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有太多的奇异,我们搞不清弄不明,像埃及金字塔,玛雅文明,复活岛,巨石阵,尼斯湖怪,巨人家族,以至国内的神农架野人,喜马拉雅雪人,罗布泊双鱼玉佩,重庆红衣小男孩等等等等。无论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都是目前科学难以解释的。但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就像有些砖家说的那样是不存在甚至伪造的么?当然不是。而正是因为这些神秘事情,才使我们的生活变得难以预测。
现在是傍晚时分,西边的夕阳还未落下,鲜血般的霞光在天空中肆意流淌。高楼林立下,一条死胡同口,在一大堆落满苍蝇的破塑料袋烂苹果等散发着恶臭的垃圾面前,一个体型健硕的青年男人双手撑着大腿深弯着腰,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喘着公牛一般的粗气,他抬脸死死盯着死胡同墙根下,咬牙切齿满脸愤怒——追了足足有三条街,他才终于把那个穿着肮脏破烂的小男孩堵住了。
这男人就是我。
“草泥妈…妈…妈了个逼!”我弯着腰手指着那个小男孩,嘴里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粗气一边骂。******,追了这么长时间我两条腿都跑软了。我对面,胡同深处那个身高还未及我胸膛的小男孩双手藏在身后紧紧背贴在砖墙上,头发肮脏蓬乱,满脸油灰,浑身瑟瑟发抖。他深黑的瞳孔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但我看得出他的眼睛在偷偷向各个角落不断扫瞄,一定是正在寻找逃跑的机会。但他背后墙角潮湿,满墙生满光滑绿苔的黑色砖墙很高,墙头上还布满了锋利的玻璃渣子,我明白现在他是想跑也逃不了的。
就半个小时前,我还在一处偏僻地摊上吃着柴火馄饨,一边吃一边和老板胡侃,小摊周围都是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早些年,这座城市有很多这种柴火馄饨,一个个小贩推个小三轮车,载满木柴锅碗瓢盆和小板凳小木桌,在人流拥挤的地方停下车来,架好炉灶,填柴烧火,等到沸水开花时落进一个个白花花的馄饨,香味四散,人群纷至。前几年我刚到这座城市时,经常在路边吃这美味的柴火馄饨。但这几年城市治理,城管队员们每天在大街小巷巡逻,与这些小贩打游击。这些小贩为求生存始终坚持着一个经典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但几年下来,小贩还是迅速减少,吃到一碗柴火馄饨已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今天下午下了班,我步行回家时,走到一个市场时,不经意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气,转头一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在煮柴火馄饨!火炉里木柴噼里啪啦烧得正旺,一股股火苗从炉膛里不断向外吐着火舌。铁锅里的香气瞬间把肚里馋虫勾上来,我双脚着了魔性一般便不听使唤地径直走到摊子前,坐在一方小马扎上吃了起来。热辣辣的馄饨吃到嘴里香气直冲脾胃,爽得浑身冒汗。
吃完结账付钱,我模口袋付钱,可口袋空空如也。我心底咯噔一下,握草,我刚刚取的两千块钱呢?难道钱包丢了?我绞尽脑汁想回忆起我将钱包落在哪个地方了,可头脑一片空白,脑汁都快搅干了也毫无结果。
这下可得丢人了,吃饭不给钱传出去可得让人臊死呀!我脸涨红得像猴子屁股,浑身各个口袋不停地反复掏着,心中绝望地幻想着能从空荡荡的口袋里翻出十块八块钱来。可往往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残酷的,摊主老太太用尽了鄙视的眼光死死瞅着我,生怕我跑了。正在我仰天绝望之际,眼角恰好扫到不远处一个满脸乌黑的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手里正攥着我的钱包要塞进他裤兜里!
他站在那里,抬头一刹那间眼睛正与我愤怒的目光对碰,火光四溅。
这小孩怎么又我的钱包?小偷?小偷!操,遇上小偷了!
就在对视的三秒间,忽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从我心底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上来的感觉,放佛这个小男孩黑色的眼睛深不可测,里面藏着强大的磁性能够牢牢的抓住人心,把人吸进去一样。我像怕丢掉魂魄一样急忙转移掉视线,小男孩迅速转身拔腿就跑,我也急忙起身去追赶。
“哎!哎!那个人!还没给钱哪!吃饭不给钱还要不要脸!”身后摊主老太太拿着勺子指着我的背影大声骂道。
我这时已顾不得这么多了,追上那小混蛋抢回我钱包才最要紧。
这小崽子不知哪来的力气,跑起来像兔子一样快。跑到马路边时,马路上车流飞驰而过,我想终于可以抓住他了。可这小崽子逃跑真不要命,对飞驰的车流连看都不看一眼,一头就扎了进去,在一阵急刹车的尖锐声中,顿时消失了身影。我吓了一大跳。万一这货被车撞死了,可我可来了麻烦了!
我两步跑上前去,却看到那矮小的身影正在车流中横冲直撞,逼得满路的汽车不断急刹车,轮胎在地上擦出道道黑痕。马路顿时一团大乱,几个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破口大骂,有个司机甚至打开车门要去抓住他揍他,可惜他这时跑地比兔子还快,让那司机只能望其项背,我趁着车流被他阻滞时也迅速跑过马路。
这个混球跑的飞快,但我也非等闲之辈,想当年在学校时我也是百米十一秒几的水平。本来刚开始时我有极大把握抓住他,谁知这几年发福发得厉害,肚子一年比一年鼓,身体就像吹气球一样越吹越大,跑起路来满身肥膘上下乱颤,严重阻碍了肌肉运转,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地追了三条街后,才终于在他跑进一个死胡同里时将他堵在了里面。
现在,这条偏僻的死胡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的身体已经几乎占据了半条胡同口。
“尼玛比的,赶紧把钱包还给我!”我怒目圆睁,咆哮着朝他伸出左手。
小男孩已步入绝境,他知道他跑不掉的,他只好慢慢伸出藏在身后的双手,拿着钱包小心翼翼地朝我慢慢走过来。他抬头看着我,脸颊有些抽搐,嘴唇嗫嚅着,双手轻微发抖。他走到我面前,把钱包高高举起,低着头放佛羞愧难当。我接过来,翻开查看一下里面是否少了钱。
就在打开钱包的瞬间,小男孩突然缩下身去,撒开双腿,低头缩身像泥鳅般想从我身边的空隙逃跑。
我心里早有防备,抬起脚来用力朝他腰一蹬,轻轻一下就直接将他踹到了垃圾堆里。
“还想跑?你们这些小垃圾,年纪这么小就不学好,天天出来偷东西,再偷就是我不打断你的腿,也有别人打断你的腿!”
无论沿海还是内陆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能出现这种小孩的身影,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六七岁。这些孩子一般都是被某些成人犯罪团伙控制着,或殴打强迫或洗脑引诱他们去偷盗去乞讨,为成年人们谋取不法收入。
教训了这个穿的像要饭的小偷一顿,钱也抢回来了,气也出了。我忽然担心起他背后是否也可能存在那些成人犯罪团伙,等会他们跟踪过来,自己麻烦可就了。我把钱包塞进裤兜准备离开,转念一想裤兜可能不安全,刚才就是在裤兜丢的,就又掏出来放进上衣内口袋里。
谁知垃圾堆里沾满污秽的小孩放佛着魔疯了一样,满身污秽从垃圾堆里挣扎起来,张牙舞爪大叫着朝我冲了我来,两眼放着凶光又想把钱包抢回去。
我又一脚踹出去,谁知这小子吃了上次的亏,居然从一边躲闪开了,直接向我侧面扑来。我左胳膊本能的一挡,小男孩便两手死死拽住了它,头向前一伸,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握草!”小男孩这一嘴可真使了吃奶的劲,疼得我不禁大叫起来。可就在我伸出右手想一巴掌把他掴下去时,我清楚地看到小男孩两手手臂上露出一朵奇异的团状花纹。
“这是什么东西?”我心底不禁大惊,同时这花纹看起来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揉揉眼睛,想看得再清楚一下。可就在我重新睁开眼时,再看小男孩胳膊时,他胳膊上却是除了污秽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才看花眼了?”我心里疑惑,就在这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原来小男孩还在死死咬着我的胳膊。
“啪!”小男孩被我重重的一个耳朵扇得眼冒金星,重新重重跌坐在垃圾堆里,他身后的垃圾堆承受不住压力,“哗啦”一声塌了下来,将他埋没了大半截。他就满头垃圾污水坐在垃圾堆里,脸上显出红红的一个巴掌印。我习武多年,进过散打专业队,后来受伤退役,后来辗转各地时,又拜过多个传武师傅。虽然这几年荒于练习,但根基还在。刚才那一巴掌虽只用了不足一成力量,但小男孩嘴角和鼻子里都已瞬间冒出了鲜血。
“还敢抢?再抢扇死你!”我一边可怜的看着自己胳膊上血淋淋的一圈牙印,一边张着巴掌恶狠狠地吓唬他。
“哇……”小男孩忽然放声大哭起来,泪水从双眼呼啦一下涌了出来。那哭声撕心裂肺,直刺心底,让我不禁抽搐了一下。
“***,你还有脸哭?哭你麻痹,你们这些偷东西的小坏蛋活该被人打死!”平复心情后,面对小男孩的哭喊,我极度厌恶。
“我……要……钱,那是……那是……我……的钱,我……要……买枪杀人!”小男孩边嚎边断断续续咬牙切齿地说。
这小杂碎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么小年纪就记仇!这么大的一腔愤怒,等到长大还不得真杀人!对于这些流浪不良儿童群体,国家必须要予以治理了,否则以后绝对成为社会隐患,我心里暗暗埋怨着国家政府。
“我要买枪,我要报仇!我要买枪,我要报仇!”他坐在垃圾堆里不停地哭泣,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满脸鼻涕泪水。
“报你麻痹,还要买枪杀人,想杀了我?偷别人东西还要杀别人,你这小杂碎生下来就该在大牢里过一辈子,省得在外面成为祸害。”我气得面红耳赤,头上青筋暴出。
“被这来历不明的小崽子缠上绝对不是好事,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心里一边琢磨,一边转身急着想要赶紧离开。谁知刚走两步,他忽然像一道闪电般从垃圾堆里冲出来,双手死命抱住了我的双腿。
完了完了!我想,这绝对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偷东西被别人抓住时一边大声哭喊,一边好让那些背后的成年人闻讯赶来。虽说我的身手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还是有十足把握,但毕竟这几年也荒废了许多,万一待会一下子来四五个人,保不准我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放手!滚开!”我一边使劲去推开他,一边心疼把我的衣服被他浑身的污秽弄得乌七八糟,谁知他像钢丝一样绑在了我腿上,怎么使劲推也推不掉。这货刚才还被我轻轻一巴掌扇倒,哭的死去活来,不知现在为何突然哪来这么大力气。
忽然他抬起脸来,满脸布满不知是泪水还是鼻涕,两眼红肿着说:“叔叔,你把钱给我吧,我要买枪,我要为我姐姐报仇!”
妈的,现在的小孩手段真精明,硬的不行来软的?干小偷都干出技术水平来了!这整套表演完全可以出一本小偷培训教程了,我绝对给满分。可老子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这点小技俩能唬得住我?
“你姐姐怎么了?”我还是没忍住,漏风多嘴问了一句。
“我姐姐……我姐姐……死了,被人杀了!”小男孩痛哭起来,猛烈抽搐着喘着粗气。
忽然,他一口气没上来,噎在喉咙里,两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