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双眸深思,看不出在想些什么。清尘若无其事夹起前桌一块鱼肉放入沐之含碗碟中“四哥多吃些。”
沐之含眉目含笑回应清尘,须臾,陆十三缓缓起身,朝南宫逸俯身一拜
“皇上,微臣有一事要奏。”
南宫逸佯装责备道:“国师,今乃宫宴,怎能牵扯朝堂之事?退下。”
“回皇上,此事牵扯至沐家小姐,微臣不得不提”
哦?原来是一计未成又来一计,清尘心中嗤笑,放下银筷,看向唱戏二人。南宫逸作势接道:“何事与沐小姐有关?”
“回皇上,微臣近日偶闻祭坛突毁一事,心下想来蹊跷,如今祭坛完修在即,便为王爷与沐小姐卜了一卦。”
“难道这祭坛之地不利瑾瑜与沐小姐?”
陆十三摇头道:“不然,可这卦象却显凶兆”
“凶兆?何来凶兆?”
“回皇上,王爷征战多年,身负杀戮自然无法入祭坛,祭坛突毁亦是天意。”
“嗯?依国师所言,瑾瑜与沐家小姐岂不是无法入司祭祖?”
“皇上莫忧,幸有化解之法”
“如何?”
“沐浴净身,寻一佛堂,斋戒十日,敬香礼佛,抄送经书,方可度化周身业障”
“这……”南宫逸为难的扫过清尘续道:“瑾瑜已回幽冥城处理要务,恐怕…”
陆十三看向清尘:“沐小姐与王爷已有婚约,若小姐愿意代王爷为之亦是可行。”
南宫逸微顿:“若是不如国师所言会如何?“
“恐怕祭坛免不了二次陨毁”
“这……”
清尘面上依旧浅笑,静默片刻,沐之含出声打破沉默:“即是如此,妹妹回府设一佛堂,静心礼佛十日便是。”
“沐公子所言万万不可,怎能随意设一佛堂敷衍了事?岂不怠慢佛祖?”
清尘接过话:“依国师之意该如何是好?”
“自是寻一香火经久不断之处,方显敬畏”
南宫逸不解道:“盛都城内香火鼎盛之处不在少数,可均属庙宇,沐小姐身份高贵,独留庙中数日,确有不妥,此法不可行。”
莫浅音提醒道:“皇上怎得忘了,后宫便有一处佛堂,可是先祖所设,论肃穆怎得都不输宫外庙众。”
“爱妃确实提醒了朕,国师认为如何?”
陆十三掐指算到:“可行”
“只是沐小姐……”
清尘讥笑,如今陆十三声名在外,可是恒月百姓心中的活菩萨,他所说之话,所预测之言,任谁能不信?若自己今日拒绝提议,怕是要被天下诟病了去,况且这入宫正中自己心意,再寻此机遇,怕是难了。不过他们费了这般心力要自己进宫究竟有何目的?
沐之含见清尘呆愣,轻声提醒“此事绝非那般简单,妹妹不能应和”
“四哥,目前形势绝非可由得我二人,见招拆招便是。”
语落,清尘提高音量问道:“依国师之见,清尘该何日入佛堂适宜?”
陆十三阴翳的双眼对上清尘冷冽的眸子,复道:“今日亦未尝不可”
“今日?”沐之含不禁低呼出声,这摆明要将清尘就此困在宫中
“沐四公子可觉不妥?”
沐之含骤然起身“国师大人,之含千里迢迢赶至恒月得见家妹,初感团聚之喜,如今妹妹便要留在宫中,之含心中实有不舍。”
莫浅音感叹道:“哎,这沐家兄妹当真情深,可四公子,祭天乃大事,恒月久星均重视得紧,若是耽搁时日过久,万一……”莫浅音若有深意拉重‘一’字尾音,未在说下去,任谁听不明白,万一出了事,耽搁祭天,不是久星世家能担负的起的。
“可…”
“四哥挂念清尘,清尘自是明白”说着清尘起身对沐之含快速眨眼,转身道:“想必皇上自会安排妥当”
南宫逸轻嗑出声:“那是当然,沐四公子若是思念家妹,随时可进宫探望。”
“那……”沐之含见清尘正回首朝自己浅笑,复道:“多谢恒月陛下。”
南宫逸大喜,举杯邀沐之含同饮。酒过三巡,芙华宫的小太监来至殿中,悄至南宫逸身侧嘀咕几句,那人眉头忽皱,随后即刻舒展开来,坚持至宫宴结束方匆匆离去,剩下一脸铁青的莫浅音打理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