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阴商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愣愣地看着步辰羽,好久才道:“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放弃我这个朋友了吗?我们一起喝酒吃肉,你……”
步辰羽听到这儿,顺口道:“那么你在我喝醉酒之后和谁见面了?你又和那个人做了什么事情?还有,什么叫做胡琴玉佩已经认了主人?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说话的时候,那眼光如同利剑一般直刺向已经手足无措的黄阴商。
黄阴商听到这三个问题,如同被三块巨石打中一般,身子微微摇晃两下,悲哀地惨笑道:“原来你那天没有喝醉,哈哈……恐怕我是百口莫辩了……”
步辰羽凌然面对黄阴商,道:“想不到吧,你们兄弟的计划会这么快就泡汤了吧,想要得到我的胡琴玉佩,休想……或许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吧,而来到这儿为什么还要念出那么两句诗,因为我早就听我爷爷说过有这么一个好朋友,所以你这次一定要空手而归了。”
黄阴商听到步辰羽这么讲,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呆呆地看着步辰羽好久,好像已经伤心到了极处。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地摇摆,走到最靠边的一把椅子,无力地跌坐在上面,那原本瑞丽的眼眸此刻已经变得黯然失色。
步辰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黄阴商这样,心中顿时生出些许怜悯,但想到黄阴福对自己所说的话和黄阴商的恶心举动,不由得收起那份多余的同情,道:“黄大公子,看来我们的好朋友只能做到这边了,这个房间我也不跟你争,我还是另外开一个房间,想来一定比较安全。”
黄阴商叹息一声,道:“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我心中已经喜欢你……如果我真的要让你死的话,那么你的性命早就没了。”说完,竟突然站起身,凌然面对步辰羽。
步辰羽做出一副恶心的神情,还佯装呕吐,道:“一哟,你还是收起你的喜欢吧,我害怕什么时候也跟你弟弟一样,赤身露体地在野外……嘿嘿,不要奇怪哦。”
黄阴商听到这儿,双眼中明显闪动着明灭的亮光,而后望向窗外的菊花,长长叹息一声,吟道:“金银菊花朵朵贵,萧瑟秋风断肠碎。娘亲何时可相逢?天堂地狱望回味。”吟毕,似乎因为无力,而瘫软在身后的椅子上,那闪亮的晶莹却怎么都无法控制地划落,好似已经断线的珠子一般。
步辰羽拉着掌柜离开原先的那个房间,古鹏也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一起进入另一个客房。这个房间的布局和先前那个房间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物件摆放都是反方向,那张床似乎重新铺过,高床软枕的,令人见过心中不免生出困倦之意。
掌柜面对步辰羽,轻声笑道:“想不到你竟然看见了黄家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哈哈有趣……不过,这间房是我特意安排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没有外人在场,想必我们可以好好畅谈畅谈了吧。”
步辰羽回过头,看向面前的掌柜,似乎此刻的他与先前的他有些不一样,变得更加令人可亲。他心中思索:看来我刚才所说的话语,老人已经看出不是那么坦然。
古鹏轻轻地闷哼一生,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地渗出些许汗珠,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他颤抖地举起刚才受伤的手,嘴唇似乎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变得有些惨白,。
步辰羽见此,连忙上前,将他受伤的手抓起,按摩手中指的中冲至劳宫的整条经络。见古鹏的脸色微微和缓,才对掌柜道:“不知道我还可以叫你古爷爷吗?”说着,脸上满是殷切的神情,目光看向老人那俏皮的脸。
掌柜的脸上满是慈和,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自然是你的古爷爷,只是有些话不喜欢在外人面前说而已。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三个人,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讲的呢?”
步辰羽见古鹏的脸色稍微和缓,才对他歉然道:“刚才不是有意的,只是你一上来连让我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但是如果没有我亲自化解,说不定会让你以后这只手不灵便。”
古鹏活动了一下手腕,笑道:“已经好多了……刚才也有我的不对,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说着,向步辰羽躬身作揖。
步辰羽在古鹏身子一起一落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他有些高耸的胸膛,不由得心中狐疑,但没敢多想,将目光转移开。他无意中看到墙壁上雕工精美的菊花,好奇地问道:“古爷爷,这菊花真美,不知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掌柜的目光落在步辰羽的脸上,很明显地流露出些许赞叹之意,但随即长长地叹一口气,缓缓在屋子里踱步,道:“当年白幸的名号叫做菊花仙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这是她十八岁的时候送给我的。她最喜欢的自然是菊花,所以我为了讨她的欢心,便学习培养菊花……”说着,脸上的俏皮之色顿时消隐,而明显有淡淡的哀愁笼罩在他脸上。
步辰羽见老人欲言又止,只好默默等他把当年的往事继续。只见老人走到一面洁白的墙壁面前,续道:“看呀,多美的菊花,这些都是白幸当年最喜欢的……可是,在五十年前的阴阳山大会之后没几天,白幸却突然对我说,她喜欢步闫峰那个老东西……我当时听到这个,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说完,他长长地叹一口气,眼眸中的瑞丽之色渐渐地涣散。
步辰羽呆呆地看着那面洁白的墙,心中纳闷老人说的“菊花”从何而来,听完老人的话,心中却又隐约地对男女之事好奇,于是问道:“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吗?”说完,回头看向原先那堵刻有精美菊花的墙,心中思索:是不是老人伤心过度了?
掌柜呆呆地看着洁白的墙,很久之后才缓缓叹息道:“我通过探查之后,确实了白幸和步闫峰有来往,当时我的心只有哀伤……可是我没有放弃,我继续纠缠白幸,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可是却得到这么一句话……”老人说话间,眼角分明闪动着晶莹。
步辰羽知道老人此刻心中万分难过,索性耐下急躁之心,等他继续讲下去。却见掌柜的手中隐隐闪耀出淡淡七彩华光,在面前那堵墙上一划,只见上面竟奇迹般地显现出一幅美丽的图画。那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女,在黄色和白色的菊花从间。那少女的面目和白幸十分相似,想必是五十年前白幸的容貌。
步辰羽此刻才明白老人所说的菊花是何所指,果真无法和那边的菊花相媲美。菊花从中的女子衬托出菊花的艳丽,而遍地的菊花更加折射出女子的美貌。他惊讶地叹道:“真美,难道我奶奶当年就有这么美的容颜吗,难怪我爷爷要那么怕奶奶。”
却听掌柜缓缓续道:“当年这儿不是客栈,而是遍地的菊花,也是我和白幸最喜欢的地方。我知道她和步闫峰在一起之后,我就将她带到这里,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却要喜欢那个老东西。……没想到她却对我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步辰羽问道:“古爷爷,您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掌柜看一眼墙壁上的画,苦笑一声,道:“我当时真心地对她表白:‘我喜欢你的美丽喜欢你的人品,甚至是你的灵魂,只要你所喜欢的我都能接受’……我以为她会很感动,不想她却这么决绝地对我,说得这么狠,我真的现在想起都在心痛。”
步辰羽更好奇,追问道:“她到底怎么回答您的呢?那让你伤心的话是什么?”
掌柜那瑞丽的眼眸已经失去了光彩,黯然道:“她说,你喜欢我的所有,那么我一定把我所有的都改掉,希望你可以放过我。”说完,老人无神的目光已经闭上,似乎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而不想再看见这个世界的一切。
步辰羽为了不让老人太过于伤心,便转移话题,道:“古爷爷,那么什么事棋乐呢?”
掌柜听到“棋乐”这个奇怪的词语,才将脸上的哀伤扫荡开,微微笑道:“棋乐是我最得意的移向创造,哈哈——说实在的,只有步闫峰那个老东西可以听出我韵律中的情感,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不计前嫌地和步闫峰结成知音。”从老人的话语中,不难感受道那发自内心的自豪。
步辰羽再次问道:“我还是不明白什么事棋乐,要不然古爷爷也演示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听出其间的韵律。”
掌柜苍老的脸上显露出微笑,道:“也好,哈哈——如果你这小子真的可以听出来,我就跟你结拜成兄弟,怎么样?”他说着,眼中稍微闪过一丝狡黠。
步辰羽的脸上满是惊讶,问道:“如果这样的话……那个——个,备份有些乱,我要怎么称呼你和我爷爷他们?”说到最后,脸上已经满是为难之色。
掌柜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叹一口气到:“看来我这老东西是没有人会喜欢的,也罢——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说着,脸上显露出黯然萧索。
步辰羽听出了老人心中的凄凉,但自己却陷入两难之中:如果答应了,以后要如何称呼奶奶和爷爷,如果不答应,老人似乎真的很伤心……想了好一会,才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要是我听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