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岚霖此时正立在皇后殿中,面色焦灼难看
“母后,父皇怕是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眼下薛家尚未除尽,睿儿又被解了宫禁,年关后他便会入朝听政,我们..我们该如何好?”
闻人氏手中茶盏微顿,厉声而出斥责凤岚霖:“没用的东西,慌什么?”一抹恨意滑过闻人氏眼眸:“这么多年他怀疑本宫的还少么?一桩桩一件件怀疑了又如何?时至今日还不是依旧无据可证?”
凤岚霖微愣:“母后说得极是,孩儿不够沉稳,枉费母妃多年教导。”
“哼,霖儿,你是未来要承继大统的皇子,且不可再如今日这般慌乱无主。”
“是,孩儿谨记。”
闻人氏眼眸扫过凤岚霖,倨傲之声又出:
“有母妃在,万家那边他们自是查不出什么;至于那薛家,哼,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且是堂堂世族?若真一下子除尽了,本宫还真觉有些不适呢。如今薛家贱人已归黄泉,即便凤岚睿提早入司朝堂又如何?有何为惧?倒是你,年关后便是你的大婚之期,本宫不管你与那南宫乐安有何纠葛,这桩婚典必须圆满,不得再有纰漏”说着,闻人氏放下茶盏,行至凤岚霖身侧,缓声道“有了这桩婚事,对你日后登基便是一大助力。”
凤岚霖心头一紧,面不改色道:“孩儿明白”
闻人氏满意点首:“年关至,别忘给你父皇备份厚礼,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得”
“是,只是母后,风瑾瑜今年似有意留在凤京渡年,要不要儿臣一并备下薄礼..”
“暂且不必..”闻人氏双眸深凝,心中思索:风瑾瑜还需再探一探,若不能为已用,必需尽快除之,天下间最大的变数非他莫属,本宫不能冒这个险,霖儿也不能。
闻人氏慢慢收回凝思的眸子“霖儿,下去准备吧”
“是,霖儿告退”
沐府次日一早便满园子挂起了彩灯,贴起来红福对子,一派喜庆祥和之景。
清尘解下信鸽足上的信函,延展默念,低叹一声,目光望向院中的喜灯,心中生出一片殇然:李家已亡,尚存的亲人却不能共度团圆时,清舞、表哥你们还好吗?
“小姐怎的又站在窗前吹风?”
“今日天色甚蓝,贪慕了些”
听荷上前边合窗子嘴里边嘀咕着:“听荷总算明白为何那些个文人雅士总是弱不禁风的”
“为何?”
“总是这般忘我赏景,怎会不伤身子?”
“听荷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呀,三少爷”
清尘嘴角挂笑:“三哥今晨倒是精神了不少..”
“哎,年岁大了,守夜盯稍的事儿着实做不来啦”
“三哥不过双十出头,何来年岁大了一说?”
“许是心老了呢”
听荷插话道:“若我们三少爷都成了老人儿,怕是这府上再无少年郎啦”
“哎..你这丫头,可是让妹妹惯坏了,现下连你三少爷也敢调笑了。”
“哪里是我惯的?”
“妹妹言外之意是有其他人了?”
听荷脸色一红:“听荷去给三少爷沏茶”
沐之凡看着听荷背影轻笑道:“不如办完你与王爷的喜事,便把这丫头嫁了吧。”
“依清尘之见,三哥婚事才是着紧的”
“啧,那壶不开提哪壶”
“三哥对凤鸾并非无意,何不早些请旨把婚事定下来?”
“三哥想起来还有要事,那..三哥这便走了”刚一步踏出院子,复又折了回来
“三哥这是认同清尘之见了?”
沐之凡将袖中信函扔在圆桌上
“王爷送来的”说完,轻咳两声,出了院子……
清尘双眉低垂,昨日凤幽冥将自己送回来后便未再现身,此时又托三哥将信函转交于我,难道真生气了?思索着拆开信函:
突厥十万大军攻打柔然,柔然坚持数日,难敌强兵,柔然王请恒月出兵,南宫逸派三千骑兵驻扎柔然城外十里畔,一连两日,未有动作。
清尘合上信函,眉峰紧皱,骑兵?哼,说得好听,突厥十万大军,南宫逸你却派区区三千人马前往又不出兵,难道是去十里畔看热闹的不成?既想收得民心,昭示天下你有意助柔然,又不想耗费一兵一卒。即已接受柔然归附之实,却在其危难之际不管不顾,天下人若知真相,你得江山可能安稳?瑾瑜,你将此消息传递于我,我岂会不明你的用意?赤鹰军辗转边关数日,除了助朝廷围剿几次流寇,再无其他战绩,若此番助得柔然旗开得胜,必会名噪一时,赤鹰军需要这个机会。再者,柔然是阿初的母国,于情于义自己都不能袖手旁观...清尘眼底滑过一丝凌厉,呢喃道:“南宫逸,你所不珍惜的,都将成为别人手中的利剑。”
清尘目光转向远方,赤鹰军前路荆棘难行,若能冲破云雾,便是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