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莹飞雪虽然做不出属于人类的表情,但那话语中明显可以听出一丝不屑,道:“好吧,你这么自恋,还要让我当你的弟弟。”
步辰羽听到灵莹飞雪的话,不由得感到一阵凄凉,同时抬头看向东边的日出,自言自语地道:“弟弟……步辰兴……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活着呢?”说完,整个人也因此而定住,似乎已经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灵莹飞雪叫道:“辰羽哥……哎呀,我怎么觉得这样叫好奇怪……不过主人有命,不能不从呀……辰羽哥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情呀,不是要去问什么吗?”说话的同时,那软软的身躯不住地摇摆,好像正在展现他内心的欢喜。
步辰羽听到灵莹飞雪这么说,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随即向黄阴商去的方向看了看,确定他一时间不能回来,才道:“好吧,我们这就去……”说着,动手穿上刚才脱下来的鞋袜。
灵莹飞雪在接近步辰羽的鞋子之时,闻到了那股奇异的芬芳,不由得嫌弃地问道:“辰羽哥哥,这是什么味道,竟然是酸臭的。”
步辰羽的脸上泛滥起一阵红霞,随即笑道:“没有,是我左脚的臭脚丫子。昨天才刚刚洗过,又臭了我也没有办法……穿上鞋子之后就不会臭了。”
灵莹飞雪奇怪地问:“左脚的鞋子这么臭,?不过你的右脚不臭吗?为什么是左脚的鞋子?还有你的脚不臭吗?”说着,那脑袋不住摇摆,此刻却是非常想要避开那臭味,可惜所处的这一块都如此奇臭。
步辰羽抬起脚,向昨天夜里黄家兄弟藏身的所在走去。令人觉得万分奇怪的是,在荒山野岭的无人所在,竟然会有一张非常柔软的床。按这床的宽度计算,想必可以睡下两个人。
灵莹飞雪见这张和周围环境显得很不和谐的床,惊讶地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一下这边的数目,看看这张床是什么时候摆在这儿的……”说着,便停住摇摆的脑袋,对着周围的数目凝神不动,好像正在倾听什么。
步辰羽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连忙问道:“怎么样,他们是怎么说的?”而他心中却思索:难道他们兄弟两有某种奇异的关系?
灵莹飞雪又嗯了几声,才回答步辰羽道:“原来,这张床是南方黄家人变出来的,南方黄家善于使用幻术,这也不怎么奇怪,只是没有听说他们有一套功夫是两个男的脱光身子,相互修炼的呀?”
步辰羽听到这儿,似乎确认了什么,但又好奇地问道:“他们两人脱光身子?然后做了什么?”说着,脸上的微笑竟显得有些奇异。
灵莹飞雪摇头道:“这些树木说,当时已经很晚了,看不清楚,只能分辨出是两个男的在那儿不住地摇晃?而且不住地发出好像是很疲惫的喘息声,辰羽哥哥,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步辰羽心中确定了他们兄弟俩一定存在断袖之癖的行为,只是好奇他们到底如何做的,于是对灵莹飞雪道:“小雪,你能问一下那张床,到底他们兄弟两昨天夜里具体做了什么?”
灵莹飞雪习惯性地摇摇头,道:“不行的,辰羽哥哥,因为那张床没有生命存在,所以我不能和他沟通。实在不好意思。”说着,似乎因为帮不上忙而有些垂头丧气。
步辰羽只好无奈地叹一声道:“那好吧,我们还是快点回去,要不然黄阴商回来,知道我们正在探查他的隐私就不好了。”
灵莹飞雪道:“你是说那个看过你洗澡,以及昨天晚上和另一个男的在这张床上修炼功夫的人吗?到时候他也要你和他修炼这种怪异的功夫,你不是就可以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嘿嘿——”
步辰羽听到灵莹飞雪这么说,心中不免砰地一跳,语声显得有些惊骇,道:“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万一那黄阴商也要和我搞断袖之癖的事情,那可怎么办?难道他真的也对我有好感,不然怎么会对我这么好,而且帮我打水,洗衣服,还说他经常照顾他弟弟习惯了……”说着,不由得从背后感到一阵寒意,
步辰羽回到水桶旁,看着水桶里掩映出的身影,竟不敢去碰那桶里的水。他透过桶里水的倒影看见自己的面容,确实挺迷人的,不由得思索:难道他们兄弟两都对自己产生了好感?不错,从昨晚那断断续续的话语好像正是如此,我该怎么办?对了,我就带他到那个地方去,相信古家人一定会保证我的安全。
“怎么了?还没有洗脸?”这声音,步辰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黄阴商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传入步辰羽耳中,竟显得那么尖锐刺耳。但却听他继续道:“快点洗一洗吧,我跑了三座山头,才找到这么几个味道还不错的果子。如果晚了就没了……”
步辰羽心中骇然:这么短短的一盏茶功夫,他竟然跑了三座山头,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对自己产生了好感吗?哎——想不到我竟然成了第三者,而且是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第三个男人……想到这儿不由得摇头苦叹。
黄阴商觉得步辰羽此刻有些奇怪,用带有关切的语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生病了吗?”说着,缓步走到步辰羽跟前,伸手摸向他额头。
步辰羽推开黄阴商摸向自己额头的手,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难道只是平常的好朋友关系吗?”问完这句话,他心中也后悔,如果此刻他动怒起来,自己可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黄阴商脸上闪过一丝抹不去的尴尬,但仍旧是那样温和地道:“我只把你当做兄弟,希望你不要有过多的想法,或许……”说道最后,似乎也想起昨夜的风流之事,那话语声竟越来越小,直到微不可闻。
步辰羽听到黄阴商说到“兄弟”这个词,竟不由得身体一抖,但他知道黄阴商的功力比自己不是强大一点点而已,才稳住身子,道:“这样啊,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和你弟弟在一起?而来关心我这个不是弟弟的外人呢?”他知道黄阴商此刻不会生气,所以继续追问另一个心中想知道的问题。
黄阴商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哪儿,或许在很远的地方,也或许就在这儿附近……阴阳山大会还有半个月就要召开,我们不如也去那儿走走,或许有奇人异事出现。”
步辰羽洗漱完毕,和黄阴商吃过那来之不易的野果,便向着阴阳山的方向出发。丛林小路边上朵朵菊花盛开,在凄凉的秋风中微微摇摆,显得那样的沧桑。不过,在萧条的秋色中,这菊花却给寂寥的秋色点缀些许亮丽,更加衬托出此刻秋的冷寂。
步辰羽弯下腰,摘下一朵菊花,笑道:“这菊花真漂亮,为什么要在秋天开呢?”说着,便想到茅屋边古墓旁的那一株孤单的菊花,心中不由得略过一阵哀伤。
黄阴商叹息道:“菊花虽然美丽,但却是我的伤呀。”说着,将目光移开,有意要避开那秋风中耀眼的菊花,仿佛那是毒蛇猛兽一般使他心中畏惧。
步辰羽虽然对黄阴商感到反感,不过还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对这么一朵菊花如此叹息,便问道:“为什么说菊花是你的伤?”
黄阴商叹息一声,但却没有继续讲下去,过去好久才道:“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到那边去坐坐。”说着,目光看向遥远的那边,在风中不住颤抖的一杆旗子。
步辰羽看到黄阴商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晶莹,可以猜出在“菊花”的背后一定埋藏着某种另它悲痛的往事,所以很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声一笑,道:“好——我们去那家客栈坐坐,或许可以遇上你弟弟,看看你们兄弟团聚,那样也是好的。”说完的时候,步辰羽却发觉黄阴商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只是他沉默地低着脑袋,好像他的脑袋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似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讲话,直到前面客栈的旗杆上发出猎猎作响的声音,才打破这带有哀伤的沉默。步辰羽抬头看去,只见前面客栈的旗号迎风飘扬,如同已经愤怒的雄狮,不住地和呆立的旗杆滚扑撕咬。
步辰羽淡然一笑,道:“你看,这客栈好有气魄,竟然叫这么豪气的名字。”黄阴商随着步辰羽的说话声,抬头看向那杆旗子,只见上面金边金线在偏西的阳光下一闪一闪,中央红底黑字书道:“豪杰客栈。”
黄阴商见此,脸上也微微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好一个豪杰客栈,不知道这样的豪杰客栈能否容纳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哈哈——去看看。”
步辰羽微微一笑,道:“只希望不要让我们失望才好。”说着,脸上不由自主地显露出那种迷人的笑,看向道路的前方,那杆旗子飘摆的方向。
在客栈的周围竟然有成片的菊花,每一朵菊花都如同爆炸一般地在秋风中摇曳。菊花上的每一根又细又尖的花瓣如同爆炸开的烟火一般,是那样的松散,那样的不俗,给人以隐士的闲逸。但这些定格了的秋日烟火竟如同一把把钢针一般,深深扎入黄阴商的心灵深处,使得黄阴商正往前迈出的脚步突然停止。
步辰羽问道:“你怎么了,已经走了一天,我们快点进去休息一夜吧。这样的豪杰客栈一定是为我们这样的豪杰而开设的,是不?”
黄阴商的眼角余光落在那边朵朵爆开的菊花上,冷冷地道:“我不愿意住在这儿。”说完,眼角已经湿润了,随后扭头看向另外的方向,似乎不愿意让步辰羽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