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手呈暖炉刚迈入内殿,便觉一阵凉意,待见清尘立在窗前,心中一愣,放下炉子,匆匆前去合上窗子
“小姐怎得大半夜在这吹冷风?若是生了病,可不是要遭罪了?”
清尘收起眼底冷色“听荷,玉嫔出宫了吗?”
“嗯,入夜之时,冷宫便运出一具尸体,听荷打探之后,确实是玉嫔无疑,小姐的假死药还真……”
“听荷”
清尘恐人偷听,适时打断听荷后面欲说之词,听荷噤声望向清尘,自知有失,憋了憋嘴,不敢再言其他,清尘见状无奈摇头道:“时辰不早了,去休息吧”
玉嫔恢复意识之时,已身处乱葬岗,玉嫔茫然扫过黑漆漆的四周,恐怖之气不觉而来,玉嫔踉跄起身时,竟从袖口掉出一张百两银票,微愣片刻,嘴角浮起笑意,她果真言而有信,不仅将自己弄出皇宫还给了自己这么多银两……
“啊”尖叫声划破黑夜,乱葬岗的打更人正擎着火烛,拎着火油前来焚尸,谁知一来竟见身着白衣的玉嫔立在尸堆之上,只以为自己见到了鬼,扔下手中之物,仓皇逃命而去,玉嫔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亦匆匆离开……
皇宫中,南宫逸合上今日最后一本奏折
“皇上,夜深了,今夜可要到凤栖宫就寝?”
南宫逸一愣,浅音已被自己解了禁足,难怪小禄子会有此一问:
“芙妃今日可有生事?”
小禄子迟疑道:“听说下午在宫里砸了些东西,晚膳时又责罚了几个奴才…”
南宫逸眼眸微陷,浅音被自己放了出来,她心中有气也是应该,要怪只能怪你母家“由她吧,玉嫔之事可处理妥当?”
小禄子想到今日端着毒酒去冷宫时,那人已自行了断,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麻烦:
“回皇上,已被当成病死的宫女运出宫外,算算时辰,尸体该已火焚了”
南宫逸点了点头“嗯”
“皇上……”南宫逸还未说今夜于何处就寝,小禄子故才又提醒出声
“回养心殿”近日发生太多事,柯有为遇刺,刘家余孽横空出世,还有魏家……南宫逸已无心再去应对其他
“是”
翌日一早,清尘带着听荷至凤栖宫拜访莫浅音
“想不到准王妃妹妹还想着来探望姐姐,真是有心了”
“娘娘重获自由自是该来恭喜”
莫浅音心中嫉恨极了清尘,表面依旧一副端庄亲和的模样“本宫多谢妹妹挂念”
“匆匆而来,未备薄礼,还请娘娘见谅”
“妹妹哪里的话,待妹妹嫁给王爷,我们可就真是一家人了,何必这般客套?”
清尘嘴角扯出一抹不明笑意,看在莫浅音心里一顿“不瞒娘娘,其实清尘此行还有一桩心愿请娘娘帮忙”
“哦?妹妹有何心愿直说便是”
“清尘早闻李皇后才学出众,现如今已然无缘得见”清尘扫过莫浅音面色,又道:“清尘不是有意引得娘娘伤心,因在久星之时,常听乐安提起娘娘与李皇后感情深厚,哪怕不能见面,亦要日日传信已确安康,李后更以一句藏名诗表达与娘娘之间的姐妹之情,若清尘未记错,那句诗好像是‘清清耳中音,浅浅梦中歌’”
莫浅音眉头一顿,书信确有相传,可怎么不记得李清歌写过这句?难道是后来那堆自己未看便烧了的信件?莫浅音暗暗点首,肯定自己的猜测:“确有此事”
“李后已走多年,想必娘娘定是将书信保存完好,清尘故有个不情之请,想借娘娘的书信,回去研习一番字法”
“这……”
未等莫浅音拒绝,清尘即刻补充道:“祭天之后,清尘便要离开恒月,怕是再无机会见得李后真迹,清尘不求太多,只要一封,作诗那封便可,离开恒月前必将书信归还,若损之,娘娘责罚便是”
莫浅音故作为难道:“既然如此,借准王妃妹妹看看也无妨,只是……”
“娘娘还有为难之处”
“只是本宫与李后所传书信甚多,找起来怕是要费些时辰,不如准王妃妹妹先回,待寻出书信,本宫遣奴才送到净心宫便是”
清尘浅笑“那就多谢娘娘了,清尘尚要去佛堂诵经,便不叨扰了”
“好”
清尘走后,宫婢穗儿上前道:
“娘娘,宫里可没有李后的……”
“本宫当然知道”厉呵后,莫浅音眉上浮出得意之色“那就造一封便是”又不是第一次模仿她的笔记,有何难事?
果然,不出半日,莫浅音便命穗儿将自己仿造的书信送至净心宫,穗儿刚拐过御花园竟遇上游园的南宫逸
“皇上,那好像是凤栖宫的”
南宫逸见神色匆匆的穗儿,故遣人将其拦下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今安”
“起来吧”
“多谢皇上”
“你是凤栖宫的穗儿吧”
穗儿未想南宫逸竟记得自己的名字,激动得声音略带颤抖“奴婢是穗儿”
“嗯,浅音近日如何了?”
“娘娘安好,只是许久未见皇上,心中思念,难免憔悴了些”
南宫逸心中低叹“嗯,你不在宫里伺候浅音,现下要去何处?”
“回皇上,今日早间准王妃来宫里向娘娘借李皇后墨宝,娘娘方才整理寻出信件,这会儿子命奴婢给准王妃送过去”
南宫逸眉头一顿,李清歌的墨宝?这么多年浅音竟依旧留着她的东西,原来她并不如自己想得那般不堪,南宫逸眼角扫过穗儿手中书信,犹豫半晌终是未有查看:“朕去看看浅音,你去办她交于你之事吧”
“是”南宫逸走后,穗儿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净心宫中,清尘握着莫浅音送来的书信,嘴角不禁浮上阴寒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