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二人回到净心宫时,明珠已等候多时
“小姐”
“明珠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小姐……”明珠将藏于袖中的密函递给清尘“这是柳公子送进宫的密函,命奴婢定要亲手交于小姐”
“嗯”清尘接过密函,问询“明珠为何冒险来此?明日于佛堂再交由清尘也不迟”
“回小姐,原清理佛堂的宫女身体已渐安,明珠没有借口再去那里,恐耽搁小姐行事,只有深夜冒险至此”
“嗯”清尘眉目低思“明珠,三日后午时二刻,御花园等我,那时…清尘将有消息需明珠帮我带出宫去”
“是”
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三人神色一惊
“明珠你先行离去吧,这里我来应付”
明珠犹豫一阵,渐闻脚步声越来越近,应声之后,自净心宫内殿侧窗跃出……清尘上前熄了烛灯,靠在门后,探看外界情况
听荷低语道:“小姐,是…”
“嘘”
掌事姑姑披着外袍立在寝殿门外不住往殿内探首,面上浮现疑惑之色,方才明明听见声响,怎得一下子就没了?难道是自己睡糊涂了不成?想至此还真有些头疼,不知今夜为何睡得这般沉,若不是自己养的花猫撞翻茶碗,还不知要睡到何时?亏得今夜未出乱子,否则皇上那边该如何交代?思量间,又踮起脚尖朝清尘寝殿望了望,不禁打了个哈欠,回身走向宫人住所。
见那人走后,听荷诧异道:
“小姐的药物失灵了不成?”
清尘摇了摇头:“避免引起他们怀疑,下得剂量本就不大,许是它因所致”
“哦,小姐,您说她有没有发现明珠姑娘?”
“应该没有”清尘想起手中密函,对听荷道:“燃起小烛灯”
“是”
烛光虽昏暗难调,但隽秀小楷依然清晰可见,清尘此时虽已明白李家灭门真相,但密函中所提之事,将多年前的恩怨解释得明明白白。
魏如海与德妃蒋璃本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璧人,甚至拜了天地,结成连理,新婚不久,奈何赶上皇帝选秀,蒋父虽为偏远之地的城官,但送女儿入宫此等荣耀之事自是不能错过,早早将品貌出众的二女儿蒋妩报至礼部。可天不遂人愿,入宫前夕,蒋妩与母出城敬香遇上流寇,母女二人双双丧命。然秀女蒋妩之名已上报礼部,无法更改,为了蒋家,蒋父只得对外宣扬二女儿滚落山涧保住一命,而发妻为掩护女儿惨遭杀害,并趁蒋璃回府奔丧之际以自己性命相威,苦求蒋璃代蒋妩入宫。而那时刚中得榜眼的魏如海正身处盛都左右逢源,蒋璃被逼无奈,只有含泪应和,为给魏家一个交代,蒋父当夜便在家中火烧灵堂,翌日,对外宣称大火将守灵的大女儿蒋璃烧死,魏家家主闻询即刻赶至蒋家,仅见到一具辨不清容貌的女尸,魏父虽痛心,但想到魏如海刚中榜眼,便成鳏夫,着实影响仕途。隧厚颜与蒋父相商抹去两家联姻之事,蒋父故作为难,但此举对蒋璃代蒋妩入宫亦有好处,商议过后,蒋父以城官职责之便将两家过往交集抹得干干净净,并用魏家赠予的万贯补偿金打点蒋璃入宫之路。不久,魏氏一族举家搬至盛都,次年魏父亲自替魏如海说了一门高亲,同年蒋父身染恶疾,孤单离世,至此蒋家便只剩宫中蒋璃一人。魏如海一直以为蒋璃已死,可多年后二人竟在宫中得见,那时的蒋璃已是皇妃蒋妩。密函最后一段有提,当时奉旨接秀女入宫之人乃当界状元李景和。
清尘双手微颤放下密函,难道魏如海因德妃进宫一事将怒意牵至父亲身上?清尘双手骤然发力,将纸张握出层层褶皱,心底揪痛地唤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