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急行军,李卓随着燕云大军到了一处南境重镇。前军王闯派人传命来,说今日天色不早,众军在此处驻扎,明日便可到了南境首府。
李卓听完王闯的军令,打赏传令官一番,便遣他离去。随后李卓派人整顿军容,众军在城外驻扎
,断不能入城扰民。军令一下,数千军士得令,纷纷结营立帐,李卓骑马,带着一队军士,在军营四处巡查,以防不测。
军中各营将士先是安排好医务大帐所在,将随行的一众伤员安置妥当,分派部分将士守卫,寻了些医生稍加照料,便去忙了其它。
李卓入了医务大帐,听闻低低的吃痛声,心中有些不忍。帐中将士有些见将军来到,忙起身行李卓一拜,其他人见李卓来到,也纷纷起身向李卓行礼。李卓见状,赶忙派人看护好那些身受重伤的兵员,命他们好生歇息,不必行礼。
李卓走到大帐中间,随便找了一处,盘膝坐下,跟帐中兵员说些些家长里短。随行的一队将士已不是第一次见到李卓如此,作为皇亲国戚没有皇家那般的威严,倒是更能和将士打成一片,许多将士都受过李卓照拂,深感其善。
李卓在帐中呆了许久,不觉天色已晚。军中各处已是安排妥当,营帐林立,井然有序。
突然有人闯入医务营帐中来,来人正是早些时候交手的王闯,李卓见此人来,不由心疑,但不能失了贵族风气。起身笑道:“王将军来我帐中何事?”
王闯也不客气,找了处有人的位置,摆摆手叫那人起身。见来人是王闯,赶忙让开位置。王闯大咧咧的坐下,顿感胸口有些刺痛,轻咦一声。道:“李公,你可让在下好找。”说罢,轻轻抚抚胸口。
李卓闻言,心中疑惑更起,问道:“王将军究竟何事?不妨直接告诉李某。”
王闯没有言语,看了看四周李卓帐下的将士,审视一番,说道:“看李公这一帐中将士,怕都是与我燕云军交战受的伤吧。”
李卓闻言,应了一声是,见帐中将士面露不喜之色,有人已挣扎起身,怒视王闯。
王闯看了那些人一眼,道:“你等不必惊慌,我王闯为人做事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对你等动手。”说罢,起身向李卓一拜,道:“李公,此处已是南境楚地,乃是南境两湖大省重镇—安远县。”
李卓轻点头,回声知晓。
王闯再说:“不瞒李公,我等八王中除了你我,还有一人在此。此人现邀请你我前去一叙。”话音刚落,王闯便起身出了大帐,还不忘回头看了李卓一眼,若有深意的笑了一声。
李卓听到这里,便知晓了王闯的来意,道:“好!我正想知道,这八王,究竟有谁。”说完,猛地起身,向帐中将士告了声安好,便随王闯出了大帐。待出了大帐,李卓见王闯已经上了马,徐徐向前,赶忙唤了身旁一名军士,牵自己马来。
少顷,军士牵马来,李卓上马后,正欲选几名将士随行,王闯道:“李公不用,这人命我等不必带人,他保我们安全。”言尽,王闯便策马奔驰而去。
李卓也不顾众将士惊疑之色,心一横,收好佩剑,随王闯而去。
一众将士正欲上前跟随,从侧旁帐中走出一人。正是之前离了众人的王校尉。王校尉言道:“既然王将军这般言语,李将军也默许了,我等断不可违抗军令。”说完,传命几人出了营地,稍进城池探查。
李卓命令监视王校尉的几人见状,稍稍留意,见王校尉没了其它动作,便隐去了身形。王校尉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人刚刚的位置,冷笑一声,便进了一处帐篷。
李卓随王闯上了官道,疾驰片刻,便到了一处城门下。李卓抬头看去,”安远”二字恢弘大气,鎏刻在城墙正中。王闯向城楼上高喊一声:“燕云王闯驾到,上京李卓随行,开城门。”说完,勒马看着城门,两人没有言语。
城楼上没有任何回应,不多时,城门中响起一阵机括之声,不多时城门高起,只露出城中一隅,两人见到的是各类机械运转井然有序,街上人流熙熙攘攘,似乎一切都很安静祥和,好似在整个城池中,机械和人两者结合异常完美。李卓心惊,道:“这是为何?”
王闯回头,笑道:“李公难道不知,这安远城,也叫机关城吗?”李卓轻轻摇头。王闯说完,便下马入了城门,向李卓说道:“机关城不许骑马,李公也下马吧。”李卓收起惊异之色,随王闯下马入了城去。
入了城去,更见此城的恢弘大气,飞鸾雕栏,亭榭楼台。远有青山古刹,近有商铺人家,上有高墙屹立,下有人影烁烁,机工和人力相结合,整个城池处于一种奇幻的气氛中。李卓也是许久才得出城一次,戍卫玄武门多年,虽说高枕无忧,但却失了自由,想来心中还有一阵苦涩。
王闯引着李卓在街上漫步,欣赏着安远城美丽,享受它独特的魅力。李卓向看清安远的真,而王闯似只热心安远的物什,行走才一阵子,王闯手中大包小包的多了许多东西,李卓扫了一眼,见都是些安远城出奇的物什,不由讪笑,问道:“王将军为何带着这么多东西,不觉累赘吗?”
王闯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得不说,五大三粗的王闯挠头作害羞状确实让李卓无法接受,见了尸山血海也不觉有什么,但是看到王闯害羞,差点让李卓呕了出来。李卓咳了一声,又说:“王将军不妨直说。”
王闯道:“我买这些物什是想给我燕云的兄弟看看,安远城的独特之处。说起来,这已不是是我第一次来这安远城。”说着,王闯仰头远望,回想到了曾经的燕云王家,那可是和徽西王家同根同源的存在,在这西秦大地可是风头无两,到了何处,都会有人为他家接风洗尘。然今日,却没落如此,需要向那人低头。思考着,王闯不由握紧了拳头,李卓见状,不由皱了眉头。
想了一阵,有一缕清风拂过,王闯收回了思绪,说道:“李公不妨帮我看看,有什么是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我好买给我的小侄女。”李卓闻言,舒了些眉头,心知一些是王闯买给自家孩子的,上前选了几样物什,顺手付了几两银子,便离了此地。
王闯看着李卓买的那几样物什,不由心中一喜,面露喜色,引着李卓去那城中一处大宅。两人走远一会,摊位上几人攀谈,一人道:“你说这二人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另一人回道:“我觉得有,你看那大汉,咦~”说罢几人不好再讲下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散了去。
李卓随着王闯行路,一路上也买了些讨喜的物什,不多时,走到一处空旷之地。拐了个弯,便见了一堵红墙,没了去处。李卓问道:“王将军,这是为何?”
王闯笑道:“李公不必急躁,待我唤那人来。”说罢,上前在那红墙上猛地一拍,顿时墙体有些颤动,有些灰尘落了下来。不多时,便听到里面有人骂道:“王八蛋,又是你在拍我的墙。”
王闯回头向李卓笑了一声,道:“来了。”李卓轻点头,等着那人来到。
少顷,李卓面前的红墙猛地颤动,落下许多尘土,红墙慢慢收到地下,露出了一条道。王闯向李卓示意,请他一同。李卓也不推辞,先走了上去,王闯跟在身后。
只见有人上了道路,那条道似活了一般,顿时动了起来,道道石阶连成一道,似蛇蠕动般慢慢前行。李卓还有些惊疑,看向王闯,王闯面不改色,似乎对此物见怪不怪。等到走了一半,便看到那头有一人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躺着。
待见到王闯高大的身影后,那人便从太师椅中跳起,骂道:“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这墙有多贵?我还指着它防着那些宵小之辈呢。”
王闯闻言,大声笑道:“防什么宵小,像我这样的一击便倒了,无用,无用~!”那人白了王闯一眼,道:“没文化,真可怕。世间像你这般天生神力的人又有几个,像你这样直接砸墙的又能有谁,哼。”王闯有些尴尬,回道:“这世间确实没有几个。”
那人似刚看到了李卓,瞄了一眼,扭头问道:“敢问阁下是?”李卓还未说,王闯便下了那道路,附耳低声对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轻应一声,王闯便拿着东西随仆人进了堂中。那人向又回了太师椅,李卓也下了那道路。
那人冷笑道:“你便是登封帝留下的那八王之一—李卓吗?”李卓轻应一声。那人又道:“听说你伤了王闯,不简单啊!”李卓点点头。那人又说:“既然你这般厉害,来和我的机关人较量一番,如何?”说罢拍拍手,便有一机关人从堂中走出。李卓这时才发现,堂中立的那些并不是人偶,而是机关人。
李卓抱剑而立,道:“恕在下没那雅兴,若是叫我前来一叙,那便快些,弄些个机关人,浪费大家的时间。”说罢,转身欲走,那人变了脸色,叫住李卓,李卓刚转头,便见那人已到身后,脸色有些阴沉,说道:“我就喜欢你这般傲气之人,更喜欢你这般有才之人。可惜身在皇家,不然你这岁数,必有大成就。”说罢,那人伸出一只手,李卓不多想,握住那人手,顿感不对,心惊那并不是真正的人手,赶忙松开。
那人说道:“你发现了?”李卓点头,那人又道:“确实,这是我自己做的假手罢了,是不是很像真的人手啊!”李卓闻言,又是点头。
那人大笑道:“好,正式介绍下,吾名,神机子顾准,位列八王之一。敢问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