪烁着一丝玩味的晒意而震撼。

欣芳轩――

洗去一日风尘,梅若心惬意的睡在绣榻上。蓦然间,一娇滴滴的声音飘进院来。“清莲,清莲,大小姐睡下了么?”

梅若心‖o(︶︿︶)o‖很是不爽:‘是哪个讨厌鬼!夜半三更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有没有公德心啊!!’

一旁灯下做针线的清莲赶忙迎了出去,“二小姐,您来了。大小姐刚睡下。前个奴婢不曾前去给二小姐贺寿,奴婢就在这里叩个头了。祝二小姐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来人脆声笑道:“有心了。你先到别处忙吧。”“奴婢先去…”“不用你了,我进去瞧瞧就走。”“这…是。”清莲诺诺不安的退下。

脚步声近。梅若心故作沉睡不醒。暗自眯起眼隔着纱帐依稀得见一红衣长裙少女,凤娇水媚娇美迷人。‘梅若妍?…恩,也算是个美人儿。’梅若心轻轻合上双眸,心道:‘且看她意欲何为?’

梅若妍在纱帐外坐了下来,看了眼床上睡意安然的若心,叹了声道:“你倒好睡。也是,外面的锦衣美食未必就得欢心。像你这样与世无争倒也落得自在清闲。”玩看着清莲缝制的手工,半晌又道:“我虽叫你一声姐姐但哪个知道,真真可笑的是我这个妹妹却比你这姊姊足足大上百日有余。这就是嫡庶有别。哏!当年我娘好不容易怀上我,一味的以为只要先你娘为梅家生下一男半女就可从此一步登天。孰料天不随愿,生下了我不久,就传出你娘已怀身孕数月…”

“而后不久就生下了你。那真的是水火两重天!同样都是梅老爷的女儿境况却是天壤之别,索性一切就似从未有过我娘和我的存在。娘说,那时的一切是她今生都无法抹去的痛,更是她今生无法洗去的莫大的耻辱!她忘不了当日我们所受的一切冷遇…所以在你娘过世不久,我娘她不惜手段终于拿回了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姐姐你真得该庆幸你是个半废之人,否则…”

梅若妍似乎觉得言多必失,戛然而止。

见床榻上无有异常,梅若妍轻舒口气,语调竟略带娇羞道:“爹爹昨儿个来信说即日就可回京了。还留有密言,说年底那三年一度的选秀若然不成。已为我暗暗相好一门亲事,但等回京筹划一番便可定下。”瞥了眼纱帐,又道:“说句心里话,论容貌姐姐的确生的比若妍强上百倍乃至上千倍。但,上天待我终是不薄…”梅若妍顿了顿,笑意嫣然,“京城之中无人不知哪个不晓姊姊的天疾?做妹妹亦唯有为姐姐叹息了,担心这终误了姐姐的一生幸福。”

‘我靠{( ‵o′)凸},别假惺惺了!最毒妇人心,蛇蝎心肠!!’梅若心嗤之以鼻。

梅若妍心情似乎忽然间大好,轻轻舒展了一下纤腰,嘴角噙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娘说,曾有算命的先生说过:将来咱两姊妹之中会有一个蟾宫折桂一飞登天,不为后即为妃,当真是贵不可言。而另一个会怎样就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啊,说到此,我也乏得紧了,再聊吧。”送走了梅若妍,清莲疾步进来。

梅若心早坐了起来,黛眉颦起,不悦道:“你们这位二小姐真是个十足的四院患者!一个人唠唠叨叨了一晚上,吵得我睡又睡不着,烦不烦啊。”“四院患者?大小姐,什么是…”清莲又是莫名。“啊,就是精神受过刺激的人。统称四院患者。”梅若心见其满面诧异不觉莞尔道:“还是不懂?不懂算了。对了,她从前来也都只这么神经兮兮吗?”“二小姐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来坐会儿,也不让奴婢近前,奴婢也不知道究竟都说些什么。”“恩,《O(∩_∩)O》哈!哈哈!本板砖团集体鉴定完毕:确是有病,给予收院!!”梅若心玩笑了会儿,困意渐渐袭来,由不得朦胧惺忪道:“你也回去睡吧,忙了一天。”

清莲答应着欲带门出去却又想起什么,回首道:“二小姐要奴婢明个去前院应承,可能得忙上一两天。奴婢会给您多多预备些点心面食,大小姐自己…”“清莲你只管放心,好好去应付他们。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事的。”

见清莲满是不安的离去,梅若心感慨万分。辗转反侧了一回,天将亮时方迷糊睡去。

一转眼三天很快过去,清莲都只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点儿时间送些简单饭菜回来,就再不见踪迹。一个人孤单烦闷之极,也只得无聊的干睡。这天一觉醒来天已近午,简单吃了几口点心,信步来在院内。赏玩了一会子池中鱼儿,心情方渐好转,不觉俯下身用手帕做手套,拔起了一地荒草。等到感觉乏累时放眼瞧去,小院杂草一经这几日无心清除已去之大半。

颇有成就感的她双手抱膝依坐水池,歇息了半响,又倍感无趣起来。呆怔间,募地记起那日林黛玉所说贾府与梅府相隔咫尺却远隔天涯的话来。不由心思懵懂起来,旋即返回屋内打开衣柜。巡视一回却见一黑色包裹搁置柜中一角,却是一袭男式白色锦缎长袍及一双小巧的男式缎鞋。

‘哎?这是哪里来的,不会是给我的吧?’梅若心下意识的穿戴起来,好奇的来到铜镜前,‘呦!!’铜镜中那长眉掩鬓、香培玉琢般的极美少年着实让人赞叹…

独自一人出了翰林府到在府墙外,那长长胡同高墙林立。梅若心望了又望不免心生怯意。镇定良久,抬眼见到一两个拎筐提篮之人,便远远跟着。东拐西转的走了好久只见前方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抑扬顿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式各样的摊面货色齐全,纯正的古式菜市足以使穿越而来自诩见些世面的梅若心赞叹不已。逐个摊面上瞧一回,诸多不曾见过的新奇玩意让梅若心爱不释手。

一中年妇人偕同两三个小厮趾高气扬的阵势在人群中十分咋眼,“周大娘,太太是想吃这…”一小厮隐晦的言语吸引了玩心正浓的梅若心的注意,“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才寻到的,周大娘您看是也不是,别又白跑了一趟。”

梅若心冷眼打量那被称作‘周大娘’之人装束体面行动矜持,这会儿见几个小厮围前围后、满脸恭维,当下清了清嗓,故作姿态道:“寻常物件可万难入太太法眼。恩,这,这大概…”

一小厮赶忙陪笑道:“咱荣宁两府里的人可都说了,周大娘名为太太陪房,实里可是太太最得力心腹的一个。平日里但凡有做错了事的不能交差的只要求在大娘跟前再无不成的。都说大娘不仅人好心更好,能活一千岁呢。”另几个人也忙哄哄着,“那可不是,府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周大娘的神通呢。”

“呸!你们这些个小子可竟捡好听的说了,我倒成了那千年王八?少给我灌几口迷魂汤吧。”那妇人嘴上骂着,可心里美滋滋的。

梅若心方才确定此人即是红楼梦中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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