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苍摘下斗笠未做停顿“沐姑娘,我等不宜在府内久坐,恕柴苍长话短说,姑娘此去清水庵,可有收获?”
“有”
三人眼眸齐亮,裴书琰询问道:
“姑娘见到梨君了?”
“嗯”
“她如何说?”
“魏如海曾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
“青梅竹马?”
“恋人?”
刘煜念叨过后陷入深思,魏如海的恋人?那副画像难道是?刘煜眼眸不掩惊色
“是谁?”
“先德妃”
刘煜身子往椅背一靠,发出撞击声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刘煜,柴苍眉头一皱“你知道什么?”
刘煜摇了摇头“只是想起一件事,不知是否有用?”
“但说无妨”
刘煜点首接道“当年无意间我曾闯入魏如海的禁地,正对机关门的便是一张女子的画像。”
“画像上的人可是德妃?”
“说来惭愧,刘煜未曾见过德妃娘娘”
清尘起身上前一步“若刘公子见过德妃的画像,能否辨别?”
“未必,毕竟时隔多年,刘某对画像上那女子的记忆早已模糊。”
裴书琰叹气道:“多年过去,德妃已逝,即便画上的人是她亦不能代表什么”
裴书琰顿了顿又道“二来,那画像如今是否依旧挂在原处亦未可知”
“不如改日刘某进魏府一探?”
清尘深眸低垂“不必,太危险了,况且还有要事去办,画像一事暂且无需考量”
柴苍抬眸看向清尘“姑娘要我们做何事?”
“南宫逸传旨今日要为四哥在宫中设洗尘宴”
裴书琰一愣“不过是个世家子弟,皇上怎会…”话说至一半,书琰意识到些什么?不安地看向清尘,这宫宴绝非那般简单
柴苍冷冽出声:“南宫逸必有布置”
清尘浅笑:“清尘亦猜不出他要做什么,所以不论宫中发生任何变故,都请各位听清尘一言。”
三人齐齐点头
“第一,便是造势,请柴公子将当年柴家灭门之事重新拉回于众人视野”
“为何?”
“当年柴家灭门,南宫逸并未深查,多年来依旧是一桩无头公案”
“你要逼南宫逸重审旧案?”
“不,我要你将矛头指向南宫逸,是南宫逸因李家与柴家有姻亲,为除后患,这才派杀手一夜血洗柴府。”
柴苍深思,她要通过柴家血案,引出李家一案?可为何这般麻烦?柴苍虽心有疑虑却应了下来“好”
“刘公子,即日起盯着柯有为柯大人”
“他?铁面廷尉?”
“是”
“刘煜不明”
“他将是助你扳倒魏家之人。”
“姑娘是要借柯大人之力上表魏如海罪行……”
“不错,这便是借力,但目前还不是时候,刘公子只需暂时盯着他,掌握接近柯大人的契机。”
“好,刘煜听姑娘所言”
裴书琰脸色低沉,眉目深皱,清尘此时对众人吩咐这些是不是过早了些?她是怕来不及吗?她要做什么?
“书琰”清丽的女声唤回沉思的才子
“哦,清尘姑娘有话直说”
“于书琰并无他事,待得城内谣言四起,南宫逸疑心之重,不免怀疑到魏家身上,到时魏家自然会将注意力放在城内,不如书琰届时出城走走,如何?”
清尘是要裴书琰与城外赤鹰军多走动走动,可听至此,裴书琰眉峰皱色更浓
“你呢?你要去何处?”
清尘低笑:“我自然依旧在这盛都之内”再有十余日祭坛便将修复完毕,那时自己便无理由长留恒月,所以剩下的事不能再拖拉了。
清尘见几人不语,接着又道:“魏如海的往事,瑾瑜的人正在探查,至于德妃之死或许只有宫中才会查出分晓。”
“你要进宫?”裴书琰惊立起身。
“南宫逸突为一久星世家公子设宴款待,这事本就不合乎情理,又恰逢瑾瑜未在盛都城,如果我猜想没错,南宫逸此举是冲清尘而来。”
“明知此番,为何要去冒险?”
“书琰,其实无论他做什么都会顾及到瑾瑜与久星,所以清尘不会有事,若得契机进入皇城,查清德妃之死便不是难事。”虽然德妃死因被严密封锁,但宫中必有风墙。
柴苍淡然分析道:“德妃之死真会与昔年旧情有关吗?即便如此,这又与南宫逸诛杀李家满门有何缘由?”
裴书琰低思,刘煜点头附和柴苍所言,清尘无奈低叹,双手交握腹间,拇指不停拨动,柴苍眼眸略带深意看向清尘,佳人思量半晌,缓缓出声
“柴公子所言,清尘确也考虑过,或许真是我寻错了方向,或许南宫逸诛杀李家真的只是兔死狗烹之论…”话声一出,清尘猛然想起林玄,他说南宫逸是有苦衷的,苦衷?“梨君姑娘说过德妃之死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清尘总觉这背后尚存一个大阴谋,正等待自己找出端倪。
“若查证德妃之死与皇上对付李家无关,清尘要如何是好?如何还李家清白?”
清尘抬眸静静看向裴书琰“那便逼他就范”即便南宫逸心中不愿,可天下将容不得他不愿。但此法是下下策……
几人被清尘突来的气势震慑,久久出神…
三人离开前,柴苍走在最后,对身侧清尘翁声道:“姑娘怎会对南宫逸心性如此了解?如同故人一般”
清尘微怔驻足,柴苍他是发觉什么了吗?
柴苍低笑:“姑娘留步吧,冬日阴寒,冷风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