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师!”
闻言,莫锦年先是一怔,旋即便暗暗咋舌。
阵师,那可是比法道者还要稀有的生物呐…
修道界有攻、御、法三道,而这只是被世人认定的正统之道,圣法大陆上修道者如云,自然也会有一些奇人另辟蹊径,开创别样的道统,而阵师无疑就是其中的一类。
阵师,顾名思义就是惯于布置阵法的修道者,比如莫族修道场上的那座一级聚元阵,那可是莫族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请动了一位凡阶阵师出手,而凡阶阵师却只是阵师中的最低层次,就已经成为各方势力竞相拉拢的对象,可想而见,阵师的地位何其显赫。
但阵师的真正可怕之处却在于其的飘渺无形,若是不幸得罪到一位阵师,兴许就在不经意间就落入到阵师布置的大阵之中,而若又不能及时找出阵眼破阵,那便只能被困于阵中,做无谓的困兽之斗,故而世间还有“宁惹阎罗王,莫惹一阵师”一说。
甚至已无需阵师亲自出手,就有人心甘情愿替其出手摆平,毕竟讨好一位阵师,有利而无弊。
然而,阵师的修炼条件又极为严苛,除了阵图,阵师的修炼过程还需借以强大的灵魂以及无与伦比的天赋。
因为阵师的传承可谓说是无师自通,全凭各自的领悟,阵眼乃是每一位阵师的命门所在,即便是父子师徒亦不会倾囊相授,那种饿死师傅撑饱徒弟之事不是没有发生过,故而即便是同一个阵法,因为阵眼的不同亦有着千万种的变化。
再则就是灵魂的厚度,阵师都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大感知力以及细微元气的操纵,因此即便是有着阵图也并非就能学会阵法,没有天赋绝不可能修炼成一名阵师。
物以稀为贵,阵师的稀少又造就了其异常尊贵的畸形局面…
……
“这么说你很强大。”眉头微微舒展,莫锦年饶有兴致地问道。对于这尊未知的大佛,莫锦年倒不是十分畏惧,但是结交到一位阵师,那必将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那是自然。”问天的语气顿时变得傲然:“虽说阵师也有等级之分,至于本座是何级别也懒得与你分说,你只需要知道,什么通幽境修道宗师,在本座眼中狗屁不是,抬手间,本座就能就能灰飞烟灭。”
身为阵师,问天自有其的傲气。
通幽境宗师,莫锦年很容易便联想到,莫族的族长他名义上的爷爷便是通幽境,而这些在宁阳城已是数一数二的大宗师,到了问天的眼里却是不屑一顾。
猖狂之极的语气,莫锦年不由想打压一番问天的嚣张气焰:“既然如此强大,又何故落到了今天这般凄惨的境地。”仅是这般一问,但莫锦年清楚,这个残魂问天必然有着其不得已的隐衷。
“咳咳。”
问天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暗道好一个奸诈的小子,但问天又不想如此即落了面子,想着如今已然露了馅,那今后必会要经常栽倒这小子的手上,便没好气的说道:“真是孤陋寡闻,这里不过是圣法大陆的一隅之地,又岂知这个大陆是何等的辽阔,难道就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座当时为数名地元境的小人埋伏,自知难逃一劫,但是本座的手段又岂是那帮贼人可以抵御,想如今本座肉身虽毁,但尚有一魂未灭,而那帮贼人只怕早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地元境,莫锦年面部的表情已经不再能用惊叹来形容,而是惊悚,那可是转眼之间便能覆灭整个宁阳城的大人物…问天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一战的惊天动地,险象环生必当难以想象,但最终居然还是身为阵师的问天更胜一筹,莫锦年在略知一二阵师的强横之处之时,心中对问天又多了一分敬佩。
“小子,你可知为何偏偏只有法道难以修炼。”问天自觉现在必须要在莫锦年面前稍稍摆谱,以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至将来的日子很难混下去。
“不知道。”莫锦年干脆道。
“道有三,那么在修炼上自然有所差别。简单而言,攻道以速见长,御道则需淬炼肉体,而法道,修炼的则是灵魂,以强大的灵魂感知为基石,引以天地元气,幻化万形。”
“毕竟灵魂不像四肢、肉体般肉眼可见,故而比起攻道、御道,修炼法道的难度更甚,可以说修法道全凭天意,仅是结元境就有登天一步之说,虽说有夸大之嫌,但也并非空穴来风。”
“登天一步!”
听着问天细细道来,莫锦年一时沉默不语。
如今已是聚元九层境,于修道上他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少有波折,而且在今天的族试上才得知修得是法道,故此他对法道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在他想来,日后晋入结元境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却不曾料想,原来结元境就已是横亘在他面前的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怪不得族试之上,族人在得知我所修乃是法道之时,惊叹之余竟带着惋惜和同情。”莫锦年随即想起族试上众人在得知他测道结果时的复杂神情。
但是,莫锦年脸上的悲观一纵即逝,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不容置疑的坚决之色,说道:“若是就此想劝我放弃修炼法道,不可能!我岂能轻易就退却。”
闻言,问天遂有点佩服莫锦年的心志,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倒不是劝你放弃…历经一世,你的灵魂远比常人要强大,而且阵师与法道亦有颇多的共通之处,有本座的相助,你自然可以少走弯路,避免偏离道途…”
阵师和法道有很大的区别,但是若追根溯源,阵师正是脱胎于法道。
“只是既然坚持要修炼法道,那么小子,将来的苦你可承受得住!”问天直接把话挑明说道。
没有经过瞬息的思考,莫锦年依旧坚定的道:“有何承受不住,有得有失,若想有成,那么总得付出一点相应的代价。”
“哈哈,好志气,当真是有趣的小子。”问天不禁放肆地笑了出来。
“有人来了。”忽然间,问天的意识一顿,告诫道:“记住,千万别向外人透露我的存在,即便是最亲近的人。”话音一落,问天便又在莫锦年的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
就在莫锦年满腹疑惑之时,房门被人轻轻地开,使得阳光透射进来,一道沉稳的身影则随之而入。
“年儿,怎么又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还不停地嘀咕着自言自语。”莫啸天推门而入,刚毅的脸庞上罕见的多了一份温和的笑容。
今日的族试,莫锦年的表现足以让他眼前一亮,虽说是法道,但已是聚元九层境的莫锦年带给莫啸天的不止是惊喜,还有希望。
莫锦年略显尴尬的捎了捎头,道:“修道上有诸多不解,故而自个在嘟囔。”之前和问天交谈,他还无法以神识传音,因此就显得像是他、在自言自语。
“您…怎么过来了?”莫锦年又望着莫啸天疑惑的问道。许是忙碌的缘故,自莫锦年清醒过来就很少见到莫啸天会出现在他的房内。
“做父亲的难道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吗。”莫啸天佯装微怒的笑骂道。
然而,莫啸天此行的真正目的却是想打探出莫锦年因何故修炼了法道,但是每当问及,莫锦年便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谈。
莫啸天不由心道:是不是没有做到一个尽责的父亲,父子之间产生了隔阂。
但既然莫锦年有意回避,莫啸天便不再多问。
略显无奈,莫啸天便不再打扰莫锦年修炼,刚行至门口,莫啸天犹豫了一阵,又说道:“对了,今夜族中会有一个关于族试的宴会,到时记得过去一趟。”
莫啸天虽未有言明,但莫锦年看得出来,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是临时起意,显然这个属于修道者的宴会,他本不该参与其中。
但是他尚能修道!
莫锦年暗暗笑道:“宴会!怕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引出一场不小的风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